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日,乌满天,海风呼啸,整个东海一片沸腾,只见得海涛激起千层浪,碎石土山迎空飞。让人睁不开眼,呼不出气。那天上(华方)呲牙裂嘴,扑扑腾腾胡乱飞行,那海里成群的(薄鱼)飞跃而出,一片欧欧,声势浩大。
但见那风雨混乱中,一艘簸箕小船上下翻腾,几乎覆灭。“渔家,这可如何是好啊,今日出海,怎就这般晦气,性命休矣。” 一白衣书生,瘫坐再船上,双眼无光,这紧要关头,却也不忘死死抓着手上的书籍,真乃死命书呆子。
“公子莫慌,老朽早年再那北冥大海也曾掌船几十年,大风大浪都也活过来了,这东海素来太平,不过天下光怪陆离什么事都能发生,人命自贵,莫要说些丧气话,今日闯过这关,大有福气。”船头一蓑衣老者四平八稳摇桨屹立,周围虽是危险重重,却看得出是自信满满。
“渔家莫要逗我,我自命书生,虽不得志,却也知人命由天,可怜小生我满腹经纶,却要死在这东海之上,无人收尸,不能留得千古名,死做鱼饵游汪洋,唯有渔家亡路伴。”这书生说着,竟大哭起来,听的甚是感人。
“大丈夫立于天地,求得是英雄事,弃的是草芥命。你怎么这般不争气,老头我不过区区一介船夫,却也知道这等道理。妄你苦读几年圣贤书,竟说些丧气话,全无斗志可言。”船夫说完就是一船桨朝书生打去。边打边骂其狗嘴吐不出象牙,没死都被他说死了。老头儿摇头叹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那华方虽生于东海,却应再青水以西,不该出现在此处,兆火之鸟,大风为害。连汪洋大海也不得安宁。
东海七千里之地,海面耸立起一座大山,名曰“流波山”远看烟雾飘渺,水波嶙峋,近看山下惊涛拍岸,山上松林坍塌,也是一片乱世,忽有一声惊雷似的声响传来,响彻天地,在这海面扩散开来,竟震的死鱼无数,纷纷翻了白肚皮。乌散开,露的三寸天光落下。
“牛王,颛顼不日就要顺天降世。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上神穷奇已做安排。您于轩辕氏的缘分还未断阿。”只见得狂风暴雨中,一白衣青年,白虹护体,青烟缭绕,如日在东,身后一队翅膀,白羽纷纷。真乃美男子也。“牛王还是息怒,快些收了神通,免得错杀这东海生灵,徒增罪孽,成神路上更加艰难。”
“我生于太古,自当成神,却因皮肉被杀,实乃可笑,你不过是凡夫俗子,不识天命,妄言我之所为。今日杀你,也是应当。”流波山巅,一只庞然大物耸立,形状如牛却无角,下身一只独脚稳如泰山,浑身青黑色,发出万丈豪光,引得电闪雷鸣,那声巨响,正是此物发出。只见那牛脸上一副傲然,能说会道。此时张开大口,发出巨大引力,那青年眼看就要被吸入口中,变做肥料。
“牛王听我一言,莫非你就在这蛮荒之地昏昏度日,如今出山成神有望,香火不断啊。’’白衣男子苦苦抵挡。
那夔牛心中怒不可揭,若是走出这流波山,又要死去一回,成神才真的无望,这畜牲善言,不予他分说,只管吃了罢了,想那灰毛野狗也不敢来这地界撒野。
青年见独角牛似被打动,大喜道:"牛王还不快快随我出世,共享富贵!"
话音刚落一道晴天霹雳正好落在他头上,青年骇的魂飞天外护身真气砰然爆发,护住了性命却也丢了左手,衣袖空落落垂下。
“呔!”那青年一声大喝,夔牛被吓了一跳,以为大难临头,对方要拼命,来个鱼死网破,自己虽然不惧,却也不敢大意。大嘴不由缓了一缓,正要摆好架势,小心防备,不料那白衣男子借机已经飞去天外,跑的无影无踪,登时大怒,施展神通,把这东海又搅了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一副末日场景。
“这夔牛太过厉害,比得上狴犴这等狱门大神了,还好我跑的够快,只是不明是非,坏了我王大事,此物太过厉害,非我能敌,还需告知奇穷,再来图谋。”这青年却是飞出了百里之路,眨眼间不知所踪。
此番却要说夔牛为何不出流波,乃是上古时候轩辕氏战九黎族,玄女从天而降消了夔牛三花为轩辕黄帝制夔牛皮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九天玄女令军士宰夔牛制作八十面战鼓,使轩辕黄帝在得到九天玄女辅助之后,带兵与蚩尤大战于中冀。当轩辕摆下“奇门遁甲”阵之后,即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里,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冲宵汉,使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元门,败倒如山,这里夔牛边丢了三光,等于死过一次,成神已经无望,玄女成神功成身退,轩辕惧怕夔牛报复,便把他贬到东海流波。奇穷邀他出山,不过还是为了他的一身皮毛,等于再杀他一次,三花已去,此番就是五气全无,别说成神,只怕立刻变作黄土。
却说那夔牛发泄一番也是无趣,收了神通,东海恢复太平,那千里之外的小船上,苦苦支撑的一老一少,终于得到解脱。“渔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光乍现,鬼门关上走一遭,我死而复生了,哈哈哈。”这书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见到风平浪静后,放声大笑,摸样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戴笠,如今天下已起祸事,大争之世,你若不争,早晚死于非命,你也是高祖后裔,不能这样懦弱阿。”渔家摇着船桨,大有深意。心想此人乃是关东人豪,武公高祖之后,主火命,应当是个主角,既不能独善其身,索性搅个天翻地覆,如功成身退,也可成神,超脱世俗。
“渔家,我怎么不知道理,可惜我一介书生,虽有满腹经纶,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啊,若是能有兄弟同谋,凭我学识,天下之大,那里不能去,定能成就一番伟业。”书生名叫戴笠,祖先乃是关东人豪,法力无边,行侠仗义,实力极强,大荒人称武公高祖,真是来历不凡,可惜家势没落,加上高祖名声乃是几百年前之事,如今只有他这穷酸秀才,抑郁不得志。如今,听到这渔家一番话,心中怨气自要宣泄,大感人生不如意,仕途多坎坷。却又想到这老伯前面镇定自如,全然不惧风浪,又曾在北冥掌船,想必大有来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顿时感觉前途有望。想不到我一时心起,出次海,莫非,前途就此坦荡?
“大争之世,人人当争,前辈可愿助我?”想清思路,也管不到许多,当下就朝老头拜了下去。
“公子快快请起,你花钱雇我摇桨,现在这船是摇不成了,我自当助你成事,华方薄鱼现世,你乃天命所归,又是大难不死,霸业可成,只是如今我们人手单薄,如何成事?”老头连忙扶起戴笠。
戴笠站于簸箕船首,负手而立:“趁着乱世,我等可召集船夫,割据海上,同时招募大荒豪杰,高举仁义之旗,铸造和平之师,立足东海,幅阔八荒四合。”老者船夫看着戴笠背影,不由一愣,仿佛有光自他身上砰然迸发,气冲霄汉。全然不似刚才贪生怕死,痛哭流涕的模样。一时竟然呆了。
戴笠回过身来:“未请教?”
“高幸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