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曾经在我家门外睡过一晚。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只因为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是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村里人亲切的称呼我为“小畜生”,有人说,我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不错,但是我能活到现在,全靠“偷鸡摸狗”这四个字。
老村长的家里,厨房的灯常常亮着,饭菜的香味也不时的从村长家里飘出来,所以,每次路过村长家里的时候,我都会被饭菜香味所吸引,于是我每次都会趁村长不注意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拿一些,不单单是村长,其他村民家里,我也时常光顾。
记得有一次,那时正值半夜,我当时饿了两天了也没找到一点吃的,所以我在夜晚的时候,我偷偷溜进了村里的王大爷家里,刚进他家,我就看到了一条大黑狗,好家伙,它一看到我就叫了起来,慌张,害怕,涌上心头。
狗的叫声吵醒了王大爷一家,也吵醒了附近的村民,王大爷一出来,拿着他家那蜡烛一照,“瓜娃子,天杀的小畜生,偷偷摸摸的,来我家干嘛?”这个时候我真的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被我憋了回去,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的王大爷见我没有回答,便揪着我的衣领说道:“哑巴了?你从小没爹没娘,是个孤儿,我看你可怜,给了你一套衣服穿,没想到你个小畜生如今恩将仇报,还来偷东西,呵,真是个小畜生。”
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句小畜生,不过我知道,小畜生这个标签,早已在村民们的心目中根深蒂固,我咬了一口王大爷的手臂,王大爷吃痛,松开了,我迅速的逃离了这个我认为的让我受到伤害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临走前,还听到王大爷口中不停的说道:“天杀的小畜生,狗杂种……”
这便是我小畜生的由来了,我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我讨厌小畜生这个标签,可是我无能为力,区区蝼蚁,又如何能够堵住悠悠众口呢?
那年的清明,我15岁,雨下的额外的大,大雨冲刷着村里的每一座房屋,同时,也冲刷着每一个村民的心,如果说,眼泪是衡量一个人痛苦的标准的话,我觉得这帮村民还是挺开心的,这不是人心的冷漠,只不过是真的哭不出来。
为了能吃饱饭,我充当了跑腿的角色,我喜欢这个工作,只要能够吃饱饭就好了,付出过多少努力都不怎么重要了。
大雨淋湿了我的头发,我的全身,看着每一个居民都撑着伞,我充满了羡慕,但是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我帮助这些村民拿花,凡事都做的很努力,不为什么,就为了能够有口饱饭吃,村民倒也不讨厌我帮助他们,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轻松一点还是要轻松一点的好,毕竟他们也不傻。
雨还在下,并且越下越大,而我,也被这些村民当做反面教材来教育他们自己的孩子,“看到了吗?不好好去私塾,不好好听先生的话,就会跟这个小畜生一样,就为了有口饱饭吃,就必须要淋着雨,冒着感冒的风险去干活。”那群孩子也不在意,倒是自己玩自己的,虽然是雨天,却玩的比晴天还高兴。
可是,不是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的,将要临近天黑时,状况发生了,因为雨下的太大,又是山路,泥路也多,李大婶家的孩子因为路太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这一跤摔的,不是一般的痛,李大婶连忙去扶,不过这与我没啥关系,我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没有必要管这么多闲事。
正这么想着,我就听到李大婶的声音了,“小畜生,我儿子脚受伤了,走不得路了,你来背他。”
“不背,跟我没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受伤了,我坚决不背,这赔本的买卖啊。”
“如果你不想吃顿饱饭的话,我也不勉强你。”
李大婶的话永远是那么的扎心,但是却挺管用,所以当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立马跑到李大婶面前,附带着笑脸说道:“背,背。”
还是吃饭重要嘛,其它的,还是算了吧。不过背着这个“儿子”也挺舒服的,至少不必再淋雨了,有“儿子”真好呀,可惜不是我的,哎,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们到了村里的一个祖坟,听村民说,这是一个村里地位很高的一位先祖,而且还是什么黄大仙转世,不过好像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拜了祖坟之后,又连续拜了几位先祖,就下山了,而我也背着这个“儿子”下山了,山路再滑,也于我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我的家就在这山上,也在坟地的范围之内了,只不过我这个家有点破旧罢了,但是这条路我走多了,自然就熟了。
把“儿子”安全送下山之后,我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我的粮食,比如说,李大婶家的半只烧鸡,王大爷家的两个炊饼,村长家的糯米饭等等,反正是收获颇丰,也因为这些吃的太多,就向李大婶借了一个篮子,或许是因为我背了她儿子吧,所以他也很乐意借给我。
