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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大战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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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茗还是把小蕾叫到省人大和省政协的会议报道现场来,小蕾不同意,晓茗几乎是拎着小蕾的已领脖子上的车,然后去参与会议报道。

    晓茗觉得小蕾不到会议报道现场是耍女人脾气,这不是故意跟制片人直接杠上了吗,没必要跟杨制片直接顶,杨制片的好斗性格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杨制片要搞谁是不会轻易饶过对手的,更何况在她手下做一名小兵。一条稿子让小蕾修改八九遍的教训让栏目组的记者都心有余悸。当然当事人小蕾除外,小蕾觉得这碗酒既然都喝下去,那就只能逾斗逾勇。有时晓茗看到小蕾在杨娟背后的咬牙切齿,想劝说两句,但最后往往是一声叹息。这回晓茗是一定把小蕾拉到省人大省政协的会议上来的,一方面不让小蕾给制片人抓着把柄,但最主要是他不想在向宇宏那里去当个摄像,没完没了地泡在会场上当提提,他需要自己找个选题短平快地完成会议报道任务,然后迅速地闪人。

    小蕾也是看在晓茗的面子上,七不愿意八不耐烦地跟着晓茗到会场上来,会议开幕式早就开过了,议程已经进入分组讨论阶段,这是采访最随心所欲的时候,选题自己找,谁不挑那不费啥气力的选题完成任务,反正会议的报道做不出什么花色来,也没有多少收视率。而且这期间这种会议的片子最好发,无非就是工分低一点,无所谓,完成任务就行。晓茗想到政协这边来采访,政协的专家多一些,找个熟悉的专家搞些时髦的话题,片子看起来既有是深度又很时尚。晓茗来搞这种会议报道他就觉得自己就属于打酱油的那一类援兵。小蕾可不是这样,既然到了会上来采访,她就念着自己的小九九。她曾经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医疗卫生口的新闻,甚至拉来了一大笔医院的赞助,这可是动了杨娟的奶酪的,便把小蕾调出的医卫口这条线。但小蕾在医卫口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关系,这也是她要跟晓茗合作一把搞中心医院护士赵娟的新闻的原因之一。既然到了会议报道现场,她不想老听政协那边的专家们逼逼,她想跑跑人大这边医卫组,那里面掌握实权的人物多一些。因此她一定要跑人大这边。人大的医卫组的代表大都住在洪山饭店。饭店不远就是省台,晓茗的爸爸就在这后面上班,晓茗本身就对这很熟,毕竟在省台呆了很长时间,有很多省台的哥们朋友,但他不愿见到他爸,这也是他很少到省台这边来,甚至不愿意到省台附近的洪山宾馆来的原因。小蕾当然知道这一点,反过来硬拉着他到洪山宾馆见医卫组的代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蕾拉着晓茗上洪山宾馆二楼会议室,小蕾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中南医院的汪院长。这是小蕾很熟悉的专业水平强悍的博士院长,别看有些福建人开的医院给她的利益非常丰厚,但她还是更喜欢跟这样真正的学者专家打交道。此时会议室的门大开着,而汪院长正拉着省人大的领导在过道里谈事情,小蕾跟汪院长点点头,汪院长也冲她点点头,继续跟领导汇报。小蕾就站在他们身边等他们谈完话了好将自己拟好的采访选题跟汪院长交流交流。谁知汪院长跟省领导谈得很深入,放开了话匣子就如敞开了急流的闸门。小蕾就只好耐心地等下去,这一等收获来了。汪院长跟省领导单独汇报的正是在武汉此时正流行的所谓不明原因肺炎,其实所谓的不明原因已经有了结论,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汪院长的话语非常激烈:非典又要来了。

    显然省领导也是得到过这样的资讯的,说:不是说不是非典吗,是一种新病毒。

    汪院长脸色依然凝重:十号我才从北京拿奖回来,沿途上我一直在翻开03年的非典大事记。这次的病毒属于冠状病毒,非典也是冠状病毒,它们的基因相似度达百分之八十多。能感染人的冠状病毒有好几种,最严重的的是非典和中东呼吸综合征,我为什么要说非典,因为这一次的冠状病毒的凶险程度一点不比非典差,我们医院有一些病例,虽然开始来势没有非典那么严厉,但随着病程,后劲比非典厉害得多,您不要听有些人汇报的所谓没有明显的人传人现象。我们医院有医护感染了,他们没到华南海鲜市场去,他们就是在医院感染的,因为大家对它一点都不熟悉,不知道它,它就感染了人,这不是典型的人传染人吗?

