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与柱子合计，她在明处哄二毛，让柱子在暗处接应。设法探出那二毛的破绽，“使个美人计也划得来” 她暗暗打定注意。何况她有点真心喜欢二毛了！可是眼前两个人手里的现钱不够花了啊。为此，她还从自己多年积攒的账户里取一笔钱出来。没钱怎么干事呢。

    于是她悄悄给二毛发信息聊天（她跟二毛已经交换手机号码了），说柱子哥哥太傻，她想跟二毛单独玩…，等等。她哪里知道二毛已经知道她跟柱子的事！

    那二毛拿不定主意了！只得跟爸爸商量。这样让项洋知道了二毛的惊险经历和那贼“夫妻”的故事。二毛没想到项洋爸爸听了，也没有发火，也不吵他！到关键之处还哈哈地笑（得意啊）！项洋毕竟也有人的主意，让二毛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来。二毛就用手机答复香香。然后两人约明天一起玩。从此二毛有事都跟爸爸讲。

    第二天香香哄着二毛这个那个，除了吃喝，二毛都来者不拒。可就是摩擦不能生电。香香问二毛哪里练的童子功？二毛说我生来就这样。香香又扯扯二毛的衣角裤腿，二毛无所谓！过一会又摸摸二毛的胳膊和大腿，二毛也没来电。最后当两人坐一起的时候，香香假装手里的东西掉到二毛身旁的另一边，然后弯腰伏在二毛的大腿上去捡，一只手顺便摸到二毛的两条大腿根之间抓一把！然后她大吃一惊！抬眼偷看二毛，还是没电！她有点懵了！心凉了半截。

    可是二毛谈吐自若，没任何反应啊。香香想，他是女人？男人？她就没猜到二毛不是人！

    晚上回到自己家里，香香那晚上对柱子更好了，哄的柱子很高兴！柱子想，肯定二毛这傻小子不懂女人！等到柱子要睡着了，香香忍不住跟他说二毛下面“光不溜秋”是怎么回事？柱子这才明白，感情二毛玩不了女人！柱子更喜欢二毛了呀，说二毛可能练得是“元童子功”，刀枪不入的真功夫！香香问什么是“元童子功”？这会儿柱子真能编，说，我们老家的说法，练这功夫，男孩刚生下来，就用刀“咔嚓”剁掉小基基，然后才能练此功！那香香想了想，居然信了，说，那他爸爸的心真狠！像虎狼一样！

    ---------------

    小莉和玉妹是四月底到广州的。开始在一家舞厅“培训”。培训的内容很奇怪，走路姿势，摆胸，甩头，丢手帕，拈花指，舒展眉…无奇不有。不知是什么功夫。但是有一点，总是应该笑，所以大家叫做“笑面功”。有没有“哭面功”？不知道。玉妹因为“笑面功”的功夫太差，不断被培训老师（一个妖娆的蛇腰女和一个更妖娆的细腰男）训斥。往往要喊小莉做笑的示范，因为小莉一笑，大家开心。大家说玉妹天生是练“哭面功”的。若是那妖娆的细腰男来了兴致，要把小莉拦腰抱住飞快地甩，吓得小莉要哭，大家边看边笑，说 “蛇要吞小白兔”！

    培训一周，然后分成两班。小莉和玉妹各在一班。据说玉妹那班，做的事通常是辅助管理，比如娱乐场检票，酒店大厅服务员，等等。小莉这班，主要是表演（古代叫“卖笑”的）。有的说，小莉笑的好看，肯定卖个好价钱！小莉听了不喜欢。说我爱唱歌！那个人然后说，唱完了再卖笑啊。气的小莉拿起什么东西就扔过去！