雨停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说起来,我的小破屋还有一段历史呢,这是我亲手建的小屋,是那年春天建成的。
那是我一块一块木板,一根一根的树木叠加起来的,在建这个破屋之时,我曾经还摔了几跤呢,我休养了整整几天,至于一日三餐,自然是容易解决的,因为是春天,红薯野菜什么的也多,所以我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有的时候还会去光顾一下一些村民的菜园子,偷偷的拿一些菜什么的生火自己煮
想到这,我的眼里就多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不过很快我就调整了状态,算了,都过去了。
进了屋里,我把这些吃的放好之后,迅速的拿着空篮子下了山,帮李大婶送了过去,接着又返回了山里,不过这一次我没有直接返回山里,因为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些状况。
我遇见了一个姑娘,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一个姑娘,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子,五官精致,有貂蝉之容,西施之貌,鼻梁高挺,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点赘肉,仿佛,就像是梦里的仙女。
可惜我所看见的,是这位约莫16,17岁的仙女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棵我常靠的大松树,她的嘴唇有些苍白,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
我轻轻的走近她的身边,想去帮她一下,她似乎没有发现我,可当我走了两步之后,又觉得太失礼了,随即轻声说道:“姑娘,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的声音刚落,就听见了这位姑娘惊讶地叫了一句:“啊呀!”随后又接了一句:“想不到今日,哎,我命休矣!”
我不太懂他说的这句话,难道这棵松树会对她造成什么危险?又或者她现在正在面临什么危险?想到这,我又轻声的对这位姑娘说道:“姑娘,你不要害怕,这棵松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棵树已经陪伴了我很久了,每一次我被这些村民追的时候,我都会躲在这棵树的上面,很安全的,还有,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绝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当然,这种事情就是说说而已,我是绝对不会付诸行动的,可能真到了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跑了多远了,开玩笑,逃命要紧。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这个姑娘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我也跟着笑了,过了一会之后,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虚弱的说道:“说的冠冕堂皇,可能真到了那个时候,你都不知道逃哪去了,人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在说什么?你不也是人类吗?”姑娘没有吭声,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女孩对我说:“小孩,有休息的地方吗?”
“有啊,可是,我凭什么告诉你?”
“少废话,快带我去。”
“你说带就带,我不是多没面”最后一个字我没说出来,因为她已经把一锭银子拿出来了,我的两眼从那一刻开始放光,咳咳,这绝对不是见钱眼开,只不过这眼睛里进了一点不和谐的东西。
视线就在那一刻离不开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我是绝对不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的,我一个意志如此坚定的人,怎么会被区区一锭银子所迷惑呢?想都不要想好吧!
“再问你最后一遍,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来吧。”
我在她面前蹲了下去,她倒是很识趣的上了我的背,我背着她,我知道她的伤势比较严重,而且我看到了她的后背还有点流血的迹象,所以我走得比较慢。
背了大概半个时辰吧,我到了我的家,可就在这个时候,也下起了雨,我把她放在我睡的地方,然后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啊?”
“桌上有吃的,自己拿着吃,我一会就回来。”
我出了门,雨越下越大,我走遍山的每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些草药,这时我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我带着草药回到了家中,她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我把草药放在了桌子上,拿着一个饼到她的面前,“吃点吧,会饿的。”我再一次轻声的对她说道。
她没有回答,我突然间反应过来,再次对她说道:“对哟,我真傻,你受伤了,怎么能够动?”
