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梓篁二人从大坑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宇文墓外皆是一片漆黑,山林里的晚风更是凛冽,一切事物都是都披上了一层阴冷的味道。

    “飒——”夜风中,似划过一丝杀气。

    “你听见什么动静没有?”皇梓篁四周扫视一圈,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才有只箭从我们俩中间飞过去了。”末语戏谑一声,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似乎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感觉到?”皇梓篁惊愕一声,连忙往边上挪了两步。

    却怎想,脚踝撞到了石块,吃痛的嚎叫一声。

    “你是不是怕她不知道你在那里,你不会是她的内应吧?”末语一脸的嫌弃,这种队友怎么带得动。

    说着,她又捡起一块石头斜手扔了出去。

    “清流师姐,出来吧,多多又不在,你还害羞什么。”

    “清流?”皇梓篁一愣,下意识的把镇魂剑拔了出来。

    只见石头所及之地,枝丫悉索一阵,一个声音飞了过来。

    此刻的清流和皇梓篁印象里的那个高冷美女判若两人,光是眼神里,就是一阵的冰凉,浑身充满了戾气。

    清流手腕一抬,把长弓甩在了末语胸口,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不跟你废话,跟你一路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

    末语把长弓甩到地上,用力的碾了一脚:“我的信你看过了吧,还在上面抹了毒药。”

    清流邪魅一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还记得你刚来午当山的时候,掌门有本功法不见了,祎铭笑的人说看见是你偷的,你是怎么回应的吗?”

    “你亲眼看见了吗?”

    “那你亲眼看见了吗!”

    “末语,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你说的这些事我确实也能做得出来,但是你没看见,懂吗?”

    说着,清流又转眼瞟了皇梓篁一眼。

    “你懂吗?”

    “所以你是要承认我刚来的时候,中的蛊是你下的了吗?”皇梓篁把现在的形势看清楚了,清流这是要反了,赶紧把剑架上了她的脖子。

    “你看见了?”清流一巴掌打在皇梓篁手腕,手臂受劲左晃,侧着脑袋躲过了剑刃。

    “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是来找她的。”话音未落,清流从腰间的绑带里扣出来一小袋用纸包住的东西,递到了末语面前。

    “没想到你功力突破到了上层,不过这个东西可不比黑沙猛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它就归你了。”

    末语把火把扔给了清流,从袖子里掏出了小盒子:“你先把它毁了,东西就在我手里,我不跑,也跑不过你八段巅。”

    清流淡笑一声,把毒粉扔倒在火把上面,一搓蓝色火焰随尔蹦跶出来。

    “东西。”

    没等末语抬手,清流直接一个滑步,一把夺了过来。

    “千年?”

    突然,墓道口往外喊了一句。

    清流瞳孔瞬间放大,往后退了两步,转身飞进了丛林,远远只能听见得意的声音。

    “掌门,后会有期。”

    “咋啦兄弟?”冉之巍和老大哥相继丛墓道走了出来,只是怀里多了两个袋子,口袋也鼓囊了不少。

    “东西被人抢了。”皇梓篁无奈的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

    “千年抢了你们东西?”老大哥疑问。

    “就你们刚才拿出来的那个?”冉之巍插话。

    千年,她不是叫清流吗?

    “前辈,你是说刚才那个人叫千年?”末语走了过来。

    “对啊。就刚才那个姑娘,北汉的禁军校尉,她有个叔叔也拜在天师府,是我的师哥。”

    末语看了一眼皇梓篁,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姐姐或者妹妹啊?”

    老大哥摇了摇头:“没听师哥提起过。她本来也是要入天师府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去北汉当官了。我也只是见过几次,谈不上熟悉。”

    “我感觉她就是清流。”皇梓篁凑到末语身旁小声耳语,“她抢走的那个珠子没问题吧?”

    末语点了点头:“九成是她,接下来就是等着看哪里出现夜明珠就行了。”

    原来,在清流得手之前,“天眼”就已经被调包了。

    两人在出主墓室之前,就顺手从陪葬品里掏了颗品相还算不错的珠子,和盒子里的调换了个,真的“天眼”现在还挽在皇梓篁的裤腿里。清流这个古代人,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哎呀,我还以为有多大点事儿呢。来,哥这里宝贝多的是,想要啥自己选。”冉之巍一跳一蹦的走过来,打开了自己腰间的袋子。

    皇梓篁也不客气,一下夺过袋子,一把接一把的抓起玉石珠宝串往自己兜里塞。

    “你光表呢?”皇梓篁从兜里掏出蓝色光表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

    冉之巍拿过光表看了看,又操作了几下,最后还给了皇梓篁。

    “我怕搞丢了,找了个地方给藏起来了,来了这里它不啥用都没有?”

    “哥,没有光表你怎么回去,想啥呢?”皇梓篁把光表戴在手腕上,和红绳紧挨着,“来这里大半年,我接连收到过好几条消息,但也没啥大事。”

    “谁发的,三岁吗?”冉之巍勾着皇梓篁的脖子,两人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我觉得应该是她,她应该有办法让我们回去,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皇梓篁把火把插到一边,自顾着坐到了地上。

    冉之巍也看着坐了下来:“我是重庆人,所以穿越到恭州,你是四川人,然后穿越到了蜀地,三岁的话,她好像也是四川的吧?”

    皇梓篁点了点头:“老家我隔壁市的,长住成都,成都文总嘛。”

    “那——”

    “我找过了。”

    冉之巍还没来得及搭话,皇梓篁就先给他打断了。对于冉之巍的猜想,他不是没有想过,在清新被处决之前,他独自一人去了成都。不仅居民登记册里没有她,一只耳差点帮他把整个都城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文三岁。

    “那你是怎么想的?”冉之巍吐了口长气,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手机。

    “你怎么会有手机?”

    皇梓篁摊手接过,半年时间没碰过手机的他,像极了当年新兵下连的时候,点亮个屏幕都有些不自然。

    屏保是一张合照,是他们6个人的,2017年的夏天,分别的前一站,填满了记忆的成都某个近郊。

    “还记得这张照片吧,就是用我这部手机拍的。当时刚拍完照就变天了,我们冒着雨跑进了地铁站,不过凉皮是摔进去的。”冉之巍笑了笑,又按灭了屏幕。

    “这里没有信号,没有电,我也从来没有解开过锁。我坚信你们跟我同处在一个时空里,它存在的意义只是在我迷茫的时候,帮我回忆一下那个十八岁的自己。”

    “还有百分之五的电,不知道它还能坚持多久,我也一样。”冉之巍又自言自语,“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没办法去改变,就算回到2017年,我也不是1八岁的冉之巍,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走那些不该走的路。”

    “说这些干什么。”皇梓篁轻咳两声,夜风吹得他有些难受,“我们现在是在公元955年,唐末后周时期,做最坏的打算,我们得重新开始,用现在的身份,再活一遍。”

    冉之巍淡笑一声站了起来:“赵匡胤还有5年称帝,你是红绳会的人,你终究是要发光的。如果十年之后我想通了,我会去找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