    小莉和玉妹一起到了广州从化市，才知道奚姐也在这儿。两班人由奚姐统一安排去向。小莉被重点培养，在这里最有档次的酒楼演出。而玉妹被分在另外一个大宾馆做实厅经理。

    小莉因此可以发挥她唱歌的天赋！也为了爱学习的弟弟和阿妈那期待的眼神。小莉自己也颇有期待，这里总比在旅游点演出要稳定一些的吧。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小莉在几个酒楼（有些不是怜怜的酒楼）之间串场演出，有了点名气。她自己也攒了些钱寄给阿妈，全家都很高兴 - 如今挣钱多不易啊。

    当地爱出入酒楼的，通常无非商务请客，私人宴会，婚恋喜宴，等等。赶上生日pary、周年纪念派对、成年pary、毕业pary、企业和新闻发布会、品牌发布秀等等，会有色彩缤纷的宴会花艺，是小莉最喜欢的。每当这时，唱歌的小莉来了兴致，边唱边围着中间的花丛转一圈，还要笑，那种笑靥如花的笑 - 小莉的招牌笑，没有拿着话筒的那只手还要摇，冲着她心怡的“公子”摇（如果碰巧拿到一枝花，她会用花朝那个“公子”摇一下，但肯定碰不到）！

    今天小莉来这个酒楼（不是怜怜的产业，她两天才来一次）表演。围着花丛唱歌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寒酸“公子”（从服装上看得出来，30多岁，一直盯着她），冲他特意一笑！手里的花枝一捅，呀！没碰上但是那公子仰倒了！哦，他只是做个假动作而已。

    那“公子”是谁？是本地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只要是搞贸易的，人人都是“经理”）。他一直听说最近新来一批南新鲜靓女，尤其是小莉的笑！最近他正在跟一个深圳客户谈一笔生意，期间他大谈特谈小莉的笑的魅力。客户半信半疑，于是昨天这个客户来这里晚餐，结果昨天小莉没来！

    听说小莉今天晚上才会出场，所以他带这个客户又来。为了显示他的诗才（他自称在从化市的诗词界小有名气），演出前他预先为小莉赋诗一首（据说为小莉写的诗词真是不少，足见从化市文化人儿多，但是多数写的不雅，因此不录）：

    出自污泥人不染，众香国里一荷花。

    昨日未见昨日憾，今天你我只看她！

    他将自己的诗写在手机上，请那客户观摩。可是那客户年龄50多了，早超过了欣赏诗词的境界，因此嘴上说“只看她”，但是眼睛一直盯着舞台上浪舞的妙龄女郎！

    但是“公子”可是一直盯着小莉。小莉走过去了，又忽然转身，朝“公子”方向招手！周围无人应和，只有这“公子”起身招手！小莉微笑鞠躬，观众鼓掌！

    ---------------

    到广东一个月就锒铛入狱的柳武良，不到六年就出狱了！

    因为他在狱中表现好啊。他是“模范犯人”，让干啥都行（有事儿干的囚犯是最幸福的），听指挥服从命令（他当过兵啊），而且从来不抱怨，不申冤。你要问他有没有什么申述？他永远说“没！” （他是带薪入狱，而且是高薪哪！） 而他的老婆，自从199八年不知从哪里知道他在监狱之后，就和他离婚，带着女儿另嫁了。他在狱中痛痛快快签了字，这次是他自己签的，没有别人陷害他。

    2000年，二十一世纪的元年，柳武良革新洗面，要天空任鸟飞了。可是他很快就在深圳折翅了。不用说什么弱肉强食！深圳是什么地方？是从无到有的龙兴之地，是改革开放的实验田！深圳伊始，有国家的政策倾斜，廉价的劳动力从全国各地慢慢聚集，闻到腥味的资本大鳄经港澳而来…。现在的深圳藏龙卧虎！既然有龙虎，那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哪个会少？深圳是资本的海洋，而且是饕餮海！

