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落日,血染长空。
夏无忧挣扎起身,面色苍白,衣物破烂,全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松软无力。
此刻,雷焰狮彻底暴怒,经过多次试探,确信这小子根本就是绣花枕头,实打实的金丹境无疑。枉自己多般猜疑,这厮未尽全力,不屑与自己动手,实则他根本没这本事。
“吼,人类果真狡猾,英雄救美是吧,本王这就送你们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雷焰狮头上雷角彻底沦为银色,天空雷轰隆作响,不停翻腾着,一股死亡气息不断扩散而来,紧接着一柄银色长枪从层中慢慢涌现而出,璀璨耀眼。
“其实咱们各退一步挺好的!”夏无忧大声呼喊着,奈何雷焰狮已下定决心让他俩死去,回应他的只是更快凝现出的长枪罢了。
夏无忧神色凝重,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抬手轻拭嘴角血泽,弯腰去捡少女坠落的银白色长剑“寒霜”。
“额……”
尴尬一幕出现了,只见长剑纹丝不动,重若千斤,夏无忧竟拿不动丝毫,“寒霜”剑身微震,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这剑有古怪?夏无忧心疑,分出一缕精神力,尝试沟通“寒霜”,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将其拒之门外。
夏无忧大喜,好家伙,这把剑居然孕育出灵胚,至少也是把圣兵啊。
“都是什么时候了还闹,等会你主人死了死翘翘了别怪我跑路,借此一用!”夏无忧无奈道。
果然长剑像是听懂了话语,光华内敛收回剑身,旋即被夏无忧轻松抓了起来。
有圣兵在手,夏无忧心中稍稳,虽说还是无法与雷焰狮抗衡,但是不至于束手无策,说不定还能博出一线生机。
“拼了!”夏无忧一咬牙,大步向前,将少女护在身后,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只能试试那招了!
夏无忧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捏住剑身,缓缓抹过,银白色长剑随着手掌滑过瞬间布满猩红鲜血。
待得左手脱离“寒霜”时,长剑已被鲜血全部覆盖,妖艳、血腥、杀戮,哪里还有半分银白色纯粹感。
夏无忧脸色惨白,视线有些模糊,额头不断滴落着汗珠,身形踉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夏无忧双眼闭合,强行提起一口气,保持头脑清醒,心底呢喃道:“华秦七十二,夏淮二十七,阴阳遂逆转,天地倒乾坤。逆!血祭!”
随着一声轻喝,体内玄功骤然倒转,沿着经脉和筋骨逆向而行,强行改变运转轨迹。
只见一些毛孔因承受不住而喷射出血线,整个人瞬间成为一个血人!血气翻腾,一口鲜血涌入口中,被夏无忧硬生生吞了回去。
“寒霜”剑嗡嗡响,剑体震颤,仿佛随时都要控制不住脱手而去。血气滔天,不仅剑身甚至连剑柄都全部沦为血红色,猩红诡异,似若修罗炼狱之剑。
空中雷焰狮见夏无忧终于有所动作,轻蔑一笑,装神弄鬼,自残的小道儿,装神弄鬼罢了,这绣花枕头能有多大作为?虽然很是不屑,但雷焰狮还是没有丝毫松懈。
银色长枪已从层中全部显化出来,长约十丈,锋芒毕露,枪身萦绕电弧,发出阵阵“滋滋”声响。
雷焰狮面色狰狞,一声怒吼:“去死吧。”
银色长枪在雷角指引下,向着夏无忧直奔而去,带着轰隆巨响,振聋发聩。
此时,夏无忧骤然睁开双眸,左手抓住右手,双手紧握猩红剑柄,轻声喝道:“去!”
随着一声落下,双手握剑奋力斩出,用尽全身力气,一道猩红剑气,带着妖艳诡异气息直奔雷焰狮而去。
夏无忧终是坚持不住,双手杵剑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轰……”
银色长枪、猩红剑芒激烈碰撞,传出惊天巨响,能量剧烈席卷而出,方圆百里内皆有所波及。
虽然夏无忧已拼尽全力,不惜使用禁忌秘术,但仍然无法与雷焰狮抗衡,毕竟明显实力差距摆在眼前。
空中,剑芒被不断击溃。
离战场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之上,一位身着兽衣的白发老者站在树干上,一直静静地观看着战况。
在见到少年占据下风即将落败之时,老者无奈摇了摇头,手指轻弹,一股纯粹能量飞射而去,转瞬即逝。随后融入猩红剑芒当中,剑气璀璨,瞬间扳回局面,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长枪。
在雷焰狮惊骇的目光中,血色剑气转眼间来到近前,“噗呲”一声,头顶银色雷角直接被斩断。
“吼!”
雷焰狮发出凄凉惨叫声,心中大悸,一种近乎死亡威胁气息迎面而来。雷焰狮直接头也不回,震动火红大翅,逃窜而去。
夏无忧有些疑惑,先前明明占据下风,怎么突然反压而去,然后到雷焰狮落荒而逃。难道是禁忌之法的缘故?毕竟也是第一次使用,自己也搞不明白。不管了,反正活了下来。
夏无忧强行提起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将寒霜剑别在腰间,扛起昏倒在地的少女,以及那坠落在地的雷角,扬长而去……
古树枝干上的老者,在夏无忧安然离去后,身形虚幻,消失不见……
一座直插霄的山峰之巅,一位身穿蓝袍的中年人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缓慢吐纳着天地灵气,悄无声息,朵在身边飘动着,将整个人衬托似那谪仙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破风声响起,声未到,人先至,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妇人站在男子身前。
“来了啊。”蓝袍男子轻声道,依旧静心地呼吸吐纳。
妇人点点头,满脸担忧道:“你说雪儿都出门这么久,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定是吃了不少苦,也不知道平时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肯定是瘦了……”
“放心好了,没什么大碍。”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雪儿从小到大哪儿吃过这么大的苦?还不都怪你,非让雪儿提前几年历练,历练,历练个屁啊!雪儿还小,哪里到那下山历练的年纪,我看你这当爹的一点都不心疼,傅凝东!雪儿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妇人越说越气,见男子气定神闲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拧住男子耳朵就向上扯。
“哎,哎哎哎,停停停,夫人我错了。”傅凝东吃痛站起身来,苦苦求饶道。
“哼!”见傅凝东求饶,佟玲松开了手,双臂环胸背过身去。
傅凝东揉着耳朵,无奈看着佟玲背影,自从闺女出山历练后,佟玲就隔三差五念叨,这段日子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自己当然也担心自家闺女,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小棉袄啊。
傅凝东伸手搂住佟玲纤细的腰肢,柔声说道:“好啦夫人,别担心了,咱们闺女资质过人,如今修为也不低,在这片天下游历足以自保,再加上一些底牌,可以说横着走都无妨。”
佟玲轻轻点头,但心中仍是万分担忧……
儿行千里母担忧,风露寒霜月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