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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同是天涯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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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洛依微眯着眼,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好一会才从这种致盲的光线中看清了那黑影的面目,林洛依大失所望,心中愤然,但是却又被那黑影的模样逗得开怀大笑。

    此刻,陆亭正神采奕奕的拿着一根木棍和一块黑砖,站在太阳底下,汗水长流,却又努力的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林洛依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却看到癞皮狗很有灵性的跪拜在地时,心中似乎泛起了点点波澜,这种感觉,令林洛依有些茫然和敬畏。

    “你看,我像不像那个天神。”陆亭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林洛依回过神来,笑骂道:“像个屁。”林洛依将那个屁字拉的很长很长。

    陆亭黑着脸,将手中木棍甩下山崖,坐在瓦砾上,黯然神伤的苦着脸。

    林洛依微微一笑,过去紧挨着陆亭坐下,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道:“喂,那么小气干嘛,跟你开玩笑呢。”

    陆亭别过脸,喝着水,不理林洛依,林洛依却没管那么多,口中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那个天神叫什么?”

    “三界行走显圣真君。”陆亭突然接口道。

    林洛依惊讶的看着陆亭,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祖爷爷都不晓得。”

    陆亭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说道:“那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谁啊。”林洛依明目一亮。

    “我也忘了,再说了,祖爷爷也不是无所不知,都那么老了,说不定,就算他知道,也都忘记了。”陆亭强作解释道。

    虽然这个解释很牵强,不过林洛依也没多想,点点头道:“也是啊,只是这真君的称谓有些奇怪呢,不好听。”林洛依有些嫌弃。

    陆亭不悦道:“怎么不好听啦?我觉得还不错。”

    “你看啊,四圣真君,二郎显圣真君,还有什么清虚道德真君,哪个都比三界行走真君好听啊。”林洛依扳着指头,说着脑中能想到的几个神仙。

    “切,无知,你懂什么啊,好听和实力是两码事。”陆亭反驳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真君比其他真君厉害,我都没听过三界行走真君这个神。”林洛依不屑道。

    “你,你。”陆亭气的说不出话来。

    “哼,就知道胡说八道。”

    “啊!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再说,你知道什么是真君吗,闻命之际,登当命驾,先被太帝君敕,使诣玄州,连皇帝老儿都要祭奠的神。”陆亭已经暴跳如雷。

    “好了,好了,我信了还不成吗,看把你气得。”林洛依暗自得意的服了个软。

    “我们还是给它取个名字吧。”林洛依指着癞皮狗转移话题,提议道。

    癞皮狗似乎听懂了林洛依的话,瞪着明亮的狗眼,泛着微微青光,尾巴晃动的像个发动机。

    “有啥好取的,癞皮狗不好听吗。”陆亭不解的问着,癞皮狗顿时失落的低下狗头。

    “废话,癞皮狗是名字吗,它现在是有疥癣,但是也会好的啊,怎么能一直叫它癞皮狗,况且它还要和我行走江湖呢。”林洛依反驳道,癞皮狗更是嘴中呜呜作响的应和着。

    还未获得机缘的癞皮狗居然要屁颠屁颠的跟着林洛依走,难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癞皮狗改了性子,,苦苦挖三年的狗洞,连陆亭口中的机缘还没看到,就准备半途而废了,见色忘了本心?

    这明显不是一个有灵性的狗能做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陆亭安排的,这也的确是陆亭安排,在前一晚上,用所谓的机缘换癞皮狗跟随林洛依而去,护她周全。

    这份机缘是什么,陆亭又哪来的信心让一条狗去保护一个初入江湖的人?答案只有这一人一狗知道了,为此,陆亭也知道今天晚上怕是一个不眠夜了。

    陆亭看着这一人一狗,不耐烦道:“随便你。”说完也不再理他们。

    林洛依翻了白眼,定睛看着癞皮狗,癞皮狗安静的卧在林洛依脚下,不停的摇着尾巴,一副期待的眼色看着林洛依。

    林洛依苦想了许久,终于灵光乍现,欢喜道:“我看它黑毛红癣的,不如就叫它小花吧。”

    癞皮狗一愣,目光呆滞得忘记了摇动的尾巴,直挺挺的像是一个木桩,陆亭默然无语得冷笑道:“娘们取的娘们的名字。”

    “你!”林洛依向林洛依扔过去一个石块。

    “哎哟。”陆亭没有躲过去,随口问道:“你那马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红啊。”林洛依下意识的回道。

    “果然是娘们取的名字。”边说之际,已经逃出不远的距离

    林洛依提着手中未出鞘的宝剑乘胜追击,“你再说一句试试。”

    “哎哟,好听好听,别动手。”陆亭抱头鼠窜。

    癞皮狗在山顶上长啸,那啸声中尽是悲伤之感,只是不知这悲伤之感是为自己的名字打抱不平呢,还是为陆亭默哀呢。

    十里路,两人硬生生走到了晌午,十里长亭路自然在十里之处有一座长亭,这座古井镇的十里长亭,是恋人聚散之地,这里也是送别的止路牌,你听那远处传来的歌声。

    离合悲欢事几般,离有悲欢,合有悲欢。

    别时容易见时难,怕唱长亭,莫唱长亭。

    陆亭终于在长亭里停下脚步,林洛依使劲看了看陆亭,强颜欢笑道:“快回去吧。”

    陆亭摇摇头道:“我目送你。”

