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口前面排着长长的两列队伍。每口闸口有两个人负责检票和监察。所有的人都等待着一个一个的通过检票口进入景区。寇平站在最前面,在他的前面还有二三十个人在排队依次通过检票口。两列队伍像两条扭动的爬行的蠕虫。蠕虫时而变长,时而变短。它的身体在检票口的时候就像被刀切掉一样断掉了。进去的游人,立即散开去。
队伍中的人唧唧哇哇的谈论说什么,说些什么。一个老头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跟在一个家族的后面。一个中年妇女脸上露出天真的微笑,低于说些什么,站在一侧的那个男人脸上露出平静的微笑。显然这是一个家族首次来到这里旅游,因而他们感到欢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跟几个穿着丝袜的丰满的妇女后面,大声的喊叫,互相的打闹。天涯海角对于他们,在他们幼年的印象中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含义,游玩对于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大人生气的斥责呵斥他们。训导他们不要乱跑。但是小孩们并没有因为大人斥责而有任何收敛,脸上永远挂着单纯快乐的表情。他们时而跑出队列,时而又跑入队列,时而站在队列中快乐的躲藏。追逐和游乐,成为他们唯一可以做而且一直在做的事情。
大约十分钟的光景,寇平前面的队伍全部进入景区,于是,寇平站在门口,对脸如酱油颜色的脸上凹凸不平的检票的中年人说了一些什么,指了指一直排到最后的雍坤的队伍,又把一叠厚厚的门票交给检票人。酱油脸脸上露出审视的神色,拿着厚厚的门票,让站在一侧的另一个人点数,自己开始数票。他用粗糙而黑色的手指头摸了一下嘴皮,将门票抖动一下,拿一种固有的方式,立即熟练而准确的数起来。站在一旁的另一个戴着黄色草帽的中年人开始点清点人数。他打着手势示意跟在队伍后面的人持续通过,他心里默计着人数。两个闸口的四个检票人都在刻苦和认真的工作。他们脸上露出忙碌的表情,好像在告诉在场的所有的游人,他们兢兢业业的工作,毫无过错,无可挑剔。他们忘记了这份工作本身的辛苦,低下和自己内心的感受。他们只是全心全意的做这一份工作。他们之所以做这份工作,那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做这份工作。
“哎哟,还要排队啊。”一个年轻人不满的声音说。
“是啊,这人真多啊,真是的。哪里来这么多人啊。”一个因为等待而觉得不耐烦的声音说。
“都等了十分钟了。”一个声音说。
雍坤的团队像一条爬行的蚯蚓慢慢的往闸门口蠕动。当寇平看到走在最后的雍坤的时候,看到雍坤前面只剩下5个人还没有走进闸口的时候,他就不再站在闸口的里面等候。他举起旗帜,对进入景区站在他周围几米远聚集在一起的旅游团喊了一声“我们走吧。”,于是就顺着两边矗立着整齐的高大的椰子树的中央大道往前走。他走得并不快,时而回过头来,主要是看看雍坤是否跟上来。看见雍坤,就意味着没有人掉队。雍坤最后一个进入了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