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城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港口的码头上时,斯诺城的居民们已经准备好开始新的一天了。
来自各地的商人们架着马车在街道上来来往往,船夫们驾驶着载满货物的商船驶向远方。
作为亚斯大陆上最大的港口城市,斯诺城的繁华程度仅次于人族的首都——萨布城。
街道的尽头,一家名为阳光的客栈,懵醒的老板卸下门板,套上马车,去为新一天的营业采购食材。
精神抖擞的老板娘则一边整理着柜台,一边招呼着伙计们摆放桌椅,擦桌扫地。
不一会儿,客栈里零零散散得来了些客人。
老板娘吩咐伙计招待客人,自己却向楼走去。
在客栈的顶层,有一间不到五平米的小屋,小屋的墙四面光滑,没有窗户,只有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天窗。
阳光从天窗照进屋里,唤醒了那只趴在角落里的双尾猫妖。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蹑手蹑脚地爬出天窗,登上屋顶,在阳光下尽情展现自己精致的身体。
阳光照在她稚嫩的身体上,将她笼罩在一层微弱的光晕中,她微眯着眼睛,头上的一对猫耳和身后的两条尾巴兴奋地摆动着,享受着这阳光带来的温暖。
“卡卡亚,起来干活啦!”
从屋内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传来屋门被粗暴撞开的声音,老板娘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用一把发旧的扫帚“啪嗒啪嗒”地敲着天窗。
卡卡亚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悻悻地爬回了屋里。
“大早上站在屋顶上干什么,等着我来叫你吗!”老板娘一边吼着,一边将一套洗的发白的女仆装扔在卡卡亚身上。
“赶快穿好衣服下去,客人马上要来了!”说完,老板娘又急急忙忙地冲下楼去招呼客人去了。
卡卡亚站在小屋的地板上,愣愣地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女仆装。
从天窗透进来的阳光照亮了屋内,也照亮了她幼小的身体。
洁白光滑的让人想到奶酪的皮肤上满是淤青,大腿和屁股上尤为严重,有的淤青甚至已经结痂,原本无暇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
这全是那些客人们干的好事!他们总是趁着卡卡亚转身回头的时候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乱摸。
卡卡亚每次都被吓到,却不敢吭声,因为她害怕惹客人不高兴而遭到老板娘的训斥。
老板娘似乎知道这件事,但为了招揽生意,并没有制止,有时甚至故意让卡卡亚去招待那些看着就下流的客人。
有了老板娘的默许,那些客人们更加猖狂,有的人甚至明目张胆地将卡卡亚揽在怀中喝酒!
卡卡亚想到这里,不由得抱紧身体,仿佛感到寒冷般颤抖,楼下客人们的吵闹声在她的耳朵中如同恶魔的低语!
客栈的一楼大堂已经坐满了客人,这些人除了少数外地的商人,大部分是混迹于闹市和码头的无业游民,通过在码头帮商船卸货或者在闹市帮商人运货赚点小钱度日,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经常在客栈或酒馆中聚在一起喝酒打诨。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魔族闯进来了!”有人讨论起昨晚的事。
“真的?我昨天晚上睡得早,只听到街上有很多脚步声,难道是护卫队的?”
“是真的!我昨天还看到魔族了呢!我去,好大一牛头炎魔,得有三米高,眼睛跟核桃那么大,鼻孔里还冒着火!手里拿着老大一棒槌,在追一个小女孩。”讲话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看到的景象。
“你可拉倒吧!还追小女孩,魔族吃小女孩是吓唬小孩的,你小子是喝多了做的梦吧!”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那护卫队怎么没动静啊?按说有魔族入侵,应该会贴出告示,说明情况啊,怎么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
“谁知道呢……”
“……”
“……”
卡卡亚穿好衣服走下楼梯,来到了喧闹的一楼大堂。
常客们看到穿着女仆装的卡卡亚,顿时兴奋起来,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卡卡亚的耳朵和尾巴,还有露在外面的肌肤,仿佛要用目光将她钉在墙上一般,还有人对着卡卡亚吹口哨,引得外地的商人们一脸嫌弃。
卡卡亚看着这些如同恶狼的客人们,用乞求似的眼光向老板娘求助,希望老板娘可以让她做别的事情,多脏多累都行,只要能远离这群人。
老板娘正盯着大堂的某处看,一边看还一边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卡卡亚求助的眼神。
看着无暇他顾的老板娘,卡卡亚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走向那群已经饥渴难耐的人。
她知道她必须去客人们都是冲着她来的,她只有去招待客人们,客人们才会高兴,客栈才会有收入,老板娘才会高兴,她才能不被训斥。
“卡卡亚,过来!”
