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觞,看你小小年纪,你有什么本领能助我鼎立诸国?”桓公微笑着问道。
司马觞整理了一下衣衫拱手道:“我王在上,各位大人且听我说道来!”他跪着难受,索性站起身来,简单梳理了一下思路问道:“我中山国初立,强敌环绕,对内亟待稳定民心,对外亟待树立国威!敢问我王,国之争,在于何物?”
“在国力、在民力、在土地钱粮!”桓公饶有兴趣得答道,周围四个大臣见这小民开口就问道核心问题,也顿感意外,纷纷侧耳凝神倾听。
“不错,国力者在于民力、在于土地钱粮!”司马觞一笑,知道他已经胜券在握,前世金牌讲师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只要给他机会,可以颠倒黑白、扭转乾坤,在这些古人面前,更跟忽悠傻小子一样简单。
“敢问我王,中山国偏居一弹丸之地,国之民不足20万,土地也才30多个县,且位于赵国腹地,令赵王如鲠在喉,时刻想除之而后快,北有燕国虎视眈眈、东有齐国居心叵测!这强国谈何容易啊!”司马觞停下,两眼看向四周,这几个大臣顿时被他这些见识震惊到了。
中山国的眼下局势都让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子说中了,桓公更是兴致大增道:“说下去!”
司马觞会意,继续道:“自我大周天子灭商纣王初定天下之时,爱民勤政分封诸侯,国民安居乐业,国力昌盛,而后诸侯国分封制导致国中之国越来越多,民力分散,土地分裂,诸侯之间私利重于法度,进而目无天子,互相征伐,落得如今大争之天下之局!”
“纵观列国,此消彼长,韩、赵、魏三家分晋,才有我白狄族先祖乘虚而入初建中山国。今又有赵、魏之战纷乱之际,桓公方可一举复国!”
“彩!”桓公禁不住叫好道:“继续说!”四下众臣也听得入神。
“小民以为,当今乱世,我国应当避免征战,休养生息,增强国力,富民强兵!”司马觞越说越来劲儿:“国力者,民力也,民多而富足,则国强而富足;兵力者,铁器也,兵多而铁器精良粮草充足,足可保家卫国,百战百胜!”
“彩!”四位大臣齐声叫好。
“而民者,图温饱也,有务以遮风挡雨,有粟米以裹腹充饥,父慈子孝,勤耕劳作,风调雨顺,阖家安康足矣!”司马觞直接把后世治国策略提了出来:“无农则国不稳,无商则国不富!居有其屋,耕有其田,则万民归心,国力日盛;商通天下,钱粮汇聚,则金银取之不尽,铜铁用之不完,则兵器铠甲装备雄狮百万,自可傲视天下!”
“彩!”桓公和四位大臣齐声喝道。
司马觞继续道:“我中山国西高东低,江河丰沛,自可灌溉良田万倾;西部山峦叠嶂,水草无穷,尽可养牛马无数,屯兵百万以震慑天下!
我中山国北有燕国北胡,东有齐国浩海,南有魏、楚大国,西有秦赵韩国,值此南北通达、东西兼济天然商路,自可通达东西南北之钱粮货物,汇聚天下之财源。
不用百年,也不用数十年,只要三五载,只要我王奖励耕战、奖励农商、奖励生育、大兴土木、兴修水利交通,让我中山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力、水尽其能,则大业弹指可成!”
说完,司马觞躬身一拜,缓缓跪坐下来,静等桓公反映。对刚才的一番慷慨陈词,他心里有十足的信心,对付这些古人简直不要太狂妄。
安静!大厅里出奇得安静,让司马觞差点以为就他自己是活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说得有点太大把这些人吓到了!
“大才啊!惊煞天人也!”坐在桓公左手边第一位大臣,首先打破沉寂,激动得拍手称赞道:“天才少年、雄才少年啊!天佑我中山啊!”
“国之栋梁啊!”、“真乃神童下凡!”“大才者经天纬地!”其他三人也纷纷应和道。
桓公忍住激动的内心,再问道:“敢问司马爱卿,我国初立,可有眼下破敌之道啊?”
