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达成统一,除了陈琛之外。散会之后,警戒的警戒,休息的抓紧时间休息,在紧张的气氛中,陈琛缩回自己的避弹坑,没有帐篷,埃塞俄比亚晚上温度很低,就在陈琛鼻涕都要冒出来的时候,胡狼这个黑发男人给了陈琛一块雨布,让陈琛可以遮挡夜晚的寒气。
天不亮,陈琛就被叫了起来,今天需要往默克莱前进,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要在今天下午到达。
“等我们安全撤离,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这次行动的报酬。作为临时成员,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格鲁吉亚,在那里你可以安全离开。”
陈琛有气无力的回答骑士:“你可以让我从吉布提走的。”
“你确定你能在陌生的环境里,带着一大笔钱,平安回到华国?并且在无法解释钱和自己来路的情况下?”
“好吧,你说得对。我能知道那到底是多大一笔钱吗?骑士先生?
“足够你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衣食无忧还可以拥有一辆不错的汽车,当然,你想买英国车的话钱不够,要是买法国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们出一次任务钱有这么多吗?”陈琛不禁咂舌。
“当然没有,多出来的那些,是因为你救了胡狼而付的报酬。”
“那胡狼有点不太值钱。我还以为加上胡狼的命你们能保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呢。”
骑士轻轻的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琛走在最前面,骑士跟在他侧后方为他指明方向,其他人形成锥形阵型,互相掩护着向默克莱走去。一路上没有子弹,没有埋伏,只有逃难的黑人难民,在几个人黑洞洞的枪口下,默契的没有打扰他们。
经过数个小时的艰苦跋涉,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远远就能看到破破烂烂的默克莱了。
骑士让其他人就地警戒,自己和工程师换了身衣服,向城市走去。
陈琛本来想一起过去,却被骑士否决了。被看出逃跑意图的陈琛,干脆就一头躺在了地上,百无聊赖的拔着地上的杂草。
陈琛英语水平自己都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其他人也没有聊天的意思。这里也没有危险的感觉,只有双腿肌肉酸痛难当。
骑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开回来的是一辆丰田面包车,车子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年代了,车身遍布特色的黑人涂装,车厢内的味道让陈琛不敢张嘴。
“上车,在城内有人跟踪我们。我们要在边境上和放牧者好好打一场,打断这群鬣狗的鼻子才能安心撤离。”
“我们就不能直接跑进吉布提吗?”陈琛问道,他实在不想在经历子弹横飞的场面了。
“对方有狙击手,一心逃跑只会在半路上被一个个点名击杀。”
“好吧,到时候我能不能躲远点?”陈琛试着挣扎一下。
“当然可以,但是别人包围你的情况下,我们可能来不及救你。”
陈琛觉得骑士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他无言以对。
经过一夜的赶路,在陈琛尾椎骨快要断裂之前,骑士把车停了下来。车外阳光刺眼,凌乱的灌木生长的奇形怪状,不知名的树木稀稀落落。
在陈琛的印象中,这个位置根本不是设伏的好地方。制高点和可以作为掩体的岩石都没有,难不成他们要再这里和别人捉枪放对不成?带着一脑袋的问号,陈琛来到骑士旁边。
“就在这里伏击放牧的?”