就在卡卡亚快走到那群人中时,老板娘突然叫住了她。
卡卡亚仿佛听到神的召唤一般,猛地转身,一路小跑到柜台旁。
“有什么吩咐?”卡卡亚用颤抖的声音问。
“你去招待一下那位客人,他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老板娘一边指着角落里的那个人,一边低声吩咐道。
卡卡亚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个人独自坐在大堂的东南角。老板娘刚才一直盯着他看,才没有注意到卡卡亚的求助。
那个人背光而坐,看不清他的长相,从他的穿着来看,他应该是一位年轻的旅行者,从事这种职业的人要么很富有,要么很贫穷。
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他带着一副镶着黑色宝石的护腕,看起来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难怪老板娘之前会一直盯着他看。
卡卡亚冲老板娘点了点头,向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走去。
“等一下,你忘了这个。”
老板娘突然将卡卡亚拉到柜台后面,一把拉开她衣服背后的拉链,卡卡亚光滑的后背便暴露在空气中。
“唔……”
后背感受到凉风的卡卡亚不禁缩了缩脖子。
老板娘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类似于符咒的纸,贴在的卡卡亚的背上,又帮卡卡亚把拉链拉好。
“好了,去吧。”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把卡卡亚了推出去。
冰凉的符纸紧贴着卡卡亚的后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她被卖到这间客栈起,老板娘都会在她的背上贴上一张符咒,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老板娘向她解释是为了不让她伤到客人。
“她为什么要伤害客人,怎么伤害客人们?”
卡卡亚不明白老板娘说的话,老板娘却让她不要管这么多,只管干活就行,卡卡亚只好不再追问。
避开拥有下流眼光的人群,来到大堂的角落年轻人坐的位置,卡卡亚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从人族的角度讲算不上多英俊,但却给人一种很与年龄不相称的稳重,看起来顶多二十岁,却给人一种中年人才有的成熟感。
与那些用下流眼光看的男人们不同,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仁慈,仿佛亲近的家人一般。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卡卡亚露出平时很难看到的笑容,轻声问。
“你是猫妖?”年轻人看着卡卡亚头上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反问道。
“是的。”卡卡亚低着头,猫耳和身后的尾巴也垂了下来。
她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就是因为她是猫妖,那些人才迷上了她,她的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痕。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吸引住了,那是年轻人护腕上的黑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原本黑色的宝石竟然呈现出九种不同的光芒!
“喜欢吗,要不要拿着看一下。”年轻人摘下左手的护腕,递到卡卡亚面前。
卡卡亚下意识地接过护腕,就在卡卡亚触碰到护腕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即将涌出,她的脑袋开始发热,脸颊开始发红,她抬头看向年轻人,年轻人依然微笑地看着她。
“来,带上试试。”
她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握紧护腕,将它戴在手腕上。
一带上护腕,她感觉体内的力量更加汹涌,她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魔力冲击,跪倒在地上。
就在她感觉力量即将爆发时,后背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另一股力量从那张紧贴着她后背的符咒爆发出来,两股力量在卡卡亚的身体里相互缠绕,碰撞,让卡卡亚失去了意识。
卡卡亚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年轻人诧异的表情,以及护腕内侧刻着的图案——白色的狼头。
看见卡卡亚倒在地上,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他们开始小声议论着,还有人指着年轻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板娘一路小跑过来,大声地质问年轻人:“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
年轻人没有理睬老板娘,他低下身子抱起卡卡亚,拉开她背后的衣服拉链。
如同奶酪般的光滑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人群中顿时发出惊呼,在阳光的照耀下,牛奶色的皮肤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不过,让众人感到吃惊的不仅仅是卡卡亚的肌肤,还有那张符咒。
那是刚才老板娘贴在卡卡亚后背上的符咒,蓝色的纸张上画着复杂的符号,上头似乎有着些许灵力。
此时,那张符咒正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牢牢地贴在卡卡亚的背上。以符咒为中心,周围的皮肤长出了蓝色的“线条”,那是被灵力灌满的毛细血管。这些“线条”组成一张“网”,这张“网”正在不断扩大,把卡卡亚的肌肤一点一点“染成”蓝色。
年轻人将手掌放在符咒上,闭上眼睛,黑色的火焰从他的指缝中迸出,空气中散发出牛奶般的少女的体香。
当年轻人拿开手掌时,那张符咒如同落叶般飘到地上,卡卡亚背上的肌肤也变回原来的牛奶色。
做完这些,年轻人帮卡卡亚重新拉好拉链,把她抱到自己坐的椅子上。
看着年轻人放下卡卡亚,老板娘回过神来,大声质问年轻人:“你是什么人,刚才做了什么,卡卡亚到底怎么了?”
年轻人并没有回答老板娘的一连串问题,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符咒仔细观察起来。
其他客人们则开始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看起来不简单啊。”
“他刚才使用的黑色火焰是魔力吗,难道他是魔法师?”
“可是魔法师需要魔具才能使用魔力啊!他刚才什么也没用啊!”
“不用魔具也能使用魔力,难道他是魔王!”
“什么,魔王!”