我连忙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扶起,拿个枕头垫着,接着把这个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一块块的喂她吃,她也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她吃得很慢,但我也有足够多的耐心,喂完这个饼之后,我拿了一个碗倒了一点水给她喝,因为补充了一点食物,她有了点力量,所以自己端着碗喝了起来。
在她喝完之后,我又问她:“还要吗?”她摇头,我把碗从她手中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我打开了米缸,拿了一些米出来,帮她熬粥,熬好粥之后,我又开始处理这些草药,把这些草药捣碎,我并没有在乎自己身上有多湿,也没有在乎自己的身体,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人家的事比我的事情更重要。
草药弄好之后,粥也差不多熬出来了,我把粥盛出来,让这碗粥冷一下,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我吃了一点点东西,也就胡乱吃了两三口,就拿着这碗粥拿到了她的身边,我拿了一个勺子,舀出第一勺粥,紧接着对她说道:“有点烫,慢点吃。”
我对准勺子上的粥轻轻地吹了两口,然后递到她的嘴边,不过这次她拒绝了,她夺过我手里的碗和勺子,自己慢慢的在品尝粥的味道,我也没有继续呆在那,进里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虽然依旧是破旧的衣服,当我洗完出来之后,他已经吃完了,而且碗已经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把碗收了,这个时候,我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把你的衣服脱了!”女孩惊讶的望着我,眼神当中多有不解,我也懒得解释,继续说道:“快把衣服脱了,然后转过身去。”
我进了澡堂,打了一盆水出来,这个时候,她已经脱好了衣服,转过了身去,我把水放在地上,把捣好的药草拿到她的身边,放好之后,拿了我的一个小篮子来,这个篮子里有一些草药,这些草药本来是每一次我被打的时候疗伤用的,没想到今天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我开始了对她的“调戏”,我用毛巾开始擦她伤口旁边的血,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我必须每一步都做到精确,出现一丁点差错,都有可能导致伤口再次出血或者伤口发炎,处理血这一部分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结束之后,那一盆水已经变成了血水了,接着,我又开始了给她的“敷药之旅”,我尝试着慢慢给她上药,上药我不是第一次,但是给女生上药我是第一次,(一般我都是给老母猪上药的,嘘!这种事就不要让她知道了)所以我每一步都必须要做到特别的细心。
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吧,把一些破旧衣服撕开,给她绑好止血之后,我完成了我的使命,端着这盆血水,倒在了外面,然后把盆放好,就在家拿着一些干柴,背对着风在外面生了一堆火,今晚,我,小畜生,将要睡在我家门外了。
冷风飕飕,雨早就已经停了,不然我也生不了火,我盯着那堆火,陷入了沉思,以至于那个姑娘出来,坐在我的身边也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你是不是学过医啊?我能感受到你上药时的那种熟练。”
“没有,就是给老母孰能生巧嘛,自己有时候受伤了,也会给自己上药,这种事做多了,自然就会了。”
“哦”
“你伤口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已经好了很多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呢。”
“没有必要,我也不太喜欢人家对我说谢谢。”
“你就继续装吧。”
“好的。”
“”
沉默,我不断的添火,反正也是不要钱的东西,物以稀为贵,货多不值钱。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这时,姑娘突然再次开口对我说道:“小孩,你觉得,姊姊和其他的女孩比起来,哪个更美?”
“切,村里叶大娘的老母猪可就比你好看多了。而且你也不比我大。”
“我说的是人,还有,区区牲畜而已,难道有我美吗?”
“有的!”
“”
“风尘中的女子,即使再美,又怎么及得上姊姊你半分呢?”我在心中这样默念道,可是我没有说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然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夸奖。”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难道她会法术,知道我在想什么了?一定是幻觉,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况且你还有伤在身,好好调养。”
“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才不要,如果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不是多没面子?”
“记住我的名字,夏侯若曦!”
“哦”
“你就不表示一下?”夏侯若曦愠怒道。
听了这句话,我也没有想太多,直接就学着她的语气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小畜生。”
夏侯若曦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我也佯装愠怒道:“笑什么,她们都叫我小畜生!”夏侯若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随即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哪有人生来就叫小畜生的?”
