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就是要气血方刚,血脉上涌……若失去了这些,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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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山还有半日的路程,青羽独自下了马车,让少庄主带着剑心和阿浮先行前往。
绕过一片树林,遇到一片迷雾,青羽拿出罗盘,默念口诀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山脚下,山脚下有一座茅草房,围起了一个院子,旁边有一片菜地,一位老叟正在地里耕耘着。
青羽走上前,青羽作礼:“青羽拜见古前辈~”
听着声音,老叟放下锄头,抬起腰,用袖子擦着汗水,转过身来笑呵呵的道:“青羽小子你来啦~”
青羽连忙上前扶着他,慢慢的走回院子,屋舍确有些简陋,古前辈坐着,笑着拍拍身上的泥土。他虽然看着没什么气势,但却天然的让人感觉到亲近。
稳稳的坐着,他问向青羽:“你师父这些年来可好啊?”
“师父一切都好,还让我替他向您问好!这是他老人家让我转交给您的信。”青羽说着拿出一个竹筒。
“哈哈,好久没有见过那个老家伙了!”古前辈眼中回忆着什么。
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信,古细细的看着。
信中说十年前千机内部已经分为两派,几大长老内斗严重,五年前以二长老为首的新派独立门户,前往苍月王朝。二长老几乎带走了宗门一半以上的长老和资源,现在千机只剩大长老苦苦支撑。这些年来大长老坚信他还活着,一直在派人找寻他的踪迹,但却不得法门。这些年来千机也向剑山多次问过他的行踪,但是剑山皆回拒。此次大长老亲自登门,苦苦哀求,故剑山才答应寻找一二。之前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而是找了现在这一处安定之地,并设置迷阵机关,只把地点和进入的方法告诉了剑山掌门一人,并与他定下一份十年之约。青羽也是下山前才知道古前辈的住处。
放下信,感慨万千,不曾想宗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但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
他原名古五柳,是千机上任主。千机原以五行八卦之术名扬天下,后演化出一派符刻之术,可刻万物,普通如衣服,若刻上符或可抵挡万箭而不破,或可一袖藏乾坤。更不用说刀剑之利器,符刻之后威力甚至可增百倍千倍。当然千机的全部还不止于此,其流传一部千机术,被历代主执掌,其中所著各术,千变万化,神鬼莫测,便也是千机名称所得之由来。故千机一直是各门派甚至各大王朝都想拉拢的对象,却因太过吸引人,而遭到有心之人的暗算,分解。
十年前他唯一的本来要继承宗门主的儿子因为一次任务被偷袭杀死,儿媳受不了失夫之痛,也自杀而去,留下才刚满四岁的女儿。此后各长老明争暗斗,为下任主的继承人斗的不可开交。老来失子,他心中已是悲痛万分。虽余威犹在,却仍禁不起宵小作祟。他的寝书房多次被翻动,贼人无功而返。甚至一次宗门大会上,有长老提出让他把千机术交出由各长老轮流保管,这样也不至于千机术失传,眼看着宗门分崩至此,更气的他当场吐血昏迷。
此后他居然被软禁起来,身子终日不见好转。不知道当时的千机中混入了多少其他门派王朝的奸细,更不知有多少长老门人已经被收买。还好当时仍有一部分人是忠于他的,在一个夜晚把他和孙女偷偷救了出来,救他的门人被一路追杀死光,最终把他们爷孙俩逼到了悬崖边上。
古五柳当时的心都死了,正想自绝时,一驾马车飘然而至,驾着马车的人正是青羽。只见一阵风动,门帘轻飘,前面几排所有的人手中的兵器已断为两截,追杀他们的几位长老如临大敌。
众人还未回过神,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已然站在古五柳身旁,不是他人,正是剑山掌门。
“哎,古老头,你怎么落得这般田地了?”掌门叹气拍着他的肩道。
古五柳坐在地上怀中抱着惊吓过度的孙女,“剑老头,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一把老骨头今天是走不了了,但我仅剩的这点血脉还望你能帮我保住!”
“说什么胡话,今日我既然到了,你们都死不了!”
“可别逞强,今日千机怕是精锐尽出,纵你是有通天之能,今日恐也难将我救下。”
“哈哈哈……”掌门大笑,双手背于身后,向人群中看去,凌厉声音冲破耳膜:“今日我要带走古主,你们何人要阻拦,尽管上前!”
众人都捂住耳朵,稍顷,一个声音传出:“想带走也可以,还劳烦剑尊劝主将千机术留下,否则千机拼死也必不会让主离开。”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千机术!