    最初他来到深圳，从打工做起，两年有了几万元，跟人合伙做生意，开始赚了十几万，可是干一票大的时候，失手导致他两手空空！然后再打工三年，与人又去倒运油料，运货的船在近海倾覆了，导致他再次两手空空，还倒欠了别人几万！人家堵住他讨债，掏出一把刀！他伸出胳膊，说要钱没有，要砍你们砍！大庭广众之下，那些人不敢为了几万元砍他。可是他拿过刀，砍在自己的左臂上！那些人说 “算你狠”，悻悻而去。他那时正在恨自己贪！至今还有疤痕。他后来又开店，总是惨淡经营。如果生意好一些，又被当地的乡党敲诈或被欺压，恨得他牙疼也无可奈何！维生不易，慢慢他被消磨的锐气尽失。有段时间他和一个同乡女拼居在一起，看他没有发展，女人自己走了。

    过了2020年，他有一次喝醉，掉河里差点淹死，但被一个过路人所救。如此认识了王鸿。王鸿是内蒙人，来深圳有10年左右，为人豪爽，在一家公司做保安。那天他扛着鸟枪在觅猎。看见河边飘过来一个袋子，就找个树枝勾过来，才发现快死了的柳武良（幸亏水流急，飘了50米远遇到了人）。因为王鸿也当过兵，而且枪法准（善猎，在内蒙人称“垛子”），于是两人结为朋友。常常结伴出游，王鸿总要带着鸟枪，现在鸟不让打了，王鸿就打靶过瘾。王鸿有个朋友叫杨帆，小名二狗子，山西人，很会玩弄，有一次失手他的耳朵被炸掉半只，所以认识的人又叫他半耳。

    ---------------

    小莉在当地名气渐升，收入也略有增长。可是她不该得罪了她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 - 怜怜。

    怜怜今年快25岁，年轻气盛又漂亮富有，按理应当是当地青年名流的最爱啊！可是她唱歌不行，跳舞一般。而且，她在当地的男朋友之一，付市长的独生子李旭明，一个年轻有为又帅气的李律师，对小莉起了兴趣！近几天，他为小莉捧场几次了。因为，李律师跟怜怜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实际上他喜欢纯情少女，从怜怜那里他听说小莉是从南新来的雏啊。

    小莉在观众席里一眼就能看出李律师的不凡：个子1米75，西装革履，暗红色领带，貌比潘安似略差，人气要比潘安高 - 周围人犹如众星在捧月，正待嫦娥下凡间。作陪的，正是她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 - 怜怜！

    灯亮了，舞台显出月桂，小莉扮嫦娥歌舞并出… “对月高歌，嫦娥伴我愁，临水狂舞，龙女送情眸。美女如啊，过眼即走，唯有豪情在，壮志永不休”。

    怜怜的美女如！当李律师问怜怜舍不舍得将这个“嫦娥”送给他的时候，怜怜尽管不快。还是答应。

    怜怜回到自己的地盘，进了办公室，就把手机帽子摔在办公桌上，气的咻咻的。这个厚脸皮的李公子，正跟她打得火热！就想要换新人了，而且朝她要！也是，美女只有她怜怜有啊！想到她要取得某个地块的竞标，修建新的娱乐场，需要李律师的父亲帮忙。怜怜先忍下这口气！

    ---------------

    又过了三个月，项洋的样机也出来了。机壳再经过喷漆处理，写上“h100 红外光谱分析仪”，看起来真像回事。而且软件的初始版本 100也装上了（软件已经先期开发一年多了）。机器旁边摆着另外几家其它公司（包括国外）的同类仪器，供观摩的客户做对比测试用。这就说明，新的仪器肯定不逊于其它型号！

    hk方面领了好多客商前来观摩，好像开个小型展览会。项洋被介绍为“资深科技研究专员，兼任项目经理”。项洋有点莫名其妙，“我只拿了一份薪水啊”，斤斤计较的项洋私下嘀咕。

