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我就变得自私了，也为我做傻事找到笑话似的理由。』——李岚

    『我察觉到了-我变得固执敏感多疑，但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你选择了她，而不是我，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了。』——李岚

    『我真不是故意的，枫默，你会原谅我吗？如果真有地狱，我愿永世沉沦，让你升至天堂。』——李岚

    两人再次走进教室，成绩单也回到手中，熟悉手机铃声响起，“喂，”枫默点开手机，问道“你在哪？我马上过来。”听着轻不可闻梗咽声，一低头，仍见少女端详着成绩单，匆匆奔出教室，又向楼上跑去。

    最顶一楼，透过窗户，青色瓦砾上，李岚蹲在外檐处，三尺外，便是生与死的距离，她手腕上，一处鲜红，鲜血不断涌出，待看见来到窗口的枫默，眼泪哗哗落下，与天上落着的细雨连成一块，衣服紧贴着白嫩肌肤，惹人心怜。

    “李岚，把手给我，有什么事也不能用生命来解决啊，我们还有大好时光，还有关心我们的人，叔叔阿姨若是得到这个消息，将会多痛苦。”枫默从窗口穿出，也落在青色瓦砾上，混着雨水，稍不注意便会滑倒，从上面滚落。

    听着焦急熟悉声音，李岚只是不停地哭，缓缓站起身，右手握着匕首，而左手腕串串血珠落在青色瓦砾上，溅成一瓣瓣，四散而开，慢慢向后移着，离边沿更近。

    “我喜欢你啊，可我得不到你，更忘不了你，你让我怎么办。”到了如此绝地，李岚将心中话喊了出来，头发早已蒙上一层湿润，雨水顺着发尖落下，清秀圆脸落上雨点，带上些许惨白。

    入耳之语让枫默心中沉默，乌黑双眸多了些异色。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哪里不如秀圆，为什么你之前不接受我。”鲜血从手腕滑下，她脸色愈发淡白，加之情绪波动大，身体都有些摇晃，右手握着匕首，惨白刀刃上还残留着点点殷红，在雨丝冲刷下殷红渐渐淡去，留下雪白。

    心中回忆两人点点滴滴，枫默真不知怎般说，也无法说，这更像缘，从湖心游玩遭遇那条蛟龙，然后秀圆点滴照护，接着到水灵寺游玩，这一系列发生了不少事，从而让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

    “你从不差她什么。”他看着李岚渐渐虚弱的身体，也来不及解释了，三步连踏，一手握着少女手腕，横腰一抱，因为冲劲，左脚急忙抵在屋檐竖着的钢精底端。

    感受到期望中的暖怀，李岚闭着眼，头发披散在后背，轻轻念叨：“枫默，你说，世上有没有地狱？那它又是怎样的？我似乎看见了一束光，真的好美。”

    一条布带从衬衫撕下，枫默转眼将少女伤口绑起，右手放置少女肚脐处，随后一股暖流透出手心进入少女身体。

    身体徜徉着一条暖流，很舒服，李岚重新睁开眼睛，呢喃道，“我真的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枫默，不要怨我，”她抬着右手，匕首闪着寒芒，划出一道惨白弧线，“我真的离不开你。”

    匕尖入肉，没入四分，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将胸前染红一片，随即丹田暖流迅速涌向伤口，将刀刃包裹，而已嵌入心脏半分的匕尖被迅速拔出，带出一蓬鲜血，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抽去了不少力，让他右腿弯曲半跪在地。

    眼泪从少女眼角哗哗流出，湿了头发，“枫哥，对不起，我太自私，若有地狱，我愿永世沉沦，为你求赎。”刀尖一转，便向自己心脏刺去。

    一只手紧紧握着，让刀尖不得寸进，剧烈痛感还有咕咕喷涌出的鲜血让他手掌微微抖动，伤口处，一道冰痕结成，将鲜血暂时堵住，冰寒入心，一股股暖流持续涌入，脸色惨白的可怕。

    “当”的一声，匕首被抛远，撞在大理石上，又滚了两圈。

    枫默双手撑着身体，拜倒在地，看着身下少女，他额头泌出冷汗，晶莹成珠，悄悄降落在少女脸庞。

    少女重新闭上眼，她只觉得很困，很想睡上一觉，等醒来，什么也不存在，她会变成天上一朵，端详着身下世界，一路飘荡，最终，什么也剩不下。

    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仍席卷全身，让他怎么也动不了，不知多久，似过了数年，手指抖动，极力撑起身体，倒退着身体，撞在雪白墙上，地下早已留下一滩鲜血，面白如纸。

    手机铃声悠扬响起，走廊上，陈秀园紧盯着屏幕，希望下一刻，便能听到对方熟悉富有磁性的声音，那时，她便会甜甜地撒娇。

    枫默右手颤抖着拿起手机，滑开，“圆圆，家里急事，我先赶回家，等会在聊。”然后挂断电话，“啪”地一声，手机撞在地板上，屏幕碎成蜘蛛网，这一会，伤口再次崩裂，深红冰血块落下后又再次结成，即使现在天气清凉，仍觉得冰冷刺骨。

    彳亍着走至少女身侧，双眸异色一闪而过，右手抵在少女肚脐处，丹田处，一球状无色气团极速旋转，从身体各处抽取气丝在丹田处聚集，再输送给身下少女。

    走廊上，秀圆盯了片刻手机，才走进教室。

    半刻钟后，枫默侧身一躺，呼着大气，好久才平息下来，胸口起伏不定，眼皮渐重昏睡过去，脑海中，各种幻想重生，有梦见一身如雪长裙如仙身影，伸入苍穹之巅的宫宇，一望无垠连天沧海，宇宙洪荒无尽星空，遮天蔽日无尽威严落天之翼。全都像隔了一层雾，朦胧看不清，却又感觉触手可及。

    细雨早早停下，树枝间闪动着鸟的影子，重新开始欢闹起来，翘动着华丽尾羽，频频欢叫，天边，一架七彩虹连接两地，闪着七彩梦幻光芒，太阳也重新凝现，不像数天前热烈，仍旧让清凉的风带上了点点温暖。

    金月楼，两圆桌上，众人闲聊着，极为难得的，红色桌布上摆放了三瓶红酒，往众人身前的高脚杯倾倒上小半，菜肴很丰盛，二十多人边吃边聊，一角，秀圆稍稍落寞，轻抿了一口红酒，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心则飘远。

    不知何时，少女重新睁开眼，凉风吹袭，直入心的冷，不由打了个寒颤，转眼便恢复了之前记忆，头一转，看见熟悉身影躺在身侧，还是那般温柔，而她手腕处鲜血已经止住，将蓝色长布染成半红，伸出右手轻触着枫默脸庞，冰凉感从手心传来。

    她撑起身体，泪水又止不住流下，低头吻在对方唇间，呜呜声从喉间颤出，如受欺负未睁眼的小奶狗，“对不起，对不起。”咸咸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入淡唇，被舌头微微感触，那般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