老猫僧说他收了猫耳当徒弟,其中有一段隐情。
接着,他对着天上吐了口浊气,说他这个徒弟,人本来不坏,但可惜——没脑子,悟性奇差,注定是没有佛缘的。
我说那你为何收了这个徒弟呢?
老猫僧这才说了起来,原来它还是一只寻常黑猫的时候,身上全是长毛。
他经常会被街头闹市里的顽童戏耍,把他身上的长毛,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一身的猫毛,也不知道是打了多少死结。
猫的身上,很容易长虱子,虱子咬了猫,猫感觉痒,就会拿爪子去挠。
但老猫僧那时候,身上长毛全是死结,爪子一挠,就很容易把爪子卡在猫毛里面,为了把爪子拿出来,又带着结,弄破自己的皮肤。
那时候,老猫僧日夜苦不堪言,直到他流浪到了红叶寺前,被红叶寺的齐法师瞧见了。
齐法师心有不忍,就把老猫抱回了家里,帮他把那些打了结的猫毛都给剪了,悉心照顾。
老猫陪着齐法师,在红叶寺的青灯古佛之下,一人一猫,安心修行。
老猫聪明,日夜感受佛法,竟然开了灵智,没多久,就能口吐人言,齐法师大喜,正式收老猫当了徒弟,一起钻研佛法,并且呼唤老猫为老猫僧。
老猫僧活到五十岁的时候,齐法师坐化了。
他坐化之前,用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心里牵挂妻儿,始终成不了佛啊。
老猫僧这才知道,齐法师也是人,他心善、佛法高深,但曾经也是有妻儿的。
他一直记得这句话,往后的日子里,老猫一直都在寻找齐法师的家人,可是,没有谁知道齐法师的家人是谁。
老猫僧一边游找人一边苦修,最后他寿命到了,坐化在集家村的野寺庙内,他的残魂,附在了寺庙内的泥佛上,始终不肯离去,就是心中还有牵挂,他想找到齐法师的家人,觉得既然花了这么多时间,找不到,那就等吧。
寻缘寻不到,等缘自上门。
老猫僧等到了猫耳——那猫耳的模样,眉宇、面貌,都有当年齐法师的几分影子。
尤其是猫耳的右手,带了一个“绣花”铁戒子——齐法师生前,也带着这个铁戒子。
当时,一些戒子之类的饰物,不光是饰物,还是身份牵连的象征。
老猫僧基本上确定了,这个猫耳就是齐法师的后人。
老猫僧对我说:齐法师,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帮助他的后人,那猫耳,资质驽钝,天生又没有佛缘,我传他佛法没用,他也不会感兴趣,我在游的时候,知晓了一种叫“兽符”的秘术,我传给他了。
老猫僧说他对猫耳的要求不高,就希望他自己能靠着阴术,多赚点钱,然后把家里的日子过好就足够了,这样,老猫僧也算还了齐法师的愿。
在猫耳彻底学成了兽符之后,老猫僧还托梦给了猫耳,他把自己的耳朵揪下来了,给了猫耳。
老猫僧说他的猫耳,能听到各种寻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他给徒弟一对猫耳,其实就是希望徒弟多听听人间疾苦的声音,用自己的兽符秘术,去帮助那些应该帮助的人!
老猫僧说到这儿,摇了摇头,又说:可惜!我这个徒弟,真的愚钝,愚钝就不说了,心思还很容易被左右——他把自己学会了兽符的事情,说给了集家村的村公听。
“村公当时就觉得,用这个兽符秘术,完全可以发展一个巨大的产业。”
于是,村公就和猫耳,花了许多年的时间,一手搞出来了“集家村”这个“极乐村”,村里有妓女、有赌场、有抽大烟的——而且都是通过“兽符”加强的黄赌毒,相当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