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不明白,明明有人主动愿意帮忙,父亲为什么要拒绝?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送进大牢?
回首往昔,这十几年来父亲一直都很疼爱自己,陈轩百思不得其解。
何镇长望着老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琢磨不透老陈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阿苓可没有那么多顾及。
“你先带你哥哥,上楼去吧。我不会害他。”老陈看着满脸关切的阿苓摆摆手示意。
陈轩早就不想看到自己父亲的这幅嘴脸,听闻父亲所言,更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带着阿苓直奔楼上。
客厅只剩下老陈和何镇长。
失败和耻辱会使人进步,没有经历过绝望,是淬炼不出一个成熟男人的。
自己终会有不在的一天,老陈不想陈轩的下半生浑浑噩噩。
自己已经普普通通的过了大半生,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碌碌无为。
“那你打算怎么办?”何镇长从小便与老陈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侄子掉落火坑,而不管不顾。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做为他的父亲,现在他惹出了麻烦,你这个做父亲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往火坑里跳?”看着沉默不语的老陈,何镇长有些坐不住了,虎毒不食子,难不成让自己孩子坐牢就是历练了?
老陈没有言语,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趴在床底一阵摸索,不多时便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尘封的箱子。
面带焦急的何镇长看着老陈神秘的样子,不知道老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陈却是不慌不忙的,打开了箱子的枷锁。
定眼瞧去,箱子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老陈将红布打开,里面竟是一面暗金色的令牌。
看着箱子里的令牌,何镇长一把将令牌抢到了手中,仔细端详,眼神之中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暗金色的令牌正面上刻画着一尊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全身上下都是蓝色的佛陀。那蓝色的佛陀头发直立,背后燃烧着熊熊烈火。
佛陀的主要两臂搂着一个乳大蜂腰的裸体女人,全身雪白,女人两腿张开盘缠在大神腰上,头发垂下,神态柔顺。
背面赫然镌刻着“圣山”二字!
楼上。
“阿苓,辛苦你要跟着那个家伙一段时间了,我决定了,等我出狱之时,一定带着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陈轩一脸的大义凛然,仿佛在做临终嘱托一样。
当同患难、共荣辱,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人自私的本性就会被善良所掩盖。
当涉及到利益分配的时候,人自私的本性便会毫不保留地暴露出来。
陈轩厌恶这样世界,想要带着如同白纸一样的阿苓逃离这个喧嚣险恶地世界。
阿苓虽然单纯,但不是傻。
虽然,刚认识没多久,但是陈轩给阿苓的感觉明显跟以前接触的那些人不一样。
“你是一个好人,你父亲也是,我相信你父亲不会害你的,你们都是善良的人。”阿苓看着大义凛然的陈轩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好人?算了吧。我宁愿当个坏人。”陈轩语气中透露着失望。
从小陈轩便认为世界一直都是很美好的,也秉承着善良的心对待所有人和所有公或不公的事情。
但善良的背后呢,好人就应该被欺负?
“我曾在书中看到过一句话,凡事有因必有果,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没有人会总是坎坎坷坷。”
“从道家玄学的角度来讲,任何磨难都是为以后的幸福做基础,以后越幸福,那么之前所受的痛苦就越多。”阿苓认真的看着陈轩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陈轩消颓的样子,阿苓很怕他坚持不到幸福的到来。
自认识以来,陈轩还是头一次听到阿苓开口讲这么多话。
“那个,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陈轩看着眼前的阿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陈轩害羞的样子,阿苓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是很想笑,但是察觉到现在的场合不是说笑的时候,又极力忍耐。
但是阿苓的面部表情却出卖了她。
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小巧的酒窝也在笑。
“噗···你笑什么。”本来一脸害羞的陈轩看着阿苓忍俊不禁的样子,也被她感染了,率先笑出了声音。
“哥哥!”橘黄色的灯光洒落在阿苓的脸上,望着比自己高一头的陈轩,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眼里有闪闪的亮光。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
松散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阿苓,让陈轩情不自禁的想要将眼前的的阿苓搂入自己的怀中。
但是怕吓到阿苓,只能悻悻地将双手收回。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都是怔怔的呆立在原地,任由时光流逝。
要是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多好,陈轩暗自思考。
“老东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赶快让你们家的小畜生出来,老娘今天倒要见识见识,到了牢里,你们俩还敢不敢嘴硬。”
听着楼下刺耳的谩骂声,将陈轩的思绪拉回现实,不过早已想明白的陈轩,已经没有任何慌张之色。
阿苓安静的跟着陈轩一起来到楼下,她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王胖子的母亲来到衙门之后,便将事情的缘由添油加醋的诉说了一遍,并表示只要能将陈轩弄进大牢,以后孝敬衙门的银子直接提高两成。
衙门的人也要吃饭,虽然有上面的人发放粮饷,但是面对送上门的肥肉谁又嫌多呢?
至于谁对谁错,那还重要嘛?
区区百姓,那不就是拿来鱼肉的嘛。
听闻王母所言之后,带上人便马不停蹄地冲向了陈轩的家里,要逮捕陈轩,为民除害。
来到陈轩家里之后,看着正在和何镇长优哉游哉喝茶的老陈,王母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有了方才刺耳的谩骂声。
“你就是王家妇人?”何镇长也没料想到王母竟然如此泼辣。
“你个糟老头子要多管闲事?”王家的事业都是王胖子的父亲一手操持,王母大多时间都是在家作威作福,并不认识何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