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你轻点,别抓麦穗儿,你看,麦子掉出来了吧,拿镰刀从麦子根下面一点割,手拿着麦子麦穗下面一截,你的手小心点镰刀,别割到了,今年收成不错,今天回家让你娘给你做点好吃的,等粮食卖了,给你们娘仨买件衣服。”一个八九岁样貌的男孩儿,有样学样的割着麦子,把割完的麦子再用麦子杆缠起来捆好,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我不要衣服,我想去学堂里念书。”父亲继续割着麦子,没有吭声,男孩看了一眼父亲,撅起嘴,低头不语,继续割麦子,过了一会儿孩子对父亲说道“爹,我想喝水。”父亲抬头看了看天,转身抱起刚割的麦子往回走,男孩起身跟上,到了地头上,父亲先喝了口水,然后把水袋递给孩子,自己则把麦子堆成垛,父亲堆了两捆麦子,听到有流水声,“你喝水就喝水,别晃,晃漏了,等会儿就不够喝了!”“爹,不是我,我没有晃”,父亲扭过头看看了看孩子,发现水声不是从这里传来的,心想河里的可能是河里流水的声音,也就没有在意。就继续堆麦子,流水的声音越来越大,父亲觉得不对劲,转身查看水流的方向,发现竟然是洪水袭来,父亲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人可以跑的掉,但是儿子怎么办,逃不掉的,这一愣神的功夫,洪水就到了跟前,急忙把孩子扔上麦子垛,抓紧两头绳子爬了上去,还没有等系好绳子,洪水袭来,卷起麦垛就往前席卷而去,父子二人差点被洪水打翻,麦秆冲掉不少,父亲赶紧抓紧男孩,做正身子,系好绳子,看着本来金灿灿的麦田瞬间变成了滚滚洪水,满脸绝望,男孩儿颤抖的身体又向父亲那里挪了挪。
前方洪水顺着河道向前方奔流而去,后方的洪水开始向河道蔓延,本来安静的太平村,传来了第一声噩耗“发洪水了”,当噩耗传来之时,娃娃仍然在村口玩耍,无知的眼神望着传信的叔叔,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叔叔,洪水是谁啊,比我爹长得还壮吗?”“快回家去,快回家去,不好了,不好了,发洪水了,发洪水了!”男子大声的喊叫着,吓哭了正在玩耍的孩子,哭着往家跑,这时一个老人出门看了看“雷子,别在这吓人,大家都收麦子去了,你在这乱喊,你不去干活,你家地里的麦子等谁收?”“叔是真的。我都看到秦木父子俩被水冲走了,快回家收拾东西去吧,叔,我能给你开这个玩笑吗?”男子说完就往家跑。
不一会儿的功夫,发洪水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秦木家传来噩耗,父子二人都被洪水冲走,剩下的母女俩,在家中突闻噩耗,相拥而泣,天塌了下来,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哭了一会儿,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喊到“别哭了,我问过雷子了,他当时看到木子跟小龙坐在麦垛上冲走的,应该不会出事,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家走,快点,我跟你嫂子马上过来,喊你半天都不开门”说吧转身就要走,突然被拉住,问到“大哥,真的没事?不是说洪水冲走了吗?洪水都进村子了”。
“那是我弟,我肯定问清楚啊,快点收拾一下,把东西捡重要的装你家车上”说吧快速跑走。
“管家,河水大不大,有多高,要不要再派人把大门堵严实一点,短工都放回家了吧,长工还剩几个啊?”李员外问到,“看这水蔓延的速度,应该没啥问题,当年建府的时候,我就说地基打高点,门槛也整高点,可不光是这样配的上你老的地位,这下用上了吧,洪水到我们这个高度,还远着呢,我看大门就不用封了,老爷,我把长工的家人也接来了,不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咱们只要管吃就行了,都说好了,不给工钱,您看行吗?”李员外点了点头“好,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背井离乡,人离乡贱,在家千事好,出门万事难,大门封死吧,派人吧日夜不停的看着水位,对了,再派人打一个船,大一点结实点的。”太平村的村人陆陆续续的推着车,带上行李逃难去了,秦木家,因为男人不在,只能依靠到大哥家,秦月坐在大伯秦柳的车上闹着喊要坐妈妈的车,秦柳安慰道“娃娃别闹了,你妈妈推不动你的,你都长大了,大伯推你不也一样的吗?你看你俩哥哥都在下面走着呢”
坐在洪水之上的秦氏父子,从中午到了晚上,刚开始麦子还能浮在水面上,等麦子沁水之后,就开始下沉,到现在两人的腿都已经浸在水里,还好现在天气比较热,男孩儿实在饿的不行了,抬头望向父亲,父亲在水中翻了半天,终于把手从水中拿出来,一把青色的麦子,搓开递给男孩儿“吃吧,少吃一点,吃多了肚子疼,吃完靠着我睡一会儿。”
等到第二天男孩儿醒来,看着眼睛泛红的父亲正在双手奋力划水,男孩儿又看了看前方,兴奋的交着“爹,你看有个村子,有个村子,水也变小了,太好了,太好了。”也跟着父亲的样子划水,过了一会儿,父子二人来到岸边,父亲把男孩送到案边,然后自己再抓着绳子把麦子拉上岸,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把麦垛解开,摊平,并告诉男孩,你在这里看着,千万别走开。自己就向村子里走去。
秦木走进来才发现,这不是一个村子,应该是一个镇,找到一家卖包子的店,要了几个包子,开始跟老板聊起来“兄弟,这是哪啊?你听过太平村吗?”老板把茶水端来“这是刘镇,太平村,没有听过,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你可以到前面孙员外家问问,他去的地方多,可能听过这个地方,不过孙员外不待见外人。”
没有问到啥有用的东西,秦木要了几个包子,带了点水就往回走,边走边想,这到底被水冲了多远,顺着河往下走几百里就到魏国了,我不会来到这了吧,这下回去困难了,出门干活就没有带多少钱啊。原路返回找到秦龙,把包子递给男孩儿,自己躺在地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