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千年封家千年事,身为封家的管家自然要了解封家的历史,更何况新管家还是个半道出家的,无奈林梦雲埋头苦读于晦涩难懂的古籍之中,这一读就花了她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令她苦不堪言,直恨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年为什么就没报考古系呢,也不至于受这天书之苦。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阿九悠哉自得地开了门,提着满满十来袋黑色塑料袋,装满了各种蔬菜肉食。见那林梦雲正专心致志地啃着书,免不了又是一顿打趣调侃。
林梦雲抬起头瞥了一眼来者,麻木地又低下头继续做功课。没有预期的效果,阿九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沙发上,茶几已经摆满了满满的书籍。
随意翻了几本书,接着调戏着林梦雲那脑子定然是看得懂这些繁文,要知道华夏每个历史阶段用的文字都不一样,魏晋的楷行,秦汉的篆隶,商周的甲金,以及虞夏的洛仓,这要都能看得懂可不就变成大专家啦。
藐视,明晃晃地在藐视她。林梦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却是答非所问。“九哥,你当年为什么愿意留在封家?封家不是你的仇家吗?”
啊?!阿九顿愕瞬间,身体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小拇指挠着鼻梁,面露放浪之色。“我们不在的这三天,你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都怎么编排我的?”
“九哥,啥事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味呢?龌蹉!”确实两人同一屋檐下三天,但两人相敬如宾,绝没做出任何逾越之事。这事关声誉名节,林梦雲不得不说道。
“怎么就龌蹉?难道你俩不是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吗?事实胜于雄辩,是你自己想法不健康。”小样敢跟我斗嘴你还嫩了点,也不看看你九哥是谁?放眼封家也就封印能与他一战,不管是战力还是心术。
“懒得理你,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本想从他的嘴里套些情报,一看阿九的架势就知道是来找茬的,自己可不是他对手,林梦雲果断放弃了那念头。
这两天古文没白看,还会用词了,不错。见那妮子又低头看书,来了兴趣的阿九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搭着对方的肩膀道:“啥说我也是你的师傅,你就这么跟师傅说话的?没个尊师重道的样?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已经被封印玷污了。”
“九哥,我能视你现在的行为是骚扰吗?” 林梦雲心里暗恼你才被玷污了呢,猥琐的人。杏眼没好气朝他那边一扫,肩头用劲一抖,试图把他的脏手震下去。
这是对自己审美的严重诋毁,阿九脱口而出道:“靠,老子对小馒头没兴趣,等你发育好再说这话吧。不过这邻家有女初长成,倒也是不错的调剂。”
“原来你还真有这个趣味,这个我不介意跟苏月姐分享分享。”混蛋,又拿她的胸部说事,林梦雲已不是吴下阿蒙,将苏月搬出来威胁道。
阿九流露出一脸荡漾,本搭在肩膀上的手,绕过对方的脖子,捏着她的小下巴,朝自个儿方向掰过来道:“就月儿对你那偏见,你认为她是信你呢还是信我呢?小妮长得真心不错,就从了哥吧?”
近在咫尺的脸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两边的嘴唇眼看就要碰到了一起。林梦雲实在装不下去了,自己的初吻不能就这么交代出去。眼神中的惊慌暴露无遗,气势上顿时弱了下来,急忙推开对方,气急败坏道:“你个色狼,流氓,我告诉叔叔阿姨你调戏我。”
计谋得逞,阿九放肆大笑,望着逃窜的佳人乐呵道:“我的为人怎样爸妈最清楚,你要说我贪财他们可能还信,你要说我图你的色最多当个玩笑话。”
“你…无赖。”众所周知阿九专情苏月,说他调戏别的女人这话还真没人信。林梦雲无可奈何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被欺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她是女子有仇必报,小眼睛转了一圈,冲着楼上大喊道:“都有人到家里来欺负你的管家了,还不下来帮忙。”
这一喊都快赶上河东狮吼,封印再不下来就说不过去。老一套的出现,嗖的就来到一楼。封印打着哈欠,睡眼稀疏地打量着两人,随之对阿九道:“你刚才欺负她了?”
阿九双手抱头,轻轻往后靠,面不改色地大言不惭道:“没有,有人证吗?”
“你…安琪儿姐姐可以作证。”刚才就两个人,哪来的其他人,林梦雲能想到的也就还有灵海中的安琪儿。
阿九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对此嗤之以鼻。拜托,我要的是人证,不是鬼证,你想要鬼证我能给你找一堆来。
封印正犯着困,现场一个新人不懂事一个老油条使不上。只得亲力亲为,动手烧水冲茶。“既然没有人证,那有物证吗?伤哪了?他咋欺负你了?”
这种事什么可能会有证据嘛,林梦雲满面羞红,只道是对方调戏了她。
封印如大法官般坐镇中庭,问被告方道:“你承认吗?”