我不作回答,是啊,这么多年了,一直被村里人小畜生小畜生的叫着,早就习惯了,可是我连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小畜生,就用这个名字一辈子吗?不,说真的,我非常讨厌这个“名字”但是我又没有其它的名字。
“小畜生不太好听,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韩恋惜,怎么样?”夏侯若曦看着我,对我说道。
“韩恋惜么?”
一夜无话,当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卯时(05时至07时) 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衣服,而且自己也睡在了床上,奇怪,昨天晚上我不是在屋外边休息吗?
我迅速从床上爬起,发现屋内竟空无一人,而且我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项链,我下了床,寻找夏侯若曦,打开门,门外也不见她的身影,她走了,我回到桌子上坐着,看着这条项链出神,可就在这时,我发现有一张纸,纸上有一些字。
可是可是我不识字,且不说她纸和笔怎么来的,这个我也无暇去想,现在我必须先知道她纸上的内容是什么,可是要想知道,就必须得去村里的私塾认字去,罢了,那就去吧。
看着那泡在盆里的杨柳枝,我用口咬了一口杨柳枝。(在晚唐时期,那时都把杨柳枝泡在水里,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杨柳枝,里面的杨柳纤维就会支出来,好像细小的木梳齿,很方便的牙刷。古语“晨嚼齿木”就是这个来源。)
接着我又胡乱吃了点东西,就下了山,到了村里的私塾,村里的先生还未起来,我到了私塾先生屋的后边,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了墙,进了先生家,我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看来还没落后嘛,也不枉我以前经常被追上墙,上墙逃跑。
私塾构造比较简单,毕竟是村里,又不是开封府,钱财什么的还是比较紧张的,也不过是几个屋子,几个破屋子,不过就算是破屋子也比我的屋子好了,我直接朝着一所极为破旧的屋子奔去,门是虚掩着的。
我推开门,里面堆着很多竹简,我不识字,所以每种类型的竹简都拿了,大的,小的,重的把门关上,随即搬着竹简奔到一间比较好点的屋子去。
这间屋子是一座竹屋,竹屋内都是一些竹桌,我看了看,唯一能够藏起来的,就只有顶梁了,三个顶梁之间,有一块木板,我觉得能撑得起我,把竹简一一丢上顶梁去,到一个小毛孩那竹桌上拿了笔墨纸砚就踩着竹桌借力奔了上去。
上来之后,我发现这上面居然还是极佳之地,不仅空间足够,而且还能趴在哪里,写东西可就方便了。
不仅下面的人发现不了,而且木板够长,我在上面活动只要动静不是太大,都发现不了,看私塾先生也不是一件难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吧,私塾里来人了。
“我的纸笔呢?”只听得一道声音响起。我忍住了没有笑。
同时,私塾先生也来了了,我不知道他们讲什么,我不识字,所以他们拿什么竹简,我就只能拿什么竹简出来了,不过这先生讲的,我都能听懂。
今日的求学之旅结束了,我知道怎么读诗了,等他们全部出了私塾,我才缓缓而出,至于怎么出,自然是怎么进就怎么出喽。
翌日,我带了点粮食放入怀中,就马上赶来了,这一日下来,我学到很多,或许以后每一日我都要这样过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把这些东西都给我狠狠的巩固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在自学,先生讲一课,我都要看三遍,不知怎么的,我的记忆力很好,他们要背的古诗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背出来,我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背出。
知识巩固之后,我开始了我的更深的求学之旅,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学完了其它的学说,为什么要学呢?其实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我现在读的孔孟学说并不像其它学说一样,好吧,我编不下去了,其实我就是想领悟更深一层的知识 关于我的求学生活,也是在家里和私塾两个地方度过的,唯一不同的,那就是一天12个时辰,除去休息的时间,在家待的时间大于在私塾的时间,因为我是在家自个领悟,我能领悟到的东西有很多,基本能把竹简上的东西吃透了。
吃不透,那就去私塾学习,那一年,因为我的进度比他们快,所以我学到后面的,一旦不懂的,我就会拿毛笔和纸,写一些问题在上面,一般来说,我都是先把这些竹简看完,然后把所有的疑问都总结,去请教先生,先生老了,记性也不太好,所以我去请教他,先生一般都会耐心解答,反正私塾先生也记不得。当然,前提是,问题不太多,我遇到过最多的疑问也就四五个吧,先生一解答完,我就拿回家,每一次看,我都受益匪浅。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把这些东西全部吃透,我这一辈子的学习,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拿出那封信,信文字用的是小篆,内容如下:
“想必你已经学会了不少的东西了吧,不错,比我预估的还要厉害,你脖子上的项链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收好这条项链,丢了我就找你的麻烦,还是谢谢你,哦,对了,今年五月初五可否来岳阳城的岳阳楼一聚,小女子可得好好感谢你,若能赴约,请带上我给你的那条项链,切记,切记。”
信到了这里就结束了,不过岳阳楼一约我韩恋惜必赴!
