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人们并没有向后退却，就算他们的想法依然和一开始一样，就算他们的眼睛里看不见丝毫的恐惧，防线也无法避免地出现了缺口。

    这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在怪物接近无限的数量面前。

    杜无月很想抽出手去帮他们，但他做不到，因为空中的怪物并不少。

    将翅膀退化的怪物不在少数，不等于保留翅膀的怪物很少，更何况，处理它们并不容易，萎缩躯体，强化翅膀的结果，就是它们能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来回穿梭，除了杜无月以外的人，五箭中只有两发能勉强命中对方。

    有些甚至只是擦伤，无关紧要的擦伤。

    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杜无月察觉到了异样。

    奇怪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其他人并没有听到，或许是因为噪音太大，也可能是因为过于集中的注意力。

    如果不是因为自身的身体机能被强化过，杜无月也会听漏。

    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

    就像，冲着他来的。

    随着破土声响起，一个黑影从地底下钻出，直接飞向杜无月，速度很快，如果不是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听到了声音，最好的情况也是他的左手被折断。

    他转动手腕，然后双手握住弓身，从右到左，用力砸向了黑影。

    黑影被逼退，朝着后方跳去，稳健地落地，竟然没有激起一点灰尘。

    对方的容貌也随之展现。

    “是什么奇怪的恶趣味么？”

    杜无月也理解了对方会躲开他挥击长弓的理由了，因为对方已经失去了坚硬的外壳，健硕的肌肉。

    如果不是它的眼神黯淡无光，他恐怕真的会认错人。

    长得和塞薇利娅一样。

    “是觉得我会手下留情么？”

    可笑。

    他是这么想得，但他的潜意识却没有这么简单。

    不是可笑的下不去手，而是，惊恐。

    能变出塞薇利娅，就能变出他，能变出每一个人。

    如果理解了情感，岂不是可以随意替代别人？就算无法理解，混入他们的队伍也是轻而易举。

    而这，只不过短短的几天罢了，它们，到底能进化成什么样子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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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流逝，其他庇护点的守备力量都在焦急地等待，不管是哪个人，骑士，天使，普通人。

    当然也包括了皇室。

    他们也在人群之中。

    比如一直在公共场合出现的代理人，为了保证皇室成员的安全，他们很少会露面，因此在他们当中，普通群众只知道代理人。

    事实上，她很害怕，无论外表多么精心的打扮，也不可能改变现实，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此刻的恐惧远远超过周围所有的人，不仅没有地方可以宣泄，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实物。

    手指藏在了衣服之下，攥的发白，脚趾死死地扣住地面，不断地颤抖着，如果能走近一点，还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如果将耳朵放到她的胸口上，能听到她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跳，如果这个时候拍她的肩膀，她会一边尖叫，一边原地跳起来。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没有慌张，没有汗水，也没有泪水，只是坚定地看向前方。

    如果她展现出自己的害怕，那么就算人们手里握住了武器，也会陷入绝望。

    因为她知道，周围的人正看着她，正依靠着她，就和以往一样。

    在她处理事端的时候，他们看着她，在她宣布事项的时候，他们看着她。

    一开始的质疑，慢慢变成了信任，一开始的不耐烦，慢慢变成了认可。

    不仅仅是她，也是她所表达的东西。

    皇室，与它的子民一同前行，不论何时。

    哪怕对象很年轻，年轻到会因为简单的话语陷阱，做出并不正确的判断。

    可她，就是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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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继承位置？父亲你没疯吧？要不我去找人给你看看？”

    “看个屁，我好着呢。”

    “可父亲，比她优秀的人不在少数啊，她只是一个能被人轻易拐走的小女孩。”

    “或许吧。”老人站在高处，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又看向天空，“没有皇室应该有的防备，应该有的心机，但她愿意相信其他人不是么？相信别人，才能发现对方真正的能力，这个国家需要更多有能力的新鲜血液，而不是以一颗优秀却不会产生血液的心脏。”

    “是父亲，可，她还是太容易被人蒙骗了。”

    “不至于吧？”

    “父亲，就在刚刚，她被人用糖骗走了。”

    “啊？”老人停止了看向天空的动作，一脸惊恐，“快去追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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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无月躲开了对方手上锐利的爪子。

    果然，连战斗的方式都不一样，他这么想着，将长弓举起，射出箭矢，接着箭矢被怪物的尾巴打飞了。

    和真正的野兽一样，话说，是老虎还是猫啊。

    不过好像都是猫科动物，不对，想远了。

    杜无月微微后退，怪物也站了起来，黯淡的视线死死地锁在了他的身上，膝盖弯曲，又是一次扑击。

    他不知道对方变成这种模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懒得去猜，又不是一定正确的答案。

    他只要打败对方就够了。

    和之前一样的动作，但他却放出了三支箭矢，它们依次飞出，然后他直接扔掉了长弓，跑向了怪物。

    对方对于攻击的感知过于敏锐，继续使用远距离的攻击不会产生任何的作用，不如近距离寻找机会。

    一支箭矢被尾巴打飞，另外两支则被对方轻松握住，就算看到杜无月朝它飞奔而来，也没有一点变化。

    举起手，挥舞出锐利的尖爪，杜无月反手握住匕首，进行格挡，右手则正握匕首，刺向对方，被怪物用左手抓住手腕。

    但他不会停下来，右脚尖点地，用膝盖撞向对方的头部，同时松开左手的匕首，反而抓住对方的手腕，以此借力，增加撞击的力度。

    怪物自然会选择躲开，但因为它被钳住的右手，朝左边躲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松开了抓住杜无月右手的手，朝着剩下的方向躲闪。

    “搏斗的经验为0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