“不承认,子虚乌有,我告他诽谤。”阿九矢口否认,紧接着顺杆上蛇,反戈一击。
封印跟着装模作样地演起来,拍桌裁决道:“没人证物证,片面之词不予立案,退堂。”
“大法官英明!”阿九两手高举,竖起两只大拇指,不吝赞赏。
“你们…再欺负我,我就用天雷轰你们。”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串通一气,狼狈为奸,流氓加混蛋,实乃一丘之貉。林梦雲不由气愤,更是恼怒封印这混蛋竟然不向着她,亏得自己还以为他是一伙的。
“哎呀,好怕怕。”阿九摸着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受惊模样,故作娘娘腔。
“死人妖,出门一趟都好这口了。到外面别说我认识你,我堂堂封家丢不起这人。”封印随手朝向阿九砸去一个靠垫,笑骂道。
“呵呵,能恶心到你是我的荣幸。”阿九接过靠垫,顺手垫在背身,得意洋洋道。
“去,什么牛鬼蛇神我没见过,上次去暹罗斗法不也是遇到过。”说罢封印故作鸡皮疙瘩的样子,揉戳着臂膀,满满嫌弃地打量着阿九。“我记得你和暹罗那个妖王聊得蛮来的,不会你那个时候就已经…”
林梦雲见状自然不能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学着封印用怪异的眼神盯着阿九,身体下意识就往旁边挪开。“九哥,你还有这种爱好?”
靠!这是对纯爷们的侮辱,你可以说老子是好色之徒但绝不可以说老子取向有问题。阿九顿时黑着脸,愤然驳斥道:“当年要不是你使唤,鬼才愿意和那死人妖接触,你这是过河拆桥。”
“我不承认,明明是你主动积极的?”不愧是昔日的主仆,斗起嘴犹如家常便饭,封印耍起赖来亦是脸不红心不跳。
别以为新管家在,我就不敢翻你的黑历史。阿九又摆出他招牌的猥琐表情,心里暗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来呀,互相伤害呀。“当年你和那个妖王密约的时候,到底背着我们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死妖王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娇羞欲滴,很受用的样子?你俩到底谁攻谁受呢?”
封印非但不恼,反倒借机炫耀起自己的战绩。“这我还真不清楚,当时不到五秒他就倒下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味呢。无敌是多么的寂寞,你这种学渣是不会明白的。”
靠!你不就是比我早几年修炼心法,得意个屁呀!阿九忍不住冲对方竖起中指,十几年来这混蛋一直仗着等级优势力压他一头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炫耀一番,着实令阿九极度不爽。
“你们说的是中泰斗法那事吗?” 林梦雲本来安静地听着他俩拌嘴,突然扯出的话题貌似有点印象,找出最近看过的文书,翻至档案记录,好奇问道。
“你傻呀,这是一九八三年的事?我们都还没出生。”阿九扫了一眼,忍不住鄙夷对方这智商。对于自己这个徒弟又是一顿嫌弃,明明记录了时间还能搞错,这是什么脑子?真是够笨的!“不过这事也算是个起点,要不然也就没有我们闹事的理由了。”
“当年我们真输了?”你傻,你全家都傻。混蛋,你会说话吗?书上写得很含糊,并没有详细的记载,好知欲驱使下林梦雲只好暂时压住了怒火接着问道。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华夏修真界门派众多,高手如,怎么就败给东南亚一带的修行者?
斗法的事网上都能查得到,不过碍于面子给出的统一口径是不分胜负,没有输赢。至于结果普通凡人不得而知,但了解真相的人都知道此战我方是败的。都被人追到帝都,这脸丢到了姥姥家。阿九倒也没有回避输的事实,实事求是地说道:“当年刮的歪风太狠,波及到修真界,以至于各大派系心有芥蒂,听调不听宣,做做样子都派了些低阶弟子,哪能比得上东南亚的老油条,纯粹找虐。”
原来如此,青铜对黄金,不输才怪。这事也不知封家有没有参与,林梦雲好奇心又犯了。
“没有,当年整到我们头上来,心里不爽都闭门不出,没去理会那摊子破事。”阿九想了想又不太确定,转而朝封印问道:“好像老头子他们有参加吧?”
“他倒是想去,还拍了桌子。就他当时二转的实力充其量当个炮灰,爷爷直接一封飞鸽传书骂了一通,只得乖乖在外围转圈圈。”封印对自己老爹一点都不客气,编排起来毫不留情。
“什么叫炮灰?叔叔那叫爱国担当,从你俩嘴里说出来的事咋那么别扭呢?”不孝子,妥妥的不孝子,连自己父亲都吐槽,林梦雲着实听不下去,替老一辈打抱不平。
这妮子刚当两天管家就敢怼他这个家主来了,封印停下嘴边的茶杯,皮笑肉不笑道:“小孩子看书去,大人说话不要乱插嘴,怼你哦。”
“你…”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打不过怼不过,林梦雲自知不是对手,嘀咕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就知道倚强凌弱。”
这么听话?瞥了一眼干呕气的封家新管家,阿九露出一脸坏笑,腾挪到封印身边,挤眉弄眼道:“教得不错,老实交代,我不在的这三天你都对她干啥啦?”
“你都不感兴趣,我能对她做啥? 从客观角度来说:读书可以使人陶冶情操,看书还是有好处的。”封印哪能不明白阿九猥琐表情下的含义,平静的脸庞下依旧暗藏着那颗腹黑的心。你丫的,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果然梦雲是被你带坏的。
阿九用极夸张的表情故作明了之意,其真实想法不明而喻,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整人界的高手,高,实在是高。”
高个屁,如果不是她自愿我还真拿她没辙。封印对新任管家顿时有种无力感,无奈道:“想我堂堂封家家主,啥时候这么窝囊过?让她学点东西还得先讲个故事,这都什么世道?”
“所以你就把我给卖了?我说一进门这傻妞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你不会把咱两激情四溢的年代都给她说了吧?”
“讲了初一,未到十五,离三十远着。”反正卖的是道友不是贫道,封印心安理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