“……”
“……”
“能够直接使用魔力的人类……不对,他不是魔王。他是王朝!白狼团的团长!”一个看起来有些见识的商人大声地向众人说明年轻人的身份。
“王朝!”众人忍不住惊呼,将视线重新聚集到那个商人身上。
王朝这个名字在整个亚斯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人族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他麾下的白狼团是伐魔军团的主力之一。在上次人魔大战中,白狼团在亚斯平原与魔族决战,一战成名。很多年轻人都以加入白狼团为荣。
虽然没有多少人见过王朝,但是关于他的传闻却家喻户晓,那就是他可以不依赖任何道具直接使用魔力。
老板娘听了那个商人的话,又转过头看向年轻人,用颤抖的声音问:“你真的是王朝大人?”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老板娘,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王朝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请问卡卡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会突然晕倒呢?”老板娘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引得其他人一阵嫌弃。
王朝没有回答,他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符咒,向老板娘发问;“这符咒是从哪来的?”。
“这张符咒啊,是我的丈夫进货的时候,码头上的船夫送的。说是可以祛除灾厄,我就把它给卡卡亚当护身符了。”老板娘微笑着回答
“啪!”王朝打了个响指,一团黑色的小火苗从他的指尖迸出。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王朝把玩着小火苗,冷冷地说道。
其他人看到王朝这幅模样,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个……我……我不敢说。”老板娘好像很避讳那张符咒的来历,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呼——”王朝张开手掌,原本拇指大小的火苗瞬间变成拳头大的火球。
“我说!我说!是……是把卡卡亚卖给我的那个人给我的,他说只要把这张符咒贴到卡卡亚身上,就能压制住她的意识,让她永远听话。”老板娘看着王朝手中越来越大的火球,只得说出实情。
“你知不知道,买卖双尾猫妖是明文禁止的!”王朝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知道,但是那个人和我说可以帮我们办理领养手续,说是以收养孤儿的形式收养卡卡亚就合法了。加上当时我店里正缺人手,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那个人是什么来头?”王朝皱起了眉头,发现其中的问题不简单。能办理合法的领养手续,这个人的来头一定不小。
“我也不太清楚,看他的言谈举止不像普通人,穿的衣服也是那种很名贵的,应该不像是一般的人贩子。”老板娘努力回想着对那个人的印象。
看来老板娘能给的信息就这些了,王朝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张灵力抑制符,可以抑制住使用者的能力。一般被魔法师用于防止自身被魔力反噬。但是这张符咒被改造过了,它会一直摄取寄主的力量,直至寄主的力量被榨干为止。”
“那卡卡亚现在会不会有危险?”老板娘担心地问。
“这张符咒是慢作用性质的,卡卡亚的力量被摄取了大概三分之二。我刚才已经破除了这张符咒,只要好好休息,她的力量会慢慢恢复的。”
“那她为什么会昏过去呢?”
“这个……”王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是我的护腕强行了唤醒卡卡亚体内的力量,被唤醒的力量与符咒的力量交织在了一起,她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冲击,就昏过去了。”
“那个人为什么要卡卡亚卖到这里?”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
“斯诺城是亚斯大陆的最大的港口城市,来往的种族众多,就算多出一只双尾猫妖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加上她的力量被符咒压制住,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力量,只会把她当做一般的猫妖看待。再加上合法的领养手续,根本不会引起周围人的疑心。”
王朝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卡卡亚,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个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设计这一切,卡卡亚的力量很强吗?”
老板娘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卡卡亚应该是双尾猫妖一族的王女。一般猫妖的力量只能迷惑人类,但是卡卡亚是王女,力量不是一般猫妖可比拟的。那个人应该是想用这张符咒慢慢摄取卡卡亚的力量,等到卡卡亚的力量被摄取完时再来取走这张符咒,这样就可以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况下得到卡卡亚的力量了。”
王朝的话让客栈里的其他人沸腾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平时调戏的小猫妖竟然是双尾猫妖一族的王女!但是王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感到恐惧
“按照她的实力,只要她想,光用意念就可以杀死你们所有人。”王朝一边说着,一边冷笑着扫视着这些人。
他们的表情由激动变得恐惧,再由恐惧变得悔恨。他们想起之前对卡卡亚做过的事,开始后怕起来。
之前有符咒的压制,卡卡亚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妖,现在符咒被解除了,卡卡亚会不会报复他们呢?
他们其中一些人开始喃喃自语,仿佛在忏悔自己的罪过,有的人不断地擦拭着头上的冷汗,还有人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扑通!”
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混混跪倒在王朝面前,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王朝,他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说:“王朝大人,救救我们吧!”
王朝看着他这副可怜又可笑的样子,无奈地摇着头对他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扑通!”
“扑通!扑通!”
……
客栈里几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高喊:“救救我们吧,王朝大人!”
“你们要我怎么救你们,杀了卡卡亚吗?”王朝扫视着这些跪倒在地的人,试探性地问。
“能杀掉最好……”一个年轻的船夫还没说完就被身边几个中年人捂住嘴摁在地上,其余几个想跟着附和的人也吓得连忙闭上了嘴,因为王朝已经在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们了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看众人没反应,王朝径直走到跪着的老板娘面前,蹲下身,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问:“我可以带她走吗?”
“可以,当然可以,反正跟着我们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老板娘战战栗栗地回答。
“谢谢。”
王朝起身走到椅子前,抱起卡卡亚,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出客栈,登上了早已在外面等候的马车。
车夫吆喝一声,驾驶着马车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