声音落下,两个人影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是千机的三长老和五长老。两人向前方作揖,四长老道:“少主已去,主迟迟不肯立下任主人选,却也不愿交出千机术,今日之状也是众位长老逼不得已,还望剑尊谅解。”
剑尊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古五柳跟他私教甚好,且帮助剑山甚多,不管怎么样今天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这本是我千机的家事,还望剑尊莫要管才好,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三长老阴阳怪气的说道。
“休得放肆!”青羽已经来到了剑尊身边,厉声道。
三长老冷笑一声,“今日我千机精锐尽出,就算是剑尊,也不可能轻易带走主!”
“你说什么!”青羽已经拔剑而出,后面手持弓箭的门人也立马张弓搭箭。
千机毕竟是大门派,底蕴深厚,三长老确实说的没错,如果是剑尊一个人,那么来去都无人可挡,但是这里却有四个人,不可能一下都带走。
“啪!”的一声,谁都没有动,但是三长老脸上却被重重的扇了一耳光,倒飞出去,气氛立刻紧张到了极点。
“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剑尊傲然道。
一个拍手的声音响起,人群后一个笑声发出:“不愧是剑尊,果然名不虚传!古丹有礼了!”
古丹,千机二长老。
“古丹,原来是你!”古五柳虚弱的怒道。
“主,交出千机术吧,这样你和你的孙女都能活命!”
“休想!我宁可死也不会交出来!”
“呵呵呵……那还请主跟我们回去,毕竟千机不能没有主啊!”古丹再花言巧语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能没有主……哈哈哈哈哈”古五柳疯笑起来。
众人也都安静着,从未见过主如此的疯笑过。
剑尊转过头,看着古五柳,古五柳眼中光芒一闪,对着他点了点头。
好像有默契一般,剑尊转过头手掌向天,一声:“剑~来!”
……
正欲睡觉的柳玄通,刚把剑放下,突然剑出鞘飞走,吓了他一大跳。
……
黑夜中突然闪过几道雷电,一把剑从天上来,稳稳的落在剑尊的手中。
普通人哪里见过这般神景,尽皆呆滞住。
只见古五柳站起来,转身对着悬崖,转过头来对着人群大喊:“古丹,我会记住今日,本主迟早会回来!”说完便一跃而下!
“快别让他跑了!”转过神来的三长老大吼道,“射箭,快射箭!”
众人才反应过来,箭纷纷射出。
但射出的箭雨却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一般,还没接近悬崖就已全部掉落。
“停!”三长老一个字一个字大吼道:“剑~尊!”
一道霹雳打下,人群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坑,剑道威力至此,震慑诸人。
……
本来古五柳已经没有了希望,但是看到剑尊来的那一刻,他又燃起了希望,为了孙女,也为了不让奸人得逞,他要活下去。所以他一直默默的在恢复着元气。
作为千机的主,掌握手段无数,只是被软禁的这段时间,又被下了药,始终提不起一口气来。
剑尊一来就拍了他的肩,灌入真气的同时帮他打通了堵塞的筋脉,这才让他恢复少许。而他一直坐在地上示弱,也是想等着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既然知道了是谁,那么也没必要久留了,等到来日,他必会回来清算。
但他却不能跟剑尊走,这样千机不仅不会罢手,而且也给剑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抱着孙女一跃而下,一对透明的翅膀从衣袍中长了出来,带着他们越飞越远。
……
四长老带着人朝着悬崖边看去,哪里看得到人影。古五柳的可以长出翅膀的衣袍从未有人知晓,所以四长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他跑回三长老身边,摇了摇头,又看向人群后。
“哎,这又是何必呢!”一声叹息从人群后发出。
剑尊举剑向天,手一松,剑嗖的一声又飞回中,层又恢复了平静。
“剑尊,今日难道不给个说法吗?”三长老厉声道。
剑尊转过头,凌厉的双眼看的他青疼,“你还没资格!”
“你!”三长老气的话都说不出。
“那我有这个资格吗?”古丹发出声音。
“除了古主,你们谁有资格?难道就凭你们,还留得住本尊?”强大,且自信!一股气场轰的爆出。
“摆阵!”三长老吼道。
“罢了!”古丹知道留不住剑尊,主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不可能再跟剑山作对,况且剑尊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住的。
“此后剑山的所有器物,我千机不再符刻。”撂下一句狠话。
剑尊理都没有理他,径直的走回马车,青羽跟着上去,架着车离开了。
“二长老,怎么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三长老不满道。
“怎么,你留得住?”
“可……”
“千机术又不在他手上。”古丹顿了顿,“今日之耻我迟早要讨回来!剑山?哼!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