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刮过,林铭的身体一颤,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林铭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大的山石旁,眼前一座高山巍峨耸立。
“我已经到山底下了吗?我还没有死吗?”
林铭低头,看到兽皮袄上的斑斑血迹,他微微用力,想坐起身子,察看一下身上的伤势。
这一下的牵动,林铭的身体无处不痛,他眉头皱起,不知道先察看身体哪里的伤势好了。
林铭索性不再去管它,他忍着疼痛,用两条肿痛的双臂,慢慢地拖着身体,靠在了山石上。
“天还没有亮,我就在这里“打坐”休息一下吧。”
林铭身体倾斜地靠在岩石上,他不想再动,免得再次牵动身上的伤痛。
林铭的双眼微合,草草地打起坐来。
山脉中,一颗参天古树上,不知道何时聚集了数百只山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在空旷的山脉中,远远地传出。
“轰”的一声,山雀猛地飞起,犹如一朵黑,在天边划过一道完美的孤线,再次返回到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林铭睁开双眼,扭头看了看枝头上嘈闹的山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其实,林铭早已经醒来,枝头上的嘈杂的鸟鸣声,似乎能驱散他的几日来的烦闷与悲伤,他闭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身体的剧痛已经消失,红肿的胀痛还在。
“已经日上三竿了,我也得出发了。”
林铭抬起手臂,伤口不再流血,但是,两条手臂依然红肿疼痛,明显地粗了一大圈。
林铭咬着牙,慢慢站起,伤痛让他的行动变得异常缓慢。
“轰”树上的山雀受到惊吓,四散飞出。
林铭目送山雀在天边消失,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忍着疼痛,抬腿向着前方走去。
此时,在距离林铭很远的一处山谷中,王崇明被七个黑衣人包围在当中。
那日,王崇明离开林铭,向着林铭所在的山洞,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跑的并不块,他的目的,是把黑衣人引到距离林铭更远的地方,这样,林铭才会更安全。
如果,王崇明想独自逃出生天,保全自己一条性命,虽然,黑衣人人数众多,但是,他们拿王崇明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王崇明的心中牵挂着林铭,他哪里会自己独自离开。
王崇明见黑衣人全部尾随而来,在大山中,他和黑衣人捉起了迷藏,先拖住他们,再试机摆脱黑衣人,带着林铭离开。
人算不如天算, 王崇明尝试多次,都不能摆脱黑衣人,他的每一次尝试,都会被黑衣人及时发现,尾随而至,迫使王崇明,不敢轻易地回身去寻找林铭。
在山脉中,数十人的围追堵截,王崇明得不到片刻的安宁,狼狈不堪,吃了不少苦头。
刀疤脸和数十个黑衣人急得暴跳如雷,骂声连连,为了寻找二人,大山中的老鼠洞,都已经用长剑捅过了三遍。
刀疤脸知道,王崇明和林铭二人不死,他就得死,不成功便成仁,他决心在大山中,不停地找下去。
身心疲惫的王崇明,终于寡不敌众,在一处山谷中,被七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王崇明手握短剑,与七个手握长剑的黑衣人对侍,刀疤脸站在圈外,脸上挂着冷笑,他慢慢地说道:
“修炼者,炼气期七成,好,好,好,这样的游戏才会更有趣。”
天玄大陆,广袤无垠,人类的数量何止万亿。
在这片大陆上,有一群人,他们远离凡人的视野,走入深山、大泽,修炼前人先贤流传下来的功法,纳天地灵气,重塑身体,逆天改命,增加寿元。
这一群人自称为修炼者或修仙者。
王崇明和黑衣人就是刀疤脸口中说的修炼者。
此时,刀疤脸看着王崇明,眼睛急转,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刀疤脸的目光盯向王崇明,朗声说道:
“你也是一名修炼者,已经达到炼气七成,实属不易,我是爱才的人,只要你带着那个孩子,投奔我们的部落,我保证你们不死,享受荣华富贵。”
王崇明看着刀疤脸,满脸憎恶,咬牙说道:
“我只恨,当初没有一剑取了你的狗命。”
王崇明是中原修士,无论打斗经验方面,还是心机灵活方面,都会高出大山中的修士一筹。
王崇明咒骂刀疤脸的话音未落,猛地跃身飞起,向着一个炼气六成的黑衣人扑去,手中短剑的光芒骤闪,直奔那人的胸口猛刺过去。
黑衣人见王崇明突然扑来,他慌忙中身体后撤,在雪地上快速滑行,同时,手中的长剑急忙向刺来的短剑磕去,口中大喊着。
