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发力后,马修往后跳了一小步,和对方拉开了距离,打算喘口气问问对方的来意。
但转念一想不管正反派都死于话多,他直接往前一个垫步,长锤驱直入,再次冲着对方的头盖骨砸了过去。
呼的一声,长柄锤砸了个空,对方一偏身子躲了开了,横刀像马修胸口砍来,后者连忙举盾格挡,顺便左手发力打算将锤子抽回来。
“咚咚咚”,由于小圆盾是木质的,刀劈在上面发出的是闷响,而非金属的“叮叮”声。
对方攻势十分迅猛,一刀接一刀,虽然不得章法,但却根本不给马修喘息的机会,而后者疲于用圆盾格挡根本分不出力道挥舞长锤。
这时候刀剑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相对于铁疙瘩,刀剑更轻盈,可以连续不断地发起攻势,而锤子用力砸下去后,会暴露出很大的空档。
刚才已经认识到了这点,马修也不敢再用那么大的力了。
但此时此刻一味地防守也不是办法,他脚下发力,像侧边横跳过去,同时伸手格挡开对方的长刀,又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紧接着左手提了提长柄锤,做了一个要进攻的假动作。
而对方攻击了这么久,也稍微有点疲惫,大脑没经过太多思考,便处于惯性思维的再次挥剑,想要在马修攻击前提前砍到他。
就是等着这一刻,马修响起了罗伯特的新手教程,圆盾的中间有一个凸起,是专门用来打偏对方的武器的。
其实这个道理他早就在各种游戏里见识了,但是真的到了实战,难度就大太多了,光是找到一个平衡就很难,更何况精准的让对方的剑打在那个凸起边缘。
马修根本不奢望自己真的能打出所谓的招架,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盾牌向着对的长刀推了过去,又来了一次盾牌猛击。
显然对面的土匪有些出乎意料,但长刀已经挥舞了过来,收不回去,便被生生的顶了回来,“蹬蹬蹬”向后打了个趔趄。
这时候马修左手再次发力,自下而上,直接冲着对方的小腿锤了过去。
如果此时再举锤,落锤,肯定还是被对方躲开了,他直接就是一个下扫,对方甚至刚刚失去重心,锤子就砸到了对方的小腿上。
这次是实打实的,马修甚至听到了‘嘎巴’一声,让他心中也凉了一下,毕竟隔着空气他都觉得这下是真的疼。
对方的右腿受重创,身体吃痛,向右边倒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马修感觉自己犹豫了一下,大脑中闪过了很多,但又闪的太快,最终只有一个念头留了下来。
‘这个人想要杀了自己,是领地的敌人,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举锤,猛地向下砸了过去。
‘咔咚’的一声,就好像砸了一个西瓜,汤汤水水溅了一地。
“傻瓜,愣什么呢!”
夏莉过来推了他一把,转身和一个打算偷袭他的人打在了一起。
“呼,呼,呼,”马修竟然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脱力的虚弱感,刚才红白画面的震慑感,还有死里逃生的恐惧感,各种各样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就好像多种颜色混来混去,最终混成了黑色,马修有点理解为什么说这种事情第一次会吐了。
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好现在大厅里虽然混作一团,但两位全副武装的骑士和明显经验丰富的夏莉并不好惹,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又躺了几个人。
“你怎么样?没事吧,”一股淡淡的花香飘进了鼻腔,犹如浓稠的墨汁中混入一股清水,让马修感觉好受了很多,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
定睛一看,原来是奥莱丽娅:“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
“你都站不稳了,我是担心你。”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把马修拉到了一个角落里,修女说的不错,他确实不行了,强行站起来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淦,这一战也太快了,打个杂兵不说,最后还弄了个一换一。
这是他意识回归后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便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由于这次是因为脱力导致的晕眩,所以并没有昏迷太久,也没有感觉身体很难受,只是左臂火辣辣的在疼,弄得整个脑袋有些沉沉的。
“我昏迷了多久?”
奥莱丽娅此时正跪在身边为他包扎着手掌,眼睛里满是担心,竟然一时间没有察觉到马修的苏醒。
“啊!你醒了?”