前几天村里也还算是平静,可是今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村里20多岁的小芳嫁给了50多岁的村霸二狗,而且二狗还是个财主,没想到小芳是这种人,当然,单论嫁人,肯定没什么。
可就在她洞房花烛夜的晚上,意外发生了,小芳,死了,当我们赶到二狗家时,二狗早已经抱着他娘的大腿在那哭成一个泪人了。
“娘啊,呜呜呜,我光棍三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她就这样没了,呜呜,娘呀,你让我怎么活呀?呜”
“二狗呀,节哀顺变,节哀顺变。”村里的李叔这样安慰道。
“是啊,二狗,媳妇没了可以再娶,你没了你没了,好像跟我没啥关系,去死吧,没人拦你。”我调侃道。
二狗听到我这句话,二话不说,到厨房拿起来一把菜刀,我一看,这还得了,连忙冲向二狗,村民们都以为我傻了,但是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二狗提起菜刀,朝我劈来,我一个躲闪,他这一刀,劈空了,我连忙把小芳的尸体挡在我面前,二狗一看到小芳的脸,立马腿就软了,坐在地上,继续痛哭。
二狗的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村民们也都想把我赶出去,我一把抢过二狗的菜刀,架在身前,村民们果然不敢再动了。
“小畜生,你干什么?”李叔大声说道。
“找死了?把刀放下,有话不能好好说?”叶大娘也这样说着。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转身看了看小芳,我发现,小芳的死死得很蹊跷,首先,她死了之后,地上和她身上居然没有半点血迹,我的鼻子还算灵敏,但是我没有闻到血腥味!
其次就是她的脸,也变得特别的苍白,就像是死了很久一般。
“二狗,小芳是怎么死的?”二狗听到我说话,也没有故意不理,因为他知道,村民们也特别想知道原因,二狗开始述说小芳的死因。
“前几天小芳本来还好好的,我们俩也在筹备我俩的婚礼,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她变得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二狗又哭了。
我连忙安慰道:“二狗,别哭,你继续说,有什么不太一样?你说出来,村民都会帮助你的。”
二狗擦干了眼泪,继续说道:“今天我去小芳的闺房找她,可是她不在闺房,我就在外面等啊等啊,突然,她出现在我的后面,吓了我一大跳,然后小芳就对我说;‘你在等我吗?’
