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苏醒
当古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他勉强挣扎着坐起身,目光朝四下里一扫,只见场中除了横躺在地上的两具灰袍尸体外,便只剩下涧间的清泉依旧不徐不缓的倾泻而下,拍打在山壁的岩石上溅起朵朵水花,洒落在身上泛起丝丝的凉意。
‘咳咳’
前胸处隐隐作痛,古正忍不住吐出几口浊气,拿手轻轻的一拍,随即却惊奇的发现,原本被那灰袍老者震断的骨头,竟是不知何时已然恢复如初!接着他慢慢的尝试着调动一下周身法力,发现也并无丝毫障碍,而且不知是否是他自己的错觉,隐隐觉得体内的法力较之以前相比似乎还要更为深厚了一些!
“这”
古正彻底呆住了,脑子里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那灰袍老者的蓄力一击岂是玩笑,虽说当时自己的意识已渐趋模糊,但却分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五脏六腑所遭受的重创,按理来说他此次损伤决计不小,其胸口的骨头更是断了不知多少,性命是否能够保住还要两说,又怎会这么快的便复原如初了呢?
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却根本毫无头绪,古正只能暗自苦笑,虽然此事对他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能够侥幸不死对其而言已是万幸。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古正略一沉吟,心下有了计较,刚要动身离开,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面露古怪的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灰袍老者之前所祭出的灰白瓷瓶法宝倒是让他颇为心动,此时既然成了无主之物,若是将之弃于荒野未免太过可惜,一阵摸索之后,古正终于在灰袍老者腰间寻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迷你小瓶,那小瓶通身呈灰白之色,也看不出是何材质铸就,沉甸甸的,入手冰凉,瓶身两侧的颈上各系着一根淡蓝色的丝线,乍一看去,好似吊坠一般。
握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但在其外表上却看不出丝毫端倪,古正皱眉略一沉思,心下有些恍然,随即试着调动起些许法力,由瓶嘴处向着瓶内缓缓注入,刚开始时还颇为顺畅,但未过多久,古正明显的感觉自己法力一顿,像是受到了什么阻挡一般,灵力却是再也不能向下深入进去。
古正不惊反喜,接着猛地一催法力,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阻碍自己灵力探入的那股力量抹煞的干干净净。
“嘶,好浓郁的阴寒之力!”
灰白瓶内自成空间,面积颇大,古正拿神念一扫,不禁心中惊呼,以其如今的修为,神念方一进入瓶内,便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如此足足过了盏茶光景,古正方始收回神念,将小瓶牢牢系于腰间,喃喃自语道:“净魂瓶,此物看似不凡,只是不知到底有何妙用”
古正适才将神念探入瓶内不久,身上便隐隐的传来不适之感,只好暂且放弃深究的打算,上上下下粗略查看一番之后,只在瓶底的部位发现三个淡黄色的小字----‘净魂瓶’,想来应该是此物的名字吧。
虽说此次南疆之行几经变故,但好在有惊无险,如今再加上刚刚得到的这枚不知其来历的小瓶,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古正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周,手掐剑诀,祭出灵犀法剑,缓缓升空而去。
两天后,通往镇南城的古道上,一名二十岁上下的青衫年轻男子踱步缓缓而行,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郭,他面上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此人正是夜以继日方才赶回的古正。
此时的镇南城较之数日之前明显透出一股紧张的气氛,不仅开始着手于大肆修建城防,就连青虚门下的值守弟子也增加了一倍不止。
“来者何人,镇南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古正尚自在城外徘徊,不期却从城内疾步跑出两名身着红色道服的中年道士,其中一人对他喝问出声,语气颇为不善。
古正微感不悦,面上却未流露丝毫异样,平静道:“在下流宗弟子古正,不知木昱师兄可曾返回?”
两名道士听说,仔细打量古正两眼,神色间带着些许诧异,面色也跟着稍稍柔和不少,说道:“原来是古师弟,适才多有唐突,还望莫要放在心上,贫道二人乃是青虚门下火脉值守弟子,木师弟已回来数日,现在正在城中,请师弟随我来。”
古正无语,心想这青虚火脉弟子怎么都随了他们师父火吉道人的暴躁脾气,实在让人难以生出亲近之感。
不大点功夫,古正在两名道士的带领下径直来到城中青虚观前,推开虚掩的观门,朝着正殿行去。
正殿中此时人头攒动,一片噪杂,上首端然坐着火脉首座火吉道人与土脉首座土一凡道人,二位首座似是对殿内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也不干涉,只静静的坐着闭目养神。
古正见此,心中大是不解,脸上不由得露出好奇的目光,细细打量,身侧两名带路的值守弟子察觉到古正面上的异色,尴尬不已,其中一人示意古正稍待,自己则先行举步迈入殿中,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换来殿中短暂的平静,而后高声道:“启禀师尊,流宗弟子古正古师弟业已自南疆返回,现正在殿外等候,请师尊示下。”
听闻此信,那火吉与土一凡两位道人睁开双眼,彼此略一对视,还是由火吉道人开口吩咐道:“去,快快请来!”
古正听宣,肃了肃面容,昂首走进殿内,也不理会众人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在两位首座下首站定,不卑不亢道:“弟子古正,见过火师叔,土师叔!”
“师侄快免礼,四名入疆弟子中单你迟迟不见归还,着实让贫道几人担心了好一阵子,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今日总算见你安然而返,我等也就放心了,”火吉言语间颇为客气,温言宽慰,一旁的土道人微微一笑,看着古正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弟子不才,此次能够从南疆脱身实属侥幸,却不知阿陀师兄几人现在可还好?”当晚在阴阳涧,那灰袍老者明明先是追逐阿陀而去,但不知为何又这么快便去而复返,险些断送了自己的小命,古正醒来之后一直混混沌沌,心中疑问重重,怕是只有当面向阿陀求证之后才能为其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