    林洛依无奈的摇头,从陆亭手中接过枣红瘦马的缰绳,分离在即,万般情愫在心头。

    那倩影牵马而行,来时一人一马,去时白衣瘦马癞皮狗,心中还装上一人。

    她走了不足百丈,又折返回来,说道:“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吧。”

    这是她第一次放下倔强,邀请他人。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他,留下一个离别之物。

    是情物,也是定情物,如那三生三世之前的她一般。

    心中有人,天涯海角,也尽是相思。

    “我等你回来,这是你的家。”这是他对她此世第一次离别说的话。

    挂念之人最终还是消失在这群山之间,带着她的梦想,她的侠肝义胆。

    陆亭最终还是没敢走出这十里长亭一步,哪怕是再多看她一眼。

    人若有枷锁,便不再自由,他可以走出古井镇,却不敢走出去,这是他得悲,也是她得悲。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天凉天气好,有明月,却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谩长是、系行舟。’

    远远的,一个和尚从陆亭的身后走来,念着这首相思的词。

    陆亭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补丁赤袍的中年和尚道:“不净,你个死秃驴也知道情情爱爱的东西?看来真如你的名字一般六根不净啊。”

    被叫死秃驴的不净和尚也不生气,面露微笑道:“贫僧曾经也是红尘中人。”

    “这我倒是忘了。”陆亭摸着下巴似乎想起了这个六根不净的不净和尚曾经的往事。

    “喂,陆亭。”这时,不净和尚身后一个八九岁的青衣小沙弥怯生生的露出他的光头。

    “无礼。”不净和尚突然对小沙弥呵斥道。

    似乎受了委屈的小沙弥,瘪着嘴,对着陆亭施了一个作揖的手印,恭恭敬敬的说道:“见过真君大人。”

    陆亭倒是没在意,“你个死秃驴就是这么迂腐,了尘小和尚不好好念经,跑来干嘛。”

    “师父说要给你补窟窿,山上也无事,所以我就求着师父跟着来看你又闯什么祸咯。”

    “你是怕你师父晚上还回不来,一个人在寺中害怕才跟来的吧,话说,你这怕鬼的胆子,是怎么让你师父看上你的?”

    “胡说。”明显被陆亭拆穿谎言的了尘小和尚闻言像炸了毛的猫。

    “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哦,小心佛祖晚上罚你睡觉尿床。”

    了尘小和尚急忙口念阿弥陀佛,一脸愤愤不平的瞪着陆亭,问着自己的师父道:“师父,是你告诉他我还尿床吗?”

    不净大和尚哈哈大笑道:“是你告诉他的啊。”

    “我?我何时说过?”

    “此刻。”

    “啊~~陆亭,你又逗我。”

    回去的十里路快了来时的数倍,毕竟一个男人和一大一小的和尚并没有什么依依不舍,惺惺相惜的感情,如果不是刻意等着这个一大一小的普通和尚,他眨眼就能回去了。

    小酒馆后院内,不净和尚慢慢打开一方手帕,里面是一本古朴的书籍,看似平平无奇,但那书籍上的名字却让陆亭大吃一惊,“你哪来的?”

    “大佛宗差人送来的。”

    “那老不死会送这东西给你?”

    “阿弥陀佛。”听到陆亭这样的称呼,不净和尚只能口念佛门四字真言,“佛宗说你最近会用上,便让我给你送来。”

    “这个老家伙和那个老不死的整天就会神神叨叨,算命一事,比我这个神还像个神,老子昨晚才从里面拿个东西,今天就立马添上一个。”

    “佛宗说无须放入库内,置于房顶上的屋脊兽口中便是。”

    陆亭微皱眉头,“这又是何意?”

    “贫僧不敢猜测,你照做就是。”

    “最近这些时日你们好好待在山上,不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下山来。”

    “知了知了。”

    “这点钱拿着,回去的时候买些吃食,小和尚正长身体呢,可没你那么挨饿。”陆亭打开自己柜台里的钱柜,一两碎银和十几个铜板,这是他的全部家当,想了想,还是把所有钱财一扫而空装进钱袋,递给了不净和尚。

    “知了知了。”不净和尚没有拒绝,依旧笑着。

    一大一小两僧,来的快,去得也快,看见陆亭送了一副三色袈裟给不净和尚,眼馋的了尘小和尚似乎也记起了一件重要的大事,“陆亭,你说过要给我送十岁生日礼物的,可不能忘了啊。”

    陆亭将准备好的一袋方糖放入了尘怀中,这才断了他的喋喋不休,陆亭不耐烦的摆摆手学着不净的语气道:“知了,知了。”

    夜已暮,蝉未歇。

    六根不净的不净和尚,只是这信仰崩塌世俗里的一个普通和尚,除了会念经外,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能力了,他住在北面荒山两里外的一座名叫清静的小寺庙中,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修日子,不净和尚是个半路出家的人,也是陆亭口中那个外来抢了本地白事的和尚。

    用陆亭的原话来说,就是可怜这满身补丁的和尚,总不能看着这半路出家的和尚活活饿死,况且现在身边又带着一个拖油瓶似的小和尚,每月自己这个穷得叮当响的酒馆老板还要资助两人,也不知自己这一生做了什么孽,弄得如此狼狈。

    那了尘小和尚也是个苦命的娃儿,生来便被抛弃,若不是那一个鹅雪飘零,在山上饿的下山寻陆亭找些吃食的不净和尚恰巧捡到,只怕早已冻死在山间。

    同是天涯苦命人,可这苦命人为何都在古井镇呢。

    肯定是这里风水不好,望着早已看不见人影的漆黑街道,陆亭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