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本来完好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地上散碎的藤蔓堆积,柳枝铺地,献血浇灌在藤蔓柳枝之上,池塘已经变为一个血池。
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一老者,身穿红色长袍 可惜上半身却有着两个大窟窿,被人开膛破肚,取心挖肝,甚是凄惨,另外一具,定睛一看,赫然就是李徽女儿。
“诈尸了?”
张弘走到朱庇刘老板面前问了一句。
朱庇点了点头:“嗯,你那怎么样?”
“跑了两畜生,不过没关系,找得到,灵剑碰过了。”
刘老板突然火急火燎的问道:“李公子跟李老夫人没事吧?”
“李公子在窗户下呢,你去叫醒他。”
刘老板听了,赶忙跑去了。
“这人,是李员外?”
张弘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那具男尸。
“对。”
“啧啧,久仰啊。”张弘这下又仔细瞧了一瞧,估摸着这李员外怕是已经耄耋之年了,眉头一皱,“这也不好看啊,难不成?这么老了,也应该不行了才对呀。”
这么嘟囔一句,再想想自己已经十五岁了,这要搁其他小伙子怕是都可能已经当爹了,自己却是连那软软的,凉凉的小手都只在梦里摸过,悲从心来。
“哎。”
朱庇一脸疑惑的看了过来:“你叹气干嘛?”
“羡慕啊。”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羡慕的?想死多简单的事。”
“哎。”张弘又是一声叹息,“汝非吾,焉知吾。”
朱庇看了他一眼,有些搞不明白却也懒的管了,反正活着就好。
想了想,张弘决定先离开,不然被别人看到了这里的情形,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怕是说不清了。
“叔,咱们走吧。”
招呼了朱庇一声,张弘率先跳墙离开了。
回客栈的路上,张弘拜托了朱庇一件事。
“叔,还麻烦你打听一下,这李府还有李徽的口碑什么的。”
自此,两人半路就暂且分开了。
日暮西垂,夕阳的余晖携带着最后那一丝丝暖意透过朵朵层照射在大地之上,将世间万物渲染成了一片淡黄之色。
“你们听说了吗?李府又出事了。”
“又出啥事了?”
“李员外的夫人,他的大儿媳,大孙女全死了。”
“李老夫人也死了?”
“对,死的老惨了,都是被开膛破肚,挖心取肝。”
在客栈吃着晚餐的张弘听到一旁食客的议论有些无语:这谣言传的,我怎么就挖心取肝了?
摇了摇头,懒的计较,继续一边吃着晚膳,一边听着他们的议论。
“哎,真是可怜,这李府,也就李老夫人有点善心了,却没想到,好人没好报啊。”
“是啊。”
“而且,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吗?”
“谁?”
“就是李老夫人的大孙女,她先是挖了她的亲娘的心肝,然后又杀了她亲奶奶,挖了心肝去了。”
“我的娘耶,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丫头平日里仗着李府势大,作威作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堂哥,亲眼所见,还是他报的官嘞!”
“那你堂哥还真是命大嘞。”
“那是,从小就跑得快,两条腿跑起来跟四条腿一样。”
。。。。。。
“呼,饿死我了。”
刚刚走进客栈的朱庇坐到张弘对面,叫来店小二又加了几个菜要了副碗筷。
“先吃东西。”
夕阳西下,幸来镇的居民点亮了盏盏红色的灯笼,烛光散发的光辉铺满了大大小小的街道,小贩的吆喝声,各种店铺的揽客声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张弘站在窗户边,静静的看着楼下街道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一直等到身后传来开门声才转过身去。
张弘看着推门而入的朱庇也没说废话,直接问道:“怎么样?”
“凶狠狡诈,隐忍无情,杀人如麻,据说这镇子里和他有过节的都死了。”说着,朱庇自个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水,“而且,我还听说那天去过李府做法事的道士和尚全失踪了。”
“嘿,原来是个老阴比。”张弘坐在他的对面接着问道,“其他人呢?”
“小的蛮横无礼,老的阴狠狡诈基本就是这个小镇对那一家人的评价,我还听到一个传闻说李府十岁以上的,基本都是有命案在身的。”
“十岁?”张弘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十岁。”
“有证据?”
“没有,都是传闻,也没人亲眼见到过,还听说李府朝堂有人,所以哪怕这个小镇无论大小事务甚至镇长都是由李府一家决定也一直不会有人来调查。”
“哎。”
张弘有些头痛了:“给这些老阴比干活最麻烦了。”
“还有呢,就李府门口的石像和门上的鬼差还有印象吧?”
“有。”
“听说那些玩意是用来镇压一个鬼婴的,那鬼婴就埋在李府的大门处正前方地下,听镇子上的老人说当时建府时发生了一些怪事,所以就请高人弄了这么些玩意,这事挺久远了,怕是隔了有个两三百年。”
“就一个鬼婴还要用两尊凶神加两个在职鬼差来镇压,我看镇压是假,养怨是真,而且,那两尊石像上的煞气和那两个鬼差画像上的阴司威压可快要消散了。”
“没错,到时候那鬼婴出世,没人阻拦的话这整个小镇的人怕是一个都逃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庇直勾勾的盯着张弘。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张弘被朱庇看的心里有些发毛,身子往后缩了一缩,“你别指望我啊,要是是个刚出生的鬼婴我搞得定,一个被人养了两三百年的鬼婴你要我去给他补补他那在母胎亏空的身子吗?”
“咱两认识几年了,你可从来没有全力出手过,一直都是一副好玩的心态,上次一个两百年的虎妖你可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别,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张弘摆了摆手急忙说道,“上次是你在一旁帮我,你别看我轻松,那就是我的全部实力了。”
“这次我也会帮你呀。”
“你的砍头刀都没了,拿啥帮,连人家的护体煞气都破不了,叔啊,不是我不救他们,是真的没法救啊。”
朱庇有些无奈了,不甘心的说道:“你就真不管了?看着这小镇上的人全都死于非命?这镇子上可有不少老人家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七老八十了,好不容易能享享福了,结果福没享到,还遭了这么一重子罪,你就忍心?”
“嘶。”张弘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看着朱庇。
朱庇仿佛是没看到一般:“你再想想这镇子上那些三四岁甚至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甚至是还没有开始,就要在这懵懂无知的年纪结束吗?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你就无动于衷吗?”
“呵呵。”张弘一声冷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中年大叔,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咱们明天去拜访一下附近的清真观和无相寺,这些牛鼻子和秃驴,自己附近的小镇出了这么个大祸害,没理由咱们累死累活,他们在那里天天给他们的女施主女菩萨看相解签。”
“若是是群假货怎么办?”
“假货?嘿。”张弘笑了起来,“那老子就把他们的道馆寺庙全给掀了,扒了衣服集体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