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潜入
“师弟莫学那世人儿女情长,修道之人聚散离别在所难免,我们也上路吧。”木昱宽慰似的拍了拍古正肩膀,说道。
“是,师兄。”
古正回应一声,跟着木昱辨明方位,朝着正南方向的偏僻小道而去。
二人一路上东拉西扯的闲聊,木昱更是颇为健谈,时不时地讲上些修真轶事或是稀奇古怪的传闻,每每总能吊足古正的胃口,倒也不觉烦闷。
越往南走,四下里的环境便越趋荒凉,在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转暗,周围除了二人的交谈之语,便只剩下了虫蛙低鸣之声,不过所幸当空明月皎洁,一时也不觉昏暗。
“师弟,这方圆数十里内恐怕并无人烟,看来你我二人今夜只得在这荒郊野外对付一宿了。”木昱看了看四周,晒然说道。
谨慎起见,古正与木昱二人并未御空,而是选择了步行,古正连续大半日走下来多少有些困乏,听木昱如此说,也就顺口回道:“师兄安排即可,小弟自是无不从之理。”
“好罢,”木昱拿眼四处一扫,却见前方不远有一片杂乱石林,还算干净整洁,于是便当先迈步走了过去。
古正紧随其后,来到近前,见木昱已随意选了块青石落座,自己也就挨着他盘膝坐了下来。
“古师弟,你我虽然不惧风霜寒露,但也该适当的稍做调息,我看我们不如就在此处打坐一晚,待及天亮,再行赶路不迟。”
木昱想必是有些疲倦,刚说完话,也不等古正言语,先自顾自的入定去了。
古正无奈一笑,手上掐诀,也跟着闭上双目养起神来,谁能料想白天还在喋喋不休的木昱,到了晚上居然会是这番模样
夜风轻抚,天地间渐渐归于沉寂
子时刚过,空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团乌,将原本皎洁的明月慢慢遮掩,黑暗,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大地。
忽然,‘沙沙沙沙’之声大作!
修炼中的古正猛地惊醒,豁然睁开双眼,只见身边四周的地上不知何时竟布满了各种毒物,蛇蝎虫蚁、蜈蚣蜘蛛,数之不尽,汇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个个显得极为亢奋,犹如一股洪流般,夹带着腥臭气息,朝东南方向潮涌而去,让人望之头皮发麻,背脊冷汗直冒!
木昱也早已醒来,凝重地望着周围游走的毒虫,虽然惊讶但却并无多少慌乱神色,察觉到古正模样,忙向他传音说道:“师弟,切莫惊慌,静静看着便可。”
古正听说,强自稳住心神,不敢有所动作,怕惊扰到了虫潮反而不妙,只得在暗中小心戒备。
如此这般,足足等了顿饭功夫,密密麻麻的虫潮方才消散干净。
木昱缓缓起身,顺着虫潮消失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紧锁眉头,沉思不语
“师兄,这些毒虫怎会有此异象?”古正轻舒口气,伸了伸僵硬的身子,不解地问道。
“师弟受惊了,”木昱微微点了点头,想了片刻才开口接着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施展驱虫之术方才能够引动如此规模的虫潮。”
“驱虫之术?”古正越发迷惑,“这毒虫数量如此之多,避之唯恐不及,谁还要故意招惹它们不成?”
“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南疆穷山恶水环境恶劣,毒虫遍地都是,在我等看来大为头疼,但对魔道中人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修炼佳品,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挖空心思四处搜罗了,而这驱虫之术便是其中最为常见的伎俩。”木昱解释道。
“原来如此”古正恍然,“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这”木昱一时也拿不定注意,权衡再三,咬牙道:“也罢,既然遇见,说不得我们要去探上一探了,师弟,且随我来!”
木昱说完,一提真气,向着虫潮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古正自是不敢怠慢,也慌忙跟了上去。
以他二人脚力,不消片刻便已赶上,木昱挥手示意古正放缓速度,远远的吊在虫潮后方,凝神屏息,以免打草惊蛇。
如此尾随着虫潮行了数里之遥,空气中忽然莫名地飘荡起来阵阵笛音,断断续续的,听来倒也悠扬婉转,而那虫潮在笛音的召唤之下,神态变的越加疯狂,怪叫着陡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望着笛声的来源之处飞奔疾驰。
木昱与古正二人不敢有丝毫大意,知道即将抵达发事之地,因此脚下动作更为谨慎,转眼间,前方蠕动着的虫潮翻过一道山坳,消失在了二人视野之内。
木昱有些踌躇,停在原地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抵敌不过心下好奇,示意古正跟了过去,渐渐地,二人已然来到了山坳附近,突然,“呃!!”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让闻着毛骨悚然!
木昱大惊,慌忙扯住古正趴伏在山坳之上,侧着耳根聆听半晌,但除了那虫潮此起彼伏摩擦地面的声响之外,却再也听不到有其他动静。
又过了片刻,木昱与古正方才慢慢探起身,匍匐在山坳上一点一点向上爬去,待到他二人看清楚山坳背后的情景,直教二人相顾骇然,吓的神不附体,险些惊呼出声!!
只见那山坳下方好似是一片颇具规模的坟坑,但此刻却已被毁的不成样子,灵牌石碑碎的满地皆是,若非尚还有些许完整的坟包存在,实在是让人难以辨别此处到底是个什么所在。这还不足为奇,真正让人可怖的是,那坟场中央矗立着一尊足有半人之高的铜炉,三支脚架死死的扎于地底,炉身上坑坑洼洼的有好多破洞,源源不断的往外泛着丝丝黑气,遍地的毒虫顺着炉身的破洞处疯狂涌入,绵绵不绝
而在那尊铜炉的顶端三尺处,此刻正悬空盘坐着一团黑影,呼吸之间像是在吐纳修炼,下方炉身内涌出来的浓郁黑气被其一一吞吐腹中,随着其每次吸入过黑气之后,那团黑影身上的色泽便变的愈加浓厚了一分,不过与此同时,它也像是在极力的忍受着某种痛苦一般,身子不停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