司马觞早有应对,拱手施礼道:“回我王,眼下魏、齐、赵三国大战初定,对我威胁最大者赵国也,此刻,小民以为,我国应散尽钱粮以安民心,联合齐国抗赵以稳国本,大兴土木征流民以用,使其有糊口之职,则大局可定。”
在前一世,顾毅的国家初定之时,和目前的中山国何其相似,凭借北方超级大国老大哥的帮衬,灭了另一个超级大国的威风,快速崛起实现第一个五年计划,这就是最好的思路。
“爱卿可再仔细说来!”桓公满心喜悦,如同刘备迎接诸葛亮出山时的激动心情,恨不得让司马觞马上把所有方案都说出来。
“启禀我王,小民今天初来国都,秒策良方思虑多年,怕纵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中山国初定,百废待兴,国事繁多,还请君上保重身体,切莫操劳过度!”言外之意就是,我先说这么多,接下来要不要说,如何说,看你表现哦!哪有光让马跑,不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哈哈!有道理!”桓公开心得搓搓手道:“今日得司马爱卿,何愁我大业不成!即日起,任司马觞为御史府参事,今晚赐宴、赐锦袍玉带!”
“臣,叩谢我王!”司马觞一听,这下一步登天了,御史府就是诸侯国的国务院,是给国王当秘书的。桓公心情大好,遂令内侍府安排司马觞沐浴更衣,陪同桓公一起吃晚饭。
沐浴更衣洗干净之后,司马觞已经脱胎换骨,头发也有人帮着挽起发髻,一身金袍玉带穿在身上,顿感人生无憾。
虽然民间疾苦,但作为中山国的国君,这晚饭吃的可一点不差,手扒羊肉直接来了一大盆,身边侍女端着酒壶嗣后着,桓公笑眯眯坐在对面只是吃着两碟点心看着他。
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肉食,也是不管不顾了,终于过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还装什么斯文,吃着吃着他就想起司马伯和雀儿,改天抽空一定带只养回去,给雀儿做烤全羊吃。
一番风卷残之后,司马觞已经酒足饭饱,侍女端来水盆洗手净面,这才心满意足斜卧座塌之上看着桓公道:“现在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我就不装模作样啦,咋舒服咋来吧!”
“哈哈,难得爱卿如此快人快语,好!只要卿助我成就大业,以后你我二人可不必拘泥俗礼!”桓公也是20出头年纪,多年流亡生活,早已经让他放下世俗礼节,更注重务实。
“不瞒爱卿,今天初见时,你说要散尽钱粮以安民心,我正有此意。魏国管理中山十余年,如今良田无数,府库充盈,即便之前太子击带走一些用于征战所用,但依然留下不少。不过按你所说,散尽钱粮之后,还要大兴土木,修路开渠,这些都十分耗费钱粮,若短时间三五年完成,这些钱粮又该如何解决?”
司马觞摸着即将撑破的肚皮道:“要想在三五年让中山国翻天覆地,仅仅依靠现有府库钱粮和民力是无法达到的,必须借助外力,依靠他国之力大兴土木,依靠他国之民兴盛我中山之地!”
“如何借?又如何还?”桓公终于问了他最关心最难解的疑问。
“以我600里中山之地,借天下之钱粮;以天下之钱粮得天下之民力!说白了,欠钱的是大爷!等我国兵强马壮之时,借钱不还他国又能如何?”
“欠钱的是大爷?”桓公不解其意,但最后一句他听懂了,只要用天下之钱粮吸引天下之民力为我所用,到时候中山国手握百万雄兵,就算不还钱,谁还能奈我何!
“好一个强盗之道理!”桓公一拍大腿,如果是从前,他从小接受的是仁义忠信教育,断不会被如此“欠钱不还的是大爷”强盗逻辑所吸引,但经过十多年颠沛流离得艰苦生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国之争,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哪有什么仁义可讲。
所谓窃钩者贼,窃国者为诸侯!桓公不知道的是,在2000年后,有一个大国就是靠发国债活着,没钱了就印钱,武力值第一,谁不服就直接开干!司马觞正是用他头脑里前世的记忆,来复兴中山国。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点不讲理,我不是还有一个通商天下的建议吗?你可知道,通过简单加工,即可点石成金,到时候,我中山国遍地黄金,何愁那些借款还不清呢?”司马觞再次给桓公解了心病。
“点石成金?”桓公突地看向司马觞,此时他已鼾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