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的事情果然还没有完,不是乔老师没有完,而是于江他们没有完,这个”他们”包括于江在内的两三个混小子,于江是他们的小头头。
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于江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在眼里,气在心上。
不是丁一飞一个人被乔老师修理过,于江他们也被乔老师修理过,这个灭绝师太就是于江给起的。
他经常说:“这个灭绝师太过分了,总有一天小爷要修理他!”
下了课后,于江又听说乔老师把丁一飞找去又为难了他一下,结果没有被难住 ,丁一飞又出了一个大大的风头 ,把刁难他的乔老师生生地打了一下脸。
高三班的学习之紧张就像是上了紧箍咒,一道紧似一道,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于江开心地在校园里,接连翻了两个跟头 ,想翻最后一个跟头时,被丁一飞拦住了,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于江说:”我想到了一个对付灭绝师太的办法。“
丁一飞摇了摇头,这小子整天是满脑子坏主意鬼办法,于是就问他有什么办法。
于江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把水枪,这把枪是能够上很多的水,丁一飞接过来凑近一看,抡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里面还有水,便朝天空开了一枪,水如箭似地射上半空。
丁一飞嘲讽地笑了:”就这个?”
于江眉飞色舞,又胸有成竹的说:“你知道吗?灭绝师太每天晚上骑自行车要经过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旁边是一片庄稼地,我们在地里埋伏,然后等着他,朝他脸上开几枪,又没有生命危险 又出了一口气,你们觉得怎么样?”
后面那几个小子高声叫好。
丁一飞皱了皱眉头,朝于江他们摆摆手,觉得这个主意不妥,万一他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跌破了脑袋,最后查出来了,查到他们头上会报告到校长那里去的,临近高考了,倒霉的还是我们。
听见丁一飞这么一说,后面的那几个小子都觉得有道理,是啊,咱们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误了大事,天大地大,高考才是第一位,才是最大的事情。
于江有些不乐意了,他觉得他们不参加也有他们的道理,只是于江他自己恶作剧惯了。
“你们真不够意思,咱们一起干呗,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要是不干,我自己单独来!”
大家都摇着头,说自己回家还有事,不参与这个恶作剧,骑着自行车,作鸟兽散。
丁一飞也走,他可不想参与这件事,这有什么意思呢?他回家还有许多的功课要做,要把头埋在复习资料里,直到夜深人静恐怕也弄不完,哪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对付灭绝师太乔老师?
于江悻悻然,大家都走了,一哄而散,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眼看学校里已经快空荡荡的了,他骑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还在思考,他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对付一下灭绝师太,他实在下不了决心,犹豫不决,于是他决定采取抓阄的办法。
正面就是上,背面就是下。
他拿出一元硬币,往空中一扔,那硬币叮铃铃,在地下转了两圈停下了,是正面,看来老天都要他这么做,真没说的,于是他准备干,说干就干。
这是一条无名的小路,农民伯伯下地的时候,这条路上走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这几年地头梗的路都已经浇上了水泥混凝土,可以开着车子上路了。
于江选的是一片玉米地,这里面可以说没有一点草,草已经被农民锄得光光的了,只有一片一人多高的玉米杆子,在傍晚时分,像一个个孤寂的人立在那里。
于江骑车到这里的时候,地里没有一个人,他把车放进一个自己事先能看到的地方,又很隐秘的地方,自己钻进玉米地里埋伏起来。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乔老师骑车过来,他有些心焦,间或还有三三两两的农民,骑着车或者步行着从路上回家。他生怕这些农民钻进玉米地里来,到那时候他就露馅了。
叮铃铃铃,于江听得很清楚,这是自行车的铃声响。
灭绝师太,他人来了吗?
于江把脑袋伸出去一看,果然是灭绝师太乔老师,骑着车从远处迅速的朝这边驶过来,他准备好水枪预备放。
于江在心里准备着,眼看乔老师越骑越近。
“我代表全校的所有受苦受难的学生同胞们,以学生的名义宣布灭绝师太,乔老师的死刑,立即执行!”
嗤一一 一股清洌洌的水射向乔老师。
骑在车上的乔老师面对突然来的袭击,弄懵了,没留神,被水射了一脸一身,车子在路上拐了拐,他摔倒在地。
“这天是在下雨吗?这哪来的水呀?怎么溅了我一身呢?真是的!”那乔老师嘴里骂骂咧咧。
于江拚命捂住嘴,才没被笑掉大牙。
眼镜不知道摔到哪去了,一时间他几乎是趴在地上找眼镜,终于他把眼镜找到了,松了一口气。
乔老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腾起一团烟雾,然后把自行车龙头调整一下,骑着又走了。
就这样结束了?这也未免太没趣了吧。于江从玉米地里钻出来,骑着自行车他也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学校,他就把这个消息偷偷的告诉两个关系好的同学,但是他没有敢告诉丁一飞,他怕丁一飞责骂他。
其中有一个叫赵德林的小子,这小子比于江这小子更混蛋,居然把这个风给漏了出去。
“知道吗?昨天傍晚灭绝师太被人家给揍了!”
“听说还上了医院,鼻子都破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听说了,就是于江干的还有谁,除了他还能有谁敢干愿意干?”
“这小子胆子真大,连灭绝师太都敢对付,要是灭绝师太一生气,于江就要被开除了。”
“可不是吗,这小子的脑袋里是不是长了一颗虫了?不,也许是两个三颗。”
学生们的这些议论,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灭绝师太乔老师的耳朵里,昨天那一跤跌的可不轻了,他的脸都摔青了,腿都跌破了一块皮,没想到昨天傍晚是被于江那个小混蛋给算计了,这还了得。
他本想找他算账,可转念一想他一个大老师找这混小子算账,那成什么事呢?如果传出去的话,让人家笑掉大牙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可是不算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朝于江的家长去理论,是你的儿子把我给打了,你赔偿一下医药费 或者是找校长把于江给开除了,要么就和张佳老师商量商量,为难为难于江,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行,闷闷的把这一口气憋下了,唉,还是算了吧,就当是自己摔了一跤。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一上午的时间他和于江这混小子在厕所里碰面了好几次,每一次他见着于江都觉得心里别扭,恨不得一口把于江给咬碎了。
可是于江这小子满不在乎,那眼睛还盯着他看,你说奇怪不奇怪,嘴里还快活的吹着轻佻的口哨,在乔老师看来那不是吹口哨,那是向他示威啊。
乔老师的脸跌破了一块皮,腿上也跌破了,腿上的皮能够用裤子给遮挡起来,脸上的皮怎么办?他是他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对着镜子才发现的,这个地方破了,搽了搽药膏,一个晚上脸上居然结痂了。
“乔老师,您的脸是怎么回事?”
“乔老师,你的脸怎么破了?谁把你打了?”
“乔老师别人打了你,报警了没有?”
“这些人真是的,连乔老师都敢打,这是吃了豹子胆。”
你还别说,关心乔老师的还真是大有人在,每个人遇到他都被他的脸上的伤疤给惊了一下,然后就这么热情的问他一句,最后又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我被谁打了,我是自己跌破的。”这样的解释对他来说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