“卑鄙小人,你竟敢偷袭我。”
“咔擦”两剑碰到一处,耀眼的银光迸射开来。
黑衣人挡开王崇明的短剑,转身就想逃命,但是,王崇明哪里会给他留下半点逃命的机会,一道白色长虹,挽了一道剑花,直直地刺入黑衣人的后心。
那人还来不及惨叫出声,尸体前扑倒在雪地上,在他后心的地方,咚咚地喷出鲜血。
那六个黑衣人的反应,同样迅速,当王崇明暴起突袭时,那六人也纵身赶来,身法同样快捷,挺剑向着王崇明背后刺来。
当王崇明的短剑刺入黑衣人后心的一刻,六炳长剑距离他的后背,不足一寸的距离,在他们的眼中,似乎看到了王崇明血光迸溅的样子。
王崇明哪里会不知道身后的险境,当他的短剑刺入黑衣人身体的瞬间,他的身体再次发力,猛地向前跳跃,把身后的六柄长剑,拉开了三寸有余的距离。
争取到瞬息的时间,王崇明跳跃、转身、挥剑,行流水,一气呵成,他手中的短剑,带着二尺长的剑芒,泼洒开一片银色光晕,横扫出去。
此时,六炳长剑和王崇明的身体距离,只差毫厘。
王崇明被六剑穿身,六个黑衣人遭受拦腰斩断,同归于尽的惨烈结局,瞬间将要发生。
三十多年前,王崇明为了逃命,加入了部落,部落里的人们善良而质朴,很快地,王崇明被部落里的人们接收,同时,给予了王崇明太多的关心和帮助。
三十多年来,王崇明与部落里的人们朝夕相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王崇明看得很重。
部落里的人们,对他的恩情,王崇明得报,部落里的人们被屠杀的仇,王崇明也得给报。
今日,王崇明和黑衣人相遇,王崇明没有再想离开,他只想为部落的人们复仇。
霎那间的生死抉择,六人的动作惊人的一致,他们同时收回长剑,身体迅速向后飘退,在他们腰间的黑衣上,多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六人的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看到六名黑衣人退到远处,王崇明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后退者,死”刀疤脸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六个黑衣人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们别无选择,持剑向着王崇明冲来,再次把王崇明围在当中。
“叮叮当当”剑与剑的碰撞声响彻山谷。
七人手中的剑,如同耀眼的银蛇,吐出银色的剑芒,山谷中,道道银光闪耀,如同霓虹灯闪烁,交织辉映。
七人的斗法,如同一个滚动的光球,在山谷中,四处游走,每次剑剑相撞,都会有道道银光迸射开去。
山谷中,白雪被凌厉的剑气激起,冲向数十米高空,再纷纷落下,颗颗树木拦腰斩断,山谷中一片狼藉。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在光团中发出,接着一蓬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是那么的鲜艳,刺眼。
一个黑衣人,在光团中踉跄走出,他的双手捂着咽喉,鲜红的血液在十指间咚咚地冒出。
黑衣人求助的目光看向刀疤脸,刀疤脸依然关注着战斗,刀疤脸的无视,黑衣人的眼中露出绝望,他的身体颓然倒在雪地上,没有了呼吸。
两个时辰过去了。
人力有穷尽,此时,王崇明苦苦地支撑着,堪堪挡开刺来的长剑,他再无力气对黑衣人发出致命的攻击,短剑上的光芒也渐渐地暗淡下来。
“住手”一直观看战局的刀疤脸一声大喝。
五个黑衣人收回手中的长剑,齐齐后退,依然把王崇明围在当中。
王崇明已经筋疲力竭,他单腿跪在地上,手拄着短剑,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王崇明的身上血迹模糊,有的剑伤深可见骨,有的剑伤深入了他的内脏,王崇明咳了几声,嘴角流出了鲜血。
黑衣人的伤势,比王崇明也没好上多少,这种生死搏杀,黑衣人心中早生退意,刀疤脸的喝止声,在他们的耳中犹如天籁之音,
刀疤脸缓缓走来,沉声说道:
“老东西,想活命,就说出那个孩子在哪里?”
刀疤脸已经失去了耐性,他的目的也直截了当的说出,他太心急地想结束这段噩梦。
王崇明没有理会刀疤脸,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
“林铭,爷爷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了。”
突然,王崇明手握的短剑,白光一闪,从他的咽喉处掠过,王崇明的颈上多出一道血痕。
刀疤脸的脚步踏出,出手阻拦王崇明的短剑,但是,已经晚了。
刀疤脸看着倒在雪地上的王崇明,他气得暴跳如雷,看到他疯狂的样子,那五名黑衣人吓得,身体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