    新的样机跟着hk客人走了。项洋被要求在四个月内再做几台样机，然后做客户现场试用测试，计划排了一年。

    但是，项洋的控制软件工程师臧小姐，突然要求加薪（不然就辞职了）！这可是关键时刻呀！项洋与马经理协商，马又请示hk，拒绝了加薪要求。于是臧小姐自己辞职了。项洋只好从软件部门临时调一位新的工程师替代。然后再招聘新人。

    随着项目的进展，项洋跟研发中心软件部门的工程师们也熟悉了。在公司大家彼此非常客气，彬彬有礼，公事公办。少部分人自己在外面租房，其他的人公司安排，租一套农民别墅集体住。马经理几次喊项洋到别墅一起住，说专门留出一个套间给他，被项洋婉拒了。马经理还有点不满意。其实项洋是怕他影响别人休息。你看二毛可能半夜三更的突然出现，是人都要胆战心惊的。

    有一个周末，项洋到离公司大约3公里远的超市买物品。呀，恰好碰到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小吴（小吴大约36岁左右，西安人，硕士研究生毕业，来公司干了一年左右时间）。呀！小吴在这里看见项洋，就像在异国他乡碰上了老乡，简直要两眼泪汪汪！感动的项洋说，走，咱们附近搓一顿慢慢说！超市旁边就是一些招牌小店，要几瓶啤酒。小吴与项洋倾心而谈，项洋这才明白一些他没想明白的事！

    小吴说，他来公司虽然只有一年左右，可是风言风语了解了不少公司的内幕。他说 “项洋经理啊，你虽然只来了半年时间，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大家看在眼里，你是公司的牛啊！” 项洋不懂 “我怎么是牛呢？”

    那小吴火了，“你这个人，奶牛没听说过？给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那小吴说话口无遮拦，反正他是软件开发部门的，不归项洋管。项洋这边是系统集成开发部的。

    “欧”，项洋懂了。他再给小吴倒杯啤酒，说，今天你要多喝几杯，在公司里难得听到你的牢骚。他认为小吴有点发牢骚。

    小吴笑的尴尬，说，“我在公司敢说吗！你不知道公司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和录音？随便什么牢骚，我若是说了，不出三天，马经理就会来找我！”

    “啊！” 项洋这才大吃一惊。他顿时想起章经理说的“7”的话，马经理隔一周后还来给他澄清。那不是正说明马经理监控他与章的谈话？怪不得当时他心里觉得怪怪的！于是他着说，“看来公司里是不能说大白话。”

    小吴接着说，“不光公司里，公司的宿舍（农民别墅），甚至公司的电话，全部都被监控。甚至厕所，都可能！”接着他看着项洋说，“你肯定看出来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为啥不肯住公司宿舍！不要当别人是傻子！” 项洋只有尴尬地笑。

    小吴还说，“在这里干活，没能力肯定不行，但是即使你有能力，如果想增加薪水，也得有技巧。” 他停一停接着说，“臧小姐活干的差不多了，再提增加薪水，人家肯定不同意，她只好走人。她亏了。” 项洋问，“那什么时候提加薪呢？”

    小吴说，“刚来应聘的时候，一定要提到位。或者系统还没调试成功之前，等着出活，才是最佳时机！”

    项洋想，臧小姐是自己聘进来的，薪水是3，只比自己少1，难道还要比我高？于是说，“刚来应聘，薪水要的太高，公司也不聘哪。”

    小吴则说，“你知道我的前任，软件工程师邵子元，薪水多少吗？3美金！” 项洋大吃一惊！小吴接着说，“不过，邵子元虽然是中国人，但他是原来xxxx公司（国内领先的红外光谱仪制造商）的资深软件工程师，就是设计红外光谱分析仪的。”

    “欧…”，这下项洋明白了。

    小吴 “邵子元在公司干了三个月，公司把他开了。是我…” 小吴指指自己的鼻子，“在邵子元的电脑里，找到他拷贝来的核心设计软件算法！” 他好像立了大功。

    项洋想了想又说，“逻辑上，手里有料，才有加薪机会啊。” 迟疑一下，小吴不得不承认，“也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