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时光温馨而短促,浓郁的年味还没有散去,一中的学子们返回校园了。校园一下子苏醒过来,处处洋溢着青春和喜悦的气息。
春宇、伊阳等三矿子弟都是单位派大巴车送来学校的,他们穿着崭新的衣服,背着大包小包,欢呼雀跃的涌下车,这与孤身一人挎着小小背包的寒门学子形成鲜明对比。但是谁又能知道,几年后,这其中多少寒门学子在奋斗中鲜衣怒马了,而多少三矿子弟和他们的单位在改革潮流中渐渐衰败。
一放下行李,春宇就约了伊阳去浩扬的店。虽然只分别了短短三周的时间,但对春宇来说,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她兴奋的收拾出一包送给浩扬浩钰的年货,激动的出门了。
小镇的街上很热闹,满地可见放鞭炮过后的红屑,小孩子们飞跑追闹,时不时丢出一个摔炮炸一下……
浩扬的店门虚掩,他们敲门进去,却没有看到人。春宇高声喊:”浩扬哥,浩钰,新年好啊!”
楼上传来浩扬微弱的声音:”新年好!春宇,伊阳?”
伊阳率先爬上楼,见浩扬手扶书桌坐在床边,脸色苍白。他吃了一惊,关切的问:”怎么啦?浩扬哥。”
浩扬长舒一口气:”没事,鞭炮炸的,有点心慌,休息休息就好。开学了?”
春宇也爬上楼,眼见浩扬脸色不对,心中大急,眼中流露急切之情,嘴上却没有多问。
浩扬见状微笑了一下,轻声说:”真没什么,等下军子他们会过来,你们也一块吃饭。”
春宇高兴起来:”好呀!我带了腊肉,腊肠和腌鱼,咱们好好吃一顿。浩钰呢?我们就去做饭。”
浩钰回乡下老家去了,浩扬叫春宇等军子他们来了再做饭。三人正聊着天,军子,刚子和小天来了。军子手艺不错,他主厨,叫了春宇和刚子帮忙打下手,三人手脚麻利的忙开了。
春宇边洗菜边问军子:”浩扬哥好象不太舒服,是怎么啦?”
”病吧,好象是心悸。好多年都没发了,可能是过春节累着了。”军子轻描淡写了一句。
刚子马上不乐意了,差点跳起来骂人:”累个屁啊!上次就是他那个二哥气的。浩扬哥为了他大学都没去上……”
军子不满的打断刚子:”打住,浩扬不爱听这话,你别满世界唠。”
春宇一听,敢情浩扬还考起过大学,好像是因为家里的什么原因没上成,她好奇的不行,缠着刚子要说个明白。
军子却不让现在说,要他们以后找机会再讲,今天难得高兴聚餐,不要让大家败兴。
很快,饭菜上桌,男生们除了浩扬,一人还整一小瓶二锅头。伊阳喝了一口火辣辣的白酒,感觉自己是成年人了。
大家边吃边聊,不知怎么说到四毛的小歌舞厅,春节期间生意火爆,但是也发生了多起打架斗殴事件。军子压低了嗓门:”听说公安已经注意他们了,有人举报那里涉黄涉毒。”
伊阳感觉他们若有所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春宇立马想到李燃,她毫不掩饰的问出来:”李燃还在那里混吗?她好像春节都没怎么在家。”
其他人都没说话,浩扬轻轻叹了口气,用遗憾的语气说:”她以前想跟我一一们玩,但是我们没有接受,她才跟了四毛。现在,恐怕难以脱身了。”
春宇不以为然:”上次伊阳帮她,四毛也荅应了,是她自己还上竿子去找四毛,怪不得别人。来、来、来,我们吃菜。”
大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注的喝了几杯小二后,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新年打算来。
浩扬微笑着不说话,看他们或认真或玩笑的展望新年愿望。
军子是个小协警,他希望自己今年能转正。
刚子家在火车站旁边做生意,他希望坐着火车去远方……
小天是个乖乖仔,他家里条件不错,给安排在邮局上班,春节相了门亲,年内可能会结婚。
伊阳的新年愿望居然是考试排名进全班前十,因为这个名次才有可能考上大学。
轮到春宇,她傻呵呵的笑了半天,说自己没啥追求,读完高中就当兵,所以新年愿望就祝愿大家健康幸福吧。说着,她飞快的扫了浩扬一眼。
喝了酒的几人纷纷叫好,浩扬笑着没有作声。
众人又问浩扬的愿望是什么,他仰着头思考片刻,缓缓说到:”真是太多了,无从说起。就祝愿在座的各位都心想事成吧!”
众人又纷纷叫好,可是春宇却觉得浩扬的话颇有些凄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