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耀眼的太阳,茂密的树林中知了在那叫着。似乎也在感慨着酷夏的可怕。湖的最中央有着有着一座亭,亭上有一人靠着围栏坐在石质圆凳上。手紧握着占有颜料的画笔在画板上画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露齿而笑。这座湖在这座城市非常的有名。但由于夏日的到来也很少有游人来此了。
在青年的视野里缓缓出现了一位执伞的青年男子,两人隔着一个湖。青年有些惊讶,直至那人儿走近踏在小亭里的石板上,才发现人穿的不是现代服,更像是某些spy的衣服,青年唐装上有只白泽,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看花了,衣物上的白泽怎么可能会动呢,一定是太过劳累了。身外还披着鹤氅,左右两边各有着龙凤两只神兽。
老板缓缓走进亭子坐在圆凳上,仿佛是没有看见那位画师般瞧着湖中,湖上有着不少荷叶,为湖点缀出了别样美,湖中还有鲤鱼游跃在其中。
“居然也会有人来到这里,那个,我是一名画师,你好。”
青年画师率先打破二人的尴尬沉默轻言说道。
“你知道这座亭是什么亭吗。”
老板转过头与人对视,没有说你好,也没有说什么,直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物。
青年画师点了点头,这里有诗人张岱在冬季在追忆西湖乘舟看雪的一次经历,也有历史不少名人夸赞,他随即脱口而出。
“嗯知道,毕竟这么有名的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就是来这寻找灵感和想临摹出这湖的全景!”
青年画师对于画这一字眼似乎很着迷和喜欢,眼中的欢喜如火山喷涌般出来,全写在了脸上。
老板脸上依旧没有着任何表情。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之前也有人很喜欢风景。
崇祯五年十二月,这是今年最后一个月。
大雪纷纷扬扬,已经下了三天了。举目四望,天地白茫茫一片,看不见游人,也听不见鸟儿的鸣声。白雪从天而降,把难得安静的湖,铺上了简单无暇的白色。望着这静谧的画面。年过三十的他迎着一帘雪雾,划着船儿到西湖边。
在到了亭上,他似乎有些惊讶,因为在这种天气也有人会来此观景,让自己仿佛找到了知音,看见两位青年铺了毡垫对坐饮酒聊天,见到他便拉他坐下。旁边的侍从正看着炉子烧酒。
老板还是身着赤黑色唐装,外披着白色鹤氅,上面有着一对龙与凤的图案。另一位青年围着白色兽毛做的围巾,这使那人很讶异这是何服饰,但片刻便恢复正常并没有说出口。
青年率先站起带着笑容很高兴的说着“想不到在湖中还会有您这样有闲情逸致的人。来同我们一齐饮酒!”
“既然还有这样的雅致的人,那不妨一起来饮酒看景。”
坐着的老板站起身行了个礼向着他说道。
自己被他们拉着喝酒,尽力强饮了三大杯。有了丝丝醉意,脸色微红开口。
“我是张岱,今日投缘,二位都是哪里来的人啊。”
在二人的话语中得知都是金陵人,在此地客居,点点头后打算告辞。
“慢着,张岱先生,这支笔就送给您了。看您也是一位有雅致有诗情画意的人,便赠予您了。”
张岱从老板那接过毛笔后,一道众人都看不见的微弱的光芒闪了一瞬便消失了。向老板道谢后张岱便上了自己的小舟与船夫离去了。
“这支笔可是舍库中的其中一支,你就如此给他了,你师傅真的不会怪罪吗。”
青年在张岱走后便继续坐下饮酒缓缓吐出一字──离,一旁烧酒的侍从化为小妖慌忙逃窜。
“既然相遇,就是有缘之人。师傅也说过舍库中的物品遇见有缘之人给予他就是了,都是天意吧。”
老板想到了那久未相见的师傅轻叹了口气,舍库的钥匙上那颗血石还没有消散便意味着师傅还没有死但到底在哪呢。
后来老板送给张岱的那支笔,给了张岱很大帮助。但张岱发现之时回去再到那亭中,却再未见过那两位金陵人,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踪迹。回首二十年前的往事和那两位青年。完成《陶庵梦忆》和《西湖梦寻》两书,出书后张岱因为文笔被当代人夸赞其性质和爱国的思念情。
后人给予张岱文笔活泼清新,时杂诙谐,不论写景抒情,叙事论理,俱趣味盎然的高度评价。如《陶庵梦忆》中《西湖七月半》、《湖心亭看雪》均写得意境极佳。其他如《金山夜戏》、《柳敬亭说书》、虎丘的月夜、西湖的莲灯,无不写得逼真如画。张岱以其散文成就,被认为是晚明小品文的代表作家。
但他自己一直认为,是因为这支笔他才能写出如此好的文作。
直至死亡前最后一刻,那位他一直苦苦寻找的老板才再度出现。
清圣祖康熙二十八年,张岱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人世。推门的声音使他费力的移过头去看,那位几十年前遇见过的青年,相貌依旧没有改变。他笑了,轻微无力的说了一句谢谢。
“这是你自己应该得的,这支笔不过是给了你一点点的灵感罢了。没有人可以只靠这支笔去成为文坛大家。世上没有不劳作就可以获得名与利的人,这一切都是你最好的证明。”
他躺在床上移回了头笑着的闭上了眼睛。老板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打开,取走了那支被张岱自己认为的神笔。
等到张岱的侍从回来后看了看被开的门和盒子,似乎有些气愤,急忙跑到桌边发现那支笔不见了。张岱曾喝醉了跟他说过他是因为这支笔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青年画师的话把老板的回忆打断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在夏日赏风景吗。”
老板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青年画师
“我在想张岱他为何会痴迷于这山水。另外,你我既然有缘,这支笔,就送给你吧。”
在青年画师道了声谢谢后接过笔感觉自己似乎与它有感情,不是第一次握着它做些什么了。
“张岱他,还是那么喜欢山水呢。”
那位围着白色兽毛的青年已经换了容貌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往着走过来的老板,笑了笑说道。
“白泽,该走了。”
老板缓步走到面前吐出二字执伞离去了。
笔亦有灵,这支笔陪伴了张岱一生。老板给它赐名为──赤灵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