她的语气很是诡异,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是随即她又恢复正常了,还说那是吓我的,可是我了解小芳,她是一个很内向很腼腆的姑娘,平常说几句话都会脸红,而且话也少,今天早上那个样子的小芳我还真的没有见过。”
二狗的这番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一个平常性格很内向,很腼腆的女孩,突然变成喜欢吓人,很喜欢说话的女孩,那还真的是有一些奇怪。
可是这样的事还真的不能证明什么,这个世道,有些人也是这个样子,如果这样想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二狗接下来的话就直接推翻了我的想法,而且也让我陷入了另一个沉思中、
“小芳早上的举动虽然奇怪,但也不算什么,可疑的是今天上午,她吃饭的时候,一口气吃了八碗饭,虽然说乡下人吃饭吃得多,但是你知道我家的碗都是那种中等的瓷碗。
我一个人吃得最多也就4碗,况且自我认识小芳以来,她吃半碗都吃不完,偏偏今天就吃得特别多,而且特别喜欢吃鱼,我们家煮了两条鱼,她一个姑娘吃了一条,边吃还边笑,对我们笑,笑的时候,那种眼神,就像是黄鼠狼遇到鸡一般的眼神,贪婪,看我们,像看待猎物”二狗说着说着,整个身体都颤抖了。
那还真的有些许奇怪,一个人究竟要饥饿到什么程度才能吃这么多的饭,况且二狗家正在办喜事,他家的桌子上就摆着这样的碗,我走到离我比较近的一张桌子,拿起一只瓷碗,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唯一有点特别的地方就是这只碗有属于它的味道,瓷味,毕竟是瓷碗嘛,有点瓷味还是蛮正常的,可是小芳为什么喜欢吃鱼呢?一个姑娘吃一条鱼,当真是有些奇怪,一个平常只吃半碗饭的人,突然吃八碗饭,还能吃完一条鱼……
二狗继续讲述:“吃得多也就算了,最奇怪的事就是正午的时候,太阳大,她居然不想出门,而且还生病了,这可吓坏我了,我连忙去城里请大夫过来,结果那大夫过来把了脉之后,直接吓得跑了,连钱都没要。
我追上他,结果他跟我说了一件令我不敢相信的事,那就是,小芳,没有脉搏!!!”
这句话,让所有的村民都害怕起来,除了我以外,二狗继续讲:“然后我急啊,对大夫说‘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然后这大夫对我说‘不可能,我做了这么久的大夫,对于脉象诊断绝对不会出差错,而且,即使没有学过医的人,对于脉搏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我听完之后,急忙跑回去,结果小芳早就已经不在了,然后我就喊小芳,喊了几句没有答应,我坐在床上。
结果,我感觉到有人拍我的后背,我转头一看,是小芳,我吓了一大跳,但是这一次我吓到不是因为她拍我的后背,而是她的脸,苍白无比”
二狗还没有说完,一些妇人就受不了跑了,有的承受能力差的更是当场晕倒了,我不经意的看了死去的小芳,突然发现她的手指有些微微抖动,我擦了擦眼睛再去看的时候,她的手指又不动了,幻觉吧,看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二狗倒也不理会这些逃跑的和晕倒的妇女,带着鼻涕和眼泪继续说道:“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俺滴亲娘嘞,脸白的像个僵尸,但是奇怪的是,过了三秒,她的脸,又再一次的恢复了正常,我当时连忙上了山,去请村里的神算子来,把情况跟她说完之后,你们猜怎么着?神算子宁死也不愿下山,还把刀架在脖子上,说如果我还不走,就死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家,坐在椅子上。
小芳给我捶背,我感到有些疲累,于是就睡了下去,醒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毕竟也要结婚了嘛,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哪知道今天晚上一拜堂,好了,呜呜呜,人就这样没了,刚拜了第一拜,突然人就倒下了,呜呜”
大伙见二狗又哭了,连忙安慰,小芳死法蹊跷,行为也不正常,而且是猝死的,有点棘手,不过这与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当我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去,见是二狗的爹,他娘也看着我,只见二狗的爹爹对我说道:“小畜年轻人,帮李叔一个忙好不好?”二狗信李,真名李尓苟,只是因为名字原因,我们都叫他二狗,村里人取名字,也是很有“讲究”的,有的人生下来的时候体弱多病,然后村里的前辈说:“这是不详之兆,名字不能取的正常,若是正常的名字,绝对没有好下场,取贱一点的名字,可以辟邪。”所以现在也有取名为茅房狗子什么的。
我回答道:“李叔要我帮你什么?”只见李叔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他那两个虎牙来,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帮我买棺材。”
听了李叔的话,我连忙说道:“李叔,生命可贵,你别想不开。”李叔的脸部肌肉抖了一下,怒道:“小畜生,说什么呢?又不是我用!”
