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星宝最近真是鸿运当头彻底得咸鱼大翻身了。他再也不是原先那只浑身脏兮兮的小泥猴了。
现在他时常都是衣装革履富贵奢华的模样。就算是那份略带点粗浅的言谈之间竟也有了几分类似中世纪落魄贵族的那点儿矜持范儿。
平日里他总是随身携带着一枚银质华丽镂空纹理的哥特式小镜子。
有很多人都不只一次得看到星宝会在漆黑幽暗的小角落里,用一种极其狰狞的鬼脸模样冲着那面小镜子里一个劲儿得比划着。
星宝的嘴里甚至都长出了尖尖细细的豺狼一样的獠牙。
每次他到街拐角上的那家贾老头烧饼店里去的时候,都是用一种狼人独有的姿势极其敏捷得跳跃着从店铺后门的那架旋梯里进出。
这家贾老头烧饼店的经营规模原本一直维持在小作坊足以糊口的程度。
直到那次河岸放生祈福仪式之后,这间烧饼店的生意突然就空前绝后的爆火了起来。
就连外公每日里都要一大早去那儿排长队,他要在那儿挨到中午时分才能买回三只散发着浓浓肉汁香味的秘制烧饼。
这种据说是用独门酱料做成的秘制烧饼每日都是限量供应的,并且每人一次限购三只秘制烧饼。
或许是因为我体内的魔灵珠和修仙元丹一起发挥的作用,我第一次尝到那只所谓的秘制烧饼的时候,我就连续恶心了好几天。
外公却可以狼吞虎咽得一口气吃下两只秘制烧饼。他每次吃完这种秘制烧饼后,总觉得自己身体里一下子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整个人都重新焕发了青春期的迷人活力。
最近贾老头烧饼店开始了所谓的饥饿营销。这种花招一出,就让原本限量供应的秘制烧饼的供货数量急剧减少。
原本每人一次限购三只秘制烧饼。现在很多人就算是从半夜一点多就到贾老头烧饼铺门口去排长队,最终也都是空手而归。
那些排在队伍后边的人根本没机会买到梦寐以求的那份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秘制烧饼。
就算是排在队伍最前头的几个人也只能按照烧饼铺的最新购买限制要求:每两个人共享一只当天新鲜出炉的秘制烧饼。
外公曾经一度抱着幻想觉得实在是排队买不到烧饼,他就豁出自己这张老脸去找贾老头行了方便。看看贾老头能否顾念着往日里的那点老交情,只要每周给他提供一份秘制烧饼就可以了。
最终外公在贾老头那儿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软钉子。他那点小要求被巧舌如簧的贾老头用着看似有点搪塞的花言巧语直接给回绝了。
最近整个老式小区里的特大新闻就是那位福气冲天、新近显贵的星宝成了贾老头烧饼铺的大股东。
这让外公一下子就想到只要星宝能够跟烧饼铺打个招呼,那么他就可以顺利买到那些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能够尝到一口的秘制烧饼了。
从此外公特别耿直得把购买到秘制烧饼的那点儿希望,全都寄托到了我跟星宝之间那点儿根本还不算牢靠的哥儿们情义里面。
昨晚我实在架不住外公这样死缠烂打似的苦苦央求,只能硬着头皮提着手里那两袋奶粉出门去找星宝。
现在贵气逼人的星宝已经住进了养老院最奢华的那间ip总统套房里。
当我一踏进那间装修极尽奢华的ip总统套房时,就被眼前的中世纪哥特风格的软硬装潢配置给彻底得震撼到了。
四周围的墙壁都是极其昂贵的水晶玻璃铺成的。那些散发着浓郁花香的玫瑰花瓣随着室内空气的缓慢流动展现出婀娜多姿的动态舞姿。
在那间豪华套房的落地玻璃窗前面呈现出另一种耀眼夺目的迷人景象。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在这一片老旧居民楼扎堆的街区里,竟然威风凛凛得屹立着一座哥特式风格的雄伟建筑。
紧接着最让我瞠目结舌的是第一眼看到星宝时的那份极其诧异的感觉。
只见星宝浑身上下都被一套高档的中世纪华丽贵气的服饰所装点着。他的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在太阳王路易十四执政时期流行于上层贵族里的那一种漂亮假发。
当时星宝的脚上蹬着一双做工精巧的羊皮短靴。他的脸上甚至还像中世纪的贵族一样涂脂抹粉得装点着略显滑稽的妆容。
在一阵银铃般动听的巴洛克圆舞曲里,星宝浑身散发着如同摇曳在四周空气里的玫瑰花瓣一样的迷醉香气。
他用独具一格的魅惑舞姿跳了一段向太阳王献礼时常见的古典芭蕾舞。虽然星宝的一招一式颇有点儿提线木偶的架势,但是那一身精致华服却把他的舞姿映衬得多了几分高贵典雅的风范。
等到星宝跳完了那一支独舞,我正要凑上前去跟他说话。不知从旁边的哪个小角落里冷不丁儿得就冒出一个同样穿着哥特式华丽礼服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的头上戴着一顶华丽丽的金色卷发,那上面缀满了琳琅满目的漂亮珠宝。
她那双小脚丫极其忐忑得往衣服的大裙摆里缩着,仿佛生怕自己一步一晃荡的踩痛了地面上那条印着奇特徽章图案的羊毛地毯。
当她缓缓抬起那张略带点儿娇羞矜持状的小脸蛋时,我才看清楚竟然就是美娜。
这个仿佛是从中古世纪哥特式城堡里走出来的小公主,竟然就是跟我有过72小时短暂情缘的浑身肥嘟嘟的美娜。
当时美娜的小嘴唇上面抹着的就是曾经被她吻到我脸上的那种奇特的黑色玫瑰唇膏。
我还在焦急得盘算着是否需要假装特别热情得跟她打招呼的时候,美娜就那么面无表情得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她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让我的内心反而一下就轻松了许多。
