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神庙静静地矗立在位于地底的某个未知之地。就是不久前五个人被奇怪的图腾传送到的那个地方。
“唉……”看着熟睡中的其他四人,小梅默默地叹了口气。她双手抱膝,背靠在某根发黑的石柱上,抬头仰望那颗雕刻在神庙庙顶上的白色星之图案。
如果这里也有星空就好了。小梅心想。以前在大平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抬头仰望星空,而这似乎也成了她的爱好。
也只有仰望星空,小梅才会想起那件令她印象深刻的事。
“妈,我回来啦!”一天,放学回家的小梅正准备开门进屋时,却发现门虚掩着。
“妈?”小梅有点担心,她悄悄地进入屋内,看见了“肮脏”的一幕。
“啊~啊~”只见小梅的母亲梅芳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还时不时发出喘息声。
“坏蛋!快放开我妈!”愤怒的小梅冲上前去,使劲地拽那个陌生男子。可当时小梅只有十岁,力气太小。
“哪来的小屁孩?滚开!”陌生男子停下动作,他满脸不爽,一脚将小梅踹翻在地。
“别管她,我们继续~”梅芳挑逗似的说道。
“你在对我妈做什么!”陌生男子刚想继续,小梅又从地上爬起来,再次上前阻止。
“他妈的!老子不玩了!”陌生男子立即起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扔在地上,随后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别,别走啊!”梅芳试图挽留,可依然于事无补。
“妈,你没事吧?”小梅关切地上前问道。
“啪!”梅芳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小梅脸上。
“妈!你干嘛!为啥打我!”小梅捂着被扇红的半边脸,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觉得很委屈。
“看看你干的好事!老娘的生意都被你搅黄了!”
“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生意?”小梅一头雾水。
“唉,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梅芳语气里满是无奈。她先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然后弯腰捡拾刚才被陌生男子扔在地上的钞票。
“喂!”梅芳拿出一张钞票,没好气地对小梅说,“去,买点吃的回来。”
小梅拿着钞票,去村里的烧饼店买了梅芳最爱吃的肉馅烧饼。在回家的途中,却受到了他人的侮辱。
“砰!”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小梅的后脑勺。
“啊!”小梅一声惨叫,只觉得痛感传遍了整个头部。
“哟,小杂种,还有脸出来呐!”小梅循声看去,只见几个村里的男孩子手里拿着石子,朝她投来轻蔑的目光。
“你们砸我干吗?”
“看你不爽呗,妓女生的小杂种!”
“什么妓女?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哟,你不会连你妈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吧,小杂种!”
“我妈怎么了,你们把话说清楚!”
“回去问你妈去吧!嘿!”其中一个男孩又向小梅扔出一颗石子,紧接着,其他几个男孩纷纷效仿,石子如雨点般向小梅砸来。
“呜呜……”小梅一边用手护住头部,一边哭着朝家的方向跑去。
“妈!有几个男孩子欺负我,还骂我是妓女生的小杂种!”回到家后,小梅立即向母亲哭诉。
听到这句话后,梅芳的脸色阴沉起来。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如今连村里的小孩儿都知道了。长久积压在内心的委屈与苦楚终于在此刻爆发了!梅芳哭吼道:“对!我就是妓女怎么了!我就是靠身体赚钱!我告诉你,就连你也是我和其他野男人生的野种!”
“妈,你说什么?”小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个谎言,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回想放学回家所看到的,再结合现在的情形,小梅仿佛知晓了一切:自己是妓女的女儿。她顿时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肮脏的,没一处是干净的。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梅芳更加无所顾忌了。她每天都会带陌生男人回家。这个男人满足后给她钱,很快又来了另一个男人。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小梅再也受不了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家庭。于是,她决定离家出走。某天晚上,趁梅芳不注意,小梅偷偷溜出家门,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家。
没了经济来源的小梅,只能靠乞讨度日。冬日,寒风刺骨,小梅连一件御寒的衣服也没有,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无助地蜷缩在村庄的角落里,又冷又饿。没有人会可怜她,没有人会同情她,因为几乎人人都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儿。
小梅仰望冬日的星空,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一闪一闪的星光,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小梅心如死灰。
“哎哟小姑娘,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一个三十多岁妇女的声音传入了小梅的耳朵。但是小梅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连应答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哎哟太可怜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妇女嘴里叼着烟,把小梅抱回了诊所。那位妇女,正是老烟婆。
在老烟婆的救助下,小梅渐渐恢复了活力。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小梅决定留在老烟婆身边,帮她打理诊所。
但村子里总会有闲言碎语,甚至还有人咒骂老烟婆罪该万死,收留了妓女的女儿。面对这些谩骂,老烟婆就当没听见。在她心里,人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老烟婆把小梅视为自己的亲身骨肉,在与老烟婆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小梅也慢慢接受了自己曾经是妓女的女儿这一事实。因为,是老烟婆教会了她生命的可贵,而那些令自己痛苦的事,将它们埋在心底就好了,一切,就交给岁月吧……
回忆又回到现在。小梅释然一笑,她没有后悔当初所做的选择。她看着熟睡中的老烟婆,似乎又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就在小梅意识模糊即将睡去之时,一团黑烟突然将她包裹其中!
“救……”还没来得及呼救,黑烟和小梅便一起消失在了神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