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时候,杜尚书对陆青戈还有些小心奉承,生怕惹得小姑奶奶不开心,回去找老侯爷告他一状。
毕竟,侯府大小姐的脾气不太好,像个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扔到谁就炸谁,天王老子也不带怕的。
老侯爷更加是个大炮仗,护犊子像护眼珠子似的,谁敢欺负他家的小乖孙女,撵着谁就揍谁。
这么一对爷孙,杜尚书可没少受气,但为了借势,他忍了!
可俗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事事总是难料。
谁能想到,老侯爷年纪不大就去了,更没想到,杜允康那小子动了春心,不甘当玩伴绿叶,想当寡居准嫂子的夫君。
杜尚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对陆青戈开始厌恶起来,他觉得,如果不是30万镇北军给她的底气,她怎么敢怼天怼地怼空气?
换言而之,如果镇北军在他手上,他岂不是也可以怼天怼地怼空气,不用装孙子,更不用小心翼翼捧着梁皇后,去奉承任何一个人。
这种想法一旦在心里生了根,便会很快破土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只是他很遗憾,还没等到树长成,树上的果子却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光光。
陆青戈死了,兵符消失,他什么也没得到,还和唯一的儿子离了心。
亏大了!
想想就心疼,真是血亏呀!
所以,当杜尚书在威武将军府无意中偷听到陆青戈还活着的消息时,他几乎是没怎什么多想,就打起了谋夺兵符的算盘。
他以为,这是老天爷给他的第二次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好好把握。
于是乎,他和叶知秋达成同盟,嘴巴上说得好听,他说他会鼎力相助叶家。
可是,他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杀人夺兵权,只有陆家的血脉断了个干干净净,镇北军才有希望被他接手。
想法是好的,人也抓到手了,可现在面对陆轻歌,杜尚书却有些心里凄凄。
毕竟,陆青戈叫了他十几年杜伯伯,怎么可能真没有一丝感情?
只可惜,这感情太过于薄弱,比不上兵权诱惑,他咬咬牙,强迫自己心硬下来。
“青戈郡主,你也别怪杜伯伯,怪只怪你手上的东西太诱人,如同稚童捧着宝贝,谁都想拿到手,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给杜伯伯,你说是吧?”
“东西?宝贝?本郡主有什么宝贝让杜伯伯不惜丢弃良知和脸面?”
“郡主何必装傻,说吧,你把兵符藏在哪,看着多年的情分上,只要郡主把兵符交出来,杜伯伯保证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说这话的时候,杜尚书心情是澎湃激动的,声音都打着颤儿。
~果然,是为了兵符。
陆轻歌心里了然,还有一丝丝的苦涩,她不知道这是杜尚书一个人的想法,还是杜家、杜允康和梁皇后商议后共同的想法。
甚至,她开始害怕!
她害怕萧景衡也默许杜尚书现在的行为。
想到这,陆轻歌冷冷一笑:
“杜伯伯打的好算盘,只可惜兵符不在我手上。”
“郡主是在开玩笑?”
“本郡主已经成了阶下囚,哪有胆子和杜伯伯开玩笑,早在一年前,我就把兵符送给了大哥,杜伯伯抓了我也没用。”
“呵呵,看来郡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陆轻歌说的是实话,可杜尚书并不相信,在他眼中看来,兵符是比免死金牌更重要、更宝贵的东西。
怎么可能送给旁人?
如果兵符是他的,可能会天天揣在怀里,打死都不让人摸一下,更别提送人。
以己推人,他认为陆轻歌骗他,火了,直接让人上刑具。
黑黝黝的长鞭,油光发亮的竹片,寒光点点的钉板,老虎凳……
一一摆在陆轻歌面前,把小小的地牢挤得满满当当。
她脸色一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些刑具上面,触目可见斑斑血渍,那些陈年血渍已经看不出鲜红色,形成一块块的黑斑。
让人触目惊心,背脊发凉。
~逃,必须逃出去!
~杜老鬼明显是铁了心,她继续待在这,恐怕小命不保。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前身体恢复了七成力气,施展轻功不在话下,只要找到机会逃出地牢,到外面去,便有希望逃出生天。
可她对自己的身手却不太有信心,杜尚书武功不高,但手下人多。
她怕是干不过对面那七八个粗壮大汉,更何况地牢里戒备森严,地形复杂,不知道入口的她,想一个人逃出去,成功率几乎为零。
也不知道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戈一怎么样了,如果他没有被抓就好了。
虽然这个几率不高,但陆轻歌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
戈一武功卓绝,说不定,他己成功脱身,马上回府叫人来救自己。
也许下一秒,镇北王国的神兵天降,她得救了……
陆轻歌心里面千百个念头急速转动,脸上却露出惊惶的神色,示弱地怒斥:
“杜尚书,你敢对本郡主用刑?”
“呵呵,郡主何必太天真,都到这份田地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不过,郡主放心,在让你亲身体会之前,杜伯伯先给你欣赏一场好戏,也许郡主会改变心意,乖乖把兵符奉上。把人带上来。”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杜尚书本来是想对陆轻歌用刑,可他转念一想,有些时候,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恐惧,更让人折服。
也就是说,攻心为上。
很快,一个身材轮廓长得和戈一有八分相似的男人,被推进地牢,几个汉子围过去,很快就把他固定的石墙上。
由于光线暗淡,陆轻歌看不清他凌乱披散的头发下的面容,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也一再干扰她的判断,她试探地问:
“你,是戈一?”
“唔……唔!”
对方痛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发出唔唔的字节,陆轻歌心里一沉,大声吼道:
“杜老鬼,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割了舌头而已,这只是开胃小菜,来人,让郡主品尝一下正餐!”
“是!”
几个粗壮汉子应声而出,拿了拿长鞭,拿的拿木棍,铺天盖地朝吊在墙上的“戈一”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