“他们叫做放牧者,世界一流的追踪扰袭好手。如果不是在这里,我们很可能损失几个人手才能撤离。”骑士很有耐心的为陈琛解释道。“维和部队进场以后,佣兵之间不会爆发难以收场的冲突,招惹正规部队那就是找死。而我们身后的吉布提,拥有非洲最大的军事基地,美国佬、欧洲联盟都在这里有人。我们唯一可以交手的地方就是这里。”
陈琛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不直接退进吉布提,骑士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对陈琛说道:“有些时候我们是不能退缩的。我们一般活跃在中亚东欧这些国家,而放牧者则是为非洲这些小军阀提供服务。现在非洲这里生意越来越多,我们想把生意扩展到这里,就需要跟放牧者碰一下,然后才好说话。”
陈琛虽然还是有点懵,但是看着骑士有点送客的意思了,就四周转了起来,想为自己找一个略微安全些的地方。
四周看了几分钟,才在骑士小队的扇形阵线侧后方找了一颗合欢树,有吃力的滚过来两颗大约40厘米大小的岩石围在树下,做完这些,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靠在树下,陈琛努力不去想即将到来的战斗,仔细思考这两天来的经历,危险预感依旧很准确,只要有人向自己瞄准,心里马上就会有感觉,虽然只能模模糊糊判断大致方向,但这已经是作弊般的能力了。经过生死之间的洗礼,危急时刻下的意识反应和身体动作的快速响应,已经是顶级远动员水平了。更不要说时间回溯这个金手指,陈琛觉得如果对方不是两个人以上,把自己陷入无限回溯的境地,其他的陈琛应该都能应付。
吃过东西,陈琛无聊的观察其他人的位置,发现自己一段时间没看之后,骑士小队成员都不见了,只有盯住他们原本隐蔽的位置才能发现一丝端倪。
时间来到了傍晚,对讲机传来鲣鱼的声音,应该是让人做好准备吧,陈琛看着手中的glk,总感觉这玩意儿能提供的安全感并不多。
对讲机不再发出任何声音。随着太阳落下,紧张的气氛随着夜色弥漫在四周,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枪声、打斗声,强忍着探头看的想法,陈琛不停的换手在土地上摩擦尘土,直到两只手都沾满一层泥土。
冷冷的月光从空中洒下,仿佛给地面刷上一层银漆,一切都是这么安静,陈琛握着胡狼给的这把glk,从岩石和树木的空隙中向外看去,没有任何异常,也许是骑士的判断出现了失误,放牧者或许只想赶走他们,并没有交火的意思。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陈琛感觉快要天亮了,测过身子,轻轻甩了甩麻木的大腿和手臂,想着找个位置撒泡尿,在陈琛探头四处观察准备找个好位置的时候,冰冷的寒气从骨头渗出,呼吸都被扼制的感觉瞬间让他头皮发麻,陈琛连忙侧身伏地,身体却僵硬的没有迅速做出应对,随后便是眼前一黑,陈琛最后只想大喊一声:干!
清醒过来的陈琛努力让发麻的身体趴下,却敌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眼前又是一黑。在第三次回溯之后,陈琛才勉强避过这一枪,“想不到吧,爸爸能读档!”恨恨的在脑袋里嘴炮了一下,继续把身体缩成一团,枪声零星的响起,对讲机传来候鸟的声音:“击伤对面射手。”
两方人马互相确定着对方的位置,只要有人开火,必定就会遭到反击,枪口喷射而出的火光交替明灭在边境线上,不时有凌乱的脚步声传到合欢树旁。双方射击很谨慎,听不到连射的枪声,放牧者那边也没有推进的意思,没有再听到s的枪声,应该是被候鸟击中了。
陈琛不敢抬头看,抓紧时间小幅度的活动身体。对面似乎很惊讶他能避开这一枪,对他这个位置时不时便打过来一枪,看来想把他压制在这个位置。岩石被子弹击中产生的碎片到处乱飞,树干则是咄的一声。在这样的月色之下陈琛竟感觉到一种异样地美感。
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被一支奇怪的雇佣兵小队裹挟,并被连哪个国家的人都不知道的佣兵队伍连打几枪,四周枪声响成一片,而自己还能安心趴在地上想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么神奇的经验却无人能够分享。
对讲机不时传出小队成员的话语声,陈琛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还是继续躲在这里。骑士小队的成员仿佛忘记了他一样,从这里透过缝隙看去,分辨不出是谁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或是举枪射击或是翻滚躲避。
快点结束这场噩梦吧,陈琛看着不时传来枪声的战场,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