毕竟当初是我那么轻易地结束了跟她之间短暂的情感纠葛。而且我始终坚信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在战场上彻底阵亡了一样,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美娜把她手里的那只镶着金丝边的鸟笼递到了星宝的面前。我发现那只鸟笼里放着一只体态丰盈的白色仓鼠。它正在鸟笼里轻快得踩着专供玩耍取乐而设置的小飞盘。
当星宝轻巧得打开鸟笼的栅栏门时,他用手捏着那只白老鼠后脖颈上皮质最肥厚的部分,紧接着稍稍一用力就把它从笼子里拽了出来。
随后星宝用一种极其娴熟的操作手法,将一根细长的金色丝线直接扎进了白老鼠的胸膛里。随着手指轻轻得在扎针的部位一使劲儿就顺利得挤出了几滴鲜红滚烫的血液。
当那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玻璃高脚杯壁滑落到杯底时,那一小杯的柠檬水里早就晕染出了极富诗意的血色线条。那些自由飘逸的血丝在层层叠叠之间透露着独具异域风情的凄美状态。
星宝把杯子放到唇边品尝了一口混合着点儿血腥香味的柠檬水。他用一种仿佛能够看穿世道人心的诡异眼神紧盯着我不放,却始终都没开口说出一句话。
我赶紧把那两袋用金色丝绸悉心包裹着的奶粉递到了星宝的面前,并且言简意赅得说清楚了此次冒昧前来拜访的实际用意。
我的话音刚落,就隐约觉察到自己体内的魔灵珠迸发出的强大能量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我浑身疼痛难忍竟然极其失态得跌倒在了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星宝看到我浑身打着冷颤抽搐着蜷缩成一团的狼狈模样,他把手里那杯滴了一丁点白老鼠心头血的柠檬水递到了我的嘴边。我顺从得端起那只精致的高脚杯,一仰头就把杯子里混合着腥味的液体直接吞到了肚子里。
突然我额头上嵌入修仙元丹的位置迸发出璀璨夺目的万丈光芒。
星宝似乎根本无法适应那股强烈光线照到身体时带来的不适感,他随即一边痛苦叫嚣着,一边歇斯底里得把我推倒在缀满了暗红色玫瑰花瓣的巨大帷幔里。
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件给星宝送礼的小事,我竟然也会像这样出尽了洋相。我心里实在叫苦不迭,甚至还抱怨起因为这次没把事情办妥肯定还要被外公狠狠得责骂一顿。
这一回,我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了。我真的尴尬极了。
那间ip总统套房里的落地玻璃窗突然缓缓得自动打开了。随后一只说话略微带着点英伦口音的猪头人身的奇异物种出现了。它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踩着小碎步举止优雅得走进了房间里。
星宝一看见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他急忙快步迎上前去大献殷勤。
在他俩一搭一唱的捧哏逗乐似的谈话里,我知道了这位猪头人身的奇异物种就是声名显赫的包法耶尔大总管。
它就是那座哥特式建筑的主人伊丽莎白·德文希尔侯爵夫人的贴身大管家。
包法耶尔高高得昂着它那只原本会出现在华夏乡土村镇里祭祀供桌上的猪头。它用一种极具轻蔑的表情装腔作势得责问星宝,是否已经备齐了德文希尔侯爵夫人要求他提供的那几只血统必须极其纯正的ab型公老鼠。
星宝赶紧让美娜跑到套房的小隔间里,把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上等货色恭恭敬敬得献给尊贵的包法耶尔大人过目。
当那只奸诈诡异的猪脑袋上显露出颇为欣赏得意的神情时,包法耶尔拿起那些ab型的公老鼠就转身消失在了那片耀眼的银色光芒里。它甚至都没留下一句稍加赞赏的话语。
那间豪华套房的水晶天花板上突然莫名得飞出了几十只面目极其狰狞的黑蝙蝠。它们在空中不断得上上下下来回飞行着。
这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黑色蝙蝠所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熏得我当场就恶心得吐了出来。
当所有的黑蝙蝠重新聚集到水晶天花板上的那个幽暗的空洞里,一阵奇特的电音混杂着哥特式黑金属的交响乐声慷慨激昂得闹腾了起来。
在那一阵足以令人心醉神迷的独具韵味的交响声乐里,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佝偻着身躯拖着长长的黑色头纱奇迹般得闪亮登场了。
这个穿着打扮都很诡异的贵妇人显然是一副气势汹汹来此兴师问罪的架势。
贵妇人直接用力得掐住了星宝的脖子,她那双形如枯槁的双手勒得星宝憋红了脸差点就直接喘不过气来了。
突然一条身披烈焰的巨龙从那位贵妇的体内串腾了出来。
那条火龙在空中气焰嚣张得猛烈翻腾过一阵之后,竟然从它嘴里吐出了一团又黑又臭的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
当那团夹杂着黑乎乎的泥浆又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脏东西忽然挪动起来的时候,终于让人看清楚了这分明就是一个身型羸弱的小老头。
当明亮的光线完全照到那个小老头的面部时,我才看清楚这团黑乎乎的脏东西竟然就是烧饼铺的贾老头。
原本我来此的唯一目的就是给星宝送礼。希望他能帮忙给贾老头的烧饼铺打个招呼,让我外公可以顺利得买到那些秘制烧饼。
结果我却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得被卷进了这一场接着一场的极其荒诞诡异的闹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