对方吓了一跳,不过四周嘈杂的声音很好地掩盖了她瞬间的惊喜。
马修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很多男人正在收拾着接见厅里散落的各种东西,包括还能使用的弩箭,掉落的武器,已经断气的强盗,还有一些没怎么受伤的俘虏。
看来自己并没有昏迷太久。
“大概有一会了,幸亏当时你并没有被卷到中心,他们的焦点都在场中,没注意到我们。”
“咳咳,”马修干咳了一声,脸上有些尴尬,“这不是为了给领民们起到表率作用吗。”
“噗嗤,别下次做着做着把命赔进去。”
“嘿嘿,”马修笑了笑。
“没事莱莎,这种人送命了才好。”
另一股不和谐的声音走了过来,听声就知是夏莉:“明明自己不行,还非要冲上去逞能,也不知道要做给谁看。”
“夏莉!”修女高声呵斥道,对方小声咕哝了一句,颇有一些委屈。
马修只能干笑了两声,赶紧开口问道:“这次战果如何?咱们有人受伤吗?”
“有一些,但都是轻伤,两个后门没有太多的问题,前门的话,有几个弩手在后撤的时候被波及到,有一个伤的有点重,后来打斗不小心冲到了里面,我们重伤了一个人。”
“你也受伤了?”
马修突然撇到了夏莉的左臂上缠着好几层白色的布条,看起来似乎是受了刀伤。
对方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把手臂往后缩了缩:“没事,只是小伤。”
“好吧,那敌人呢?”马修不打算追问这个问题,毕竟现在对方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应该并没有大碍。
“一共留下了十六个个山匪,似乎是跑了几个,其中前后门弩箭射死了六个,后门死了俩,前门就死了一个,其他七个人活捉,但有三个重伤,估计救不回来了。”
夏莉指了指远处被捆成粽子的几个人影,马修眯眼看了看,感觉似乎人不太齐。
“古德拉了两个去地牢,打算问出点什么。”
“是的是的,古德爷爷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爱丽丝走了过来,递给了修女一把剪子,顺便搭话到。
“那个老头对审讯这一套似乎很是感兴趣,真是个变态。”
夏莉撇了撇嘴:“他们的头目也被绑了,就在那边。”
女侠对着远处的罗伯特挥了挥手,对方点点头,便伸手拎起一个粽子,像拖死猪一样拖了过来。
马修看了看被拖过来的那个人,相貌平平,让人感觉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眉宇间倒是有些老实,反倒少了一份凶恶,给人感觉像是才入行不就。
“这家伙像条死狗一样,一言不发。”
罗伯特把人扔到了众人面前。
“不过他的剑术倒还不错,看起来不像是纯粹的山贼。”
夏莉在一旁点评道:“至少比某人要强多了。”
白了一眼对方,马修盯着眼前这块木头上下又打量了一遍,看起来对方倒还真不像是难民之类的人,恐怕并不单纯是因为战乱而落草为寇。
不过看着对方这幅宁死不屈的样子,到也没办法,就在他打算先把人关进地牢的时候,古德老头突然悄悄的出现在了身后。
妈的,早晚给因为他晚节不保。
“少爷,地牢里的那个俘虏把该说的都说了。”
古德满脸皱纹的脸上散发着异于常人的红光,好像他刚干了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大事一样。
“呃都说什么了?”
虽然老头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毕竟现在马修确实需要这个情报,看来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开口的算是他们这个团伙里的二头目,原本他们就只是一团很松散的山匪,在我们领地的边界活动,靠打劫周边的村落为生。”
“村庄?我的领地上还有村庄?”
“应该是临近的别的领地上的吧,或者是咱们的也说不定,毕竟我们很久没有大范围的侦查了。”
古德清了清嗓子,故意瞥了瞥被捆在地上的人。
“这个人是最近才加入这团强盗的,据说以前是某个领地的骑士,现在因为战乱被迫遣散,不过老夫觉得很可能是哪位倒霉的领主被做掉了。”
马修点点头,同样用余光扫了扫地上的人,他发现对方渐渐有些不安起来,看来这些至少不假。
“正因为如此,这伙山匪倒是终于找回一点秩序,于是这下才敢胆大包天的动起了领主府的主意。”
“是这样吗?”马修冲着对方问道,但这块木头还是坐在地上一眼不发,但是却避开了责问的目光。
“领主在问你话,回答问题,摩根,”古德尖着嗓子说道,“假如你还想见到柏莎的话。”
古德话音刚落,地上的人突然起了反应,似乎想要挣扎的站起来,嘴里一张一合,又想说些什么,但随之又马上瘫坐了回去,似乎有些万念俱灰的样子,开口说道。
“反正我也见不到她了。”
名叫摩根的人声音很是低沉,听起来很有年龄感。
“那可不一定,”古德的声音全然没有一个老者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容嬷嬷的样子,“少爷,地牢里的老二已经把他们驻地的位置全然告诉了我,那名叫柏莎的女子是这位土匪的妻子。”
“妈的!叛徒,”摩根这下终于淡定不起来了,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幸亏夏莉捆的够结实,“让我去杀了那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