    你们医院里有多少病例?

    今天下午要报上去的,大概有21例。

    那么多?

    所以很凶险,大仗来了,非典一样的大仗,我们已经听到病毒攻上来的脚步声。

    听到汪院长的慷慨陈词,小蕾心潮起伏,大脑里已经拟好了几个重要提问,她想就汤下面,既然汪院长正好谈到了这个比非典还严重的病,汪院长接受她的采访是理所当然的。

    小蕾想错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料想的理所当然,以至于他们在洪山宾馆的采访非常不顺,甚至可以用失败来形容。当然这主要怪小蕾,跟她先入为主有关。

    其实汪院长跟小蕾过去挺熟的,事情一开始看上去挺心随人愿的,小蕾天真的等待中甚至有一种小激动,尤其是汪院长的慷慨陈词,那凛然的正气不知不觉中把小蕾灌了个醍醐灌顶。然而她没注意到她和晓茗这种话筒摄像机长枪短炮架起来的敏感性。汪院长可以跟人大领导推心置腹甚至是带着情绪地谈自己的看法,但面对媒体那些推心置腹的个人观点他能随便说吗?果然就是这种状况。

    汪院长跟人大领导们汇报他们医院一线的情况,他强调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大仗,而且他也必须跟领导汇报实情。这场大仗敌人已经扑上来了,而我们迎战的大幕却尚未拉开,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对媒体放开喉咙呢?所以当小蕾把话筒伸向汪院长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中南医院汪院长拒绝了小蕾的采访,尤其是听到小蕾直奔主题地谈正在医院流行的这种不明原因肺炎的情况时,汪院长断然拒绝了这个话题,这让小蕾面子上过不去,而汪院长虽然稍有愧意,但一些列的未知数以及它的敏感性他只能拒绝这个话题,他提示小蕾可以谈点别的吗。可小蕾还陷在自己的主题里出不来,也可能是没有准备好别的内容,她还在追问着那敏感的话题。这显然是一场不欢而散的采访遭遇,虽然汪院长跟这位市电视台的年轻漂亮又有灵气的女记者打过不止一次交道,而且过往印象也非常不错。但他不能就这个话题做任何媒体的采访,不会随便开口谈。这个病毒性肺炎本来尚处在诸多未知状况下,从专业角度虽然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但毕竟是以前没在人体身上出现过的新型病毒,对它的了解还刚刚开始,尤其是它进入人体之后有哪些表现,对人体的危害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一切都还在摸索之中。这种病毒只是在武汉跟人类撞了个满怀 ,而且被武汉的医务工作人员敏锐地捕捉到了,但是人类与这种病毒的遭遇战仅仅才开始,胜负还是未知数。这种遭遇战来的匆忙,就像当年的非典病毒跟人类迎头碰上一样,它是什么,它从哪里来,它要到哪里去。都是未知数。面对漂亮的女记者直面的追问,汪院长能说些什么呢?尤其是作为武汉一家大型医院的院长,他又有能怎样说?

    汪院长曾有过迎战非典的丰富经历,他从北京医科大学获得医学博士之后,在广州省人民医院担任泌尿外科主任,正好碰上了当年非典在南方的肆虐,他是领教过非典的厉害的。现在武汉所面对的这种新型冠状病毒,出于职业和专业的敏感性,他意识到这个和非典一样来势汹汹的家伙,稍有不慎给人带了来的是万劫不复。在最初的病例出现之后以及与兄弟医院之间的相互交流中,他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在医院内部的应对安排上已经在做准备。发热门诊,呼吸科以及传染门诊及病区,都提高了警戒标准,但他没想到的是医院急救中心那边连续出现医务人员的感染病例,神经内科那边好几个中风及其他心血管病人也感染了,他很恼火,也意识到,已经不是发热门诊或者传染病区的事情了,因为很多发热病人在发热门诊排不上号便转向急诊这边来了,急救中心急诊通道也充斥着一些的这类感染人员,这恰恰导致了主要不是针对传染病症的急诊医务人员中招。他拒绝了市台记者的采访要求,径直回到了人大小组讨论的会议室,但他的内心已经不在会议上,他想着该给全院升高防控级别,要对急救中心急其他科室尤其是心血管科室这边拧拧防范的螺丝。

    而过道上遭受挫折的小蕾还在发愣,晓茗提醒她,能不能换个思路,别再纠结新冠病毒的事情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