我一脸无奈的答道:“李叔,说话说明白点,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这个小畜生真的就以为你这个老畜生想死了呢!”
李叔冷哼了一声,不再接我的话,给了我15个铜钱,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去吧,那5个铜钱就当是你的跑腿费了。”
我也不含糊,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虽然这钱有点少。我快步出门,到了村里唯一的棺材店,棺材店位于村子的西南方向,位置偏僻,而且我相信应该没有人愿意在棺材店这个地方建房子,村里人讲“晦气”,我一路低头小跑,到达这里时,我抬起了头。
只见一座大而破旧的屋子呈现在我的眼前,全体通黑,当然,这样黑也是有原因的,自然是棺材店的正主请人用漆添上去的,但这棺材店又有些年头了,我推开这破旧的木门,一进门,一股漆味就爬进了我的鼻子里。
里面的布置很简易,一个3尺多高的木柜,木柜上面有一本本子,那叫账簿,旁边还摆着一个算盘。
除此之外就是屋子的南边摆着几口棺材,那里有一个大约四五十多岁的中年和一个年轻人给棺材刷木漆,很显然,这个中年人在教这个年轻人给棺材刷木漆,我随即叫了一句“大叔”。
那年轻的汉子回过头来,只用眼睛的余光瞟了我一眼,便又继续做他自己的工作了,那大叔听得有人喊他,在那小伙子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便随即朝前台走去,到了前台之后坐定,对我说道:
“买棺材?”
“嗯,买棺材!”
“死人活人?”
“为什么要问这个?”
“小伙子,外地来的吧?”
“十岁到了这个村,没爹娘,孤儿,在这住了五年。”
“那也难怪,简单跟你说说吧,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有活埋一说吧,我们村有一个规矩,凡是犯了村规的人,按照村规,这人得活埋,但是呢,死也要死得有仪式感,挖洞直接活埋,那是老式的做法,把活人装在棺材里埋了,在我们村里叫活殡,也叫活葬。”
“那么犯了什么村规才会把人活殡呢?”
“问得好,辱骂村长,这是其一,骂长辈师傅,乃是其二,出村,这是其三,这第三点是最严重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凡本村者,出村,即视为叛逃,应当捉回来活殡。当然,你不是本村人,自然不受这村规辖制。”
“这么严重?还好,是个死人。”
“我们这棺材店也是按死人活人标准来定价钱的,活人的话,棺材不会做得很好,木质也不是特别的好,刷漆还是会刷的,但也只是简单刷一下,颜色不会很深,死人就不一样了,光漆的话都要三到五斤。”
“死人多少,活人多少?”
“死人十个铜钱,活人五个铜钱。你是帮人买的吧?”
“李叔家的新媳妇小芳今天晚上死了。”
大叔听完之后并没有怎么惊讶,很淡定,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道:“这样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收你十个铜钱了,给你点优惠,就收你五个铜钱,怎么样?”
“不不不,做生意,不能亏本吧,就按原来的价钱算吧。”
“就收你五个铜钱,我也不亏,付账吧。”
我又跟他谈了一会,发现还是谈不拢,也就作罢了。我付了铜钱,他找了铜钱给我,然后轻声的对我说道:“这找你的钱呢,你就收着,不要给李家了。”
“我虽然出身低贱,也不会贪这么点钱吧。记得叫人抬棺材去李家,麻烦了。”我转身出门,又是一路小跑,到了李家,一进门,李叔对我说道:“事情办妥了吗?”
我答道:“那是自然。”说着就把大叔找我的十个铜钱拿出五个来给李叔,李叔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抓着我的衣领说道:“这钱哪来的?”
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也没多想,拿开了他的手,说道:“店主大叔找我的。”
“他难道没有跟你说规矩吗?”
“说了,他看我是新顾客,给了我……”
“哼,你面子还挺大,我不缺这点钱,给你了。”李叔打断了我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