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弘和刘曲燕放眼看去,惊出满脸不可思议,就连凌眉娜都露出惊讶神色,想不通那位李先生,到底拥有什么魔力,竟能使当今爆红的大歌星王汇行推崇备至,心甘情愿蜗居于此?

    “王先生,您办理的是黄金会员?”凌眉娜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开口问道。

    “没错!”

    “需要多少钱?”

    “你不知道?”

    “会员制度上没写具体数目,所以我不清吴。”

    “看来,你应该办理的是青铜会员,我给你科普下各等级会员所需的数额吧!”王汇行老好人的性格发作,含笑说道:“青铜会员需要二十万块钱,白银会员需要一百万,黄金会员需要一千万,钻石会员需要一亿,至于更高等级的至尊会员,需要十亿。”

    “嘶……”

    凌眉娜满眼骇然,倒抽了口凉气。

    疯了吗?

    区区书店会员,竟然敢收天价会员费?

    那位李先生,哪来的勇气?

    邹文弘和刘曲燕则满雾水,待到他们询问出疑悉,并且得到解答后,饶是两人都不是缺钱的主,却依旧目瞪口呆。

    “那位李先生,想线想疯了吗?他怎么敢漫天要价?”刘曲燕喃喃说道。

    “李先生视金钱为粪土,并非爱财之人,他制定会员等级,只是想要设立门槛,不希望太多人来打扰他。”王汇行面色微变,语气变得稍有不善,淡漠说道:“请你说话时注意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曲燕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几位,不是会员不能入内,请自便。”王汇行转身,坐在门旁竹椅上。

    “我要办会员。”邹文弘认真说道。

    这座书店,那位神秘的李先生,已引起他的兴趣,他想要进去一探充竟,揭开这里笼罩着的神秘面纱。

    “你们等明天再来!”

    苍穹夜幕,无星无月。

    萧瑟秋风,带走黄梁一梦。

    李修远合衣而起,简单洗漱后,强忍着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来到灯光通亮的厨房,闻着饭菜飘香,他依靠在房门处,懒散问道:“有热粥吗?”

    “莲子银耳粥,我给您盛一碗。”王汇行转身笑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汇行。你干脆别做歌星了,来给我当保姆吧!管吃管住无薪。”李修远调侃道。

    “我喜欢唱歌。”

    “也对,歌中自有黄金屋,歌中自有颜如玉,唯有多赚钱,方能坐拥荣华,享乐富。”李修远笑了笑,随即又皱眉揉头,懊恼道:“头疼。

    “您啊!戒酒吧!”

    “不戒,自古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不求扬名立万,名垂千古,但琼浆玉露,人间仙酿,怎能弃之敞屉?”李修远冷淡说道。

    “您曾还说过:酒是穿肠毒药,钱是万恶之源。”王汇行撤了撤嘴。

    “行啊!嘴上功夫见长。”

    “受您训导。”

    “没酒,没歌。”

    “那您还是多喝点吧!”王汇行递来莲子银耳粥。

    半晌后。

    李修远喝完整碗热粥,有种满血复活的感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挺不错。

    可惜……

    王汇行留恋红尘烟火气,终究要回他的那片天地。

    要不,请个保姆回来?

    李修远嘴角翘起,脸庞爬满笑意。

    “后天,我要出趟远门。”

    “明天,我走。”

    “嗯!”

    第二天清晨。

    从回笼觉中醒来的李修远,打完整套太极拳,精神气爽,满眼鸟语花香。

    身后,是背着行囊,准备离开的王汇行。

    古镇方向。

    一辆经过改装的重型越野,如同脱疆的野马,呼啸而来。

    驾驶位上,吴仁辰鹰眼远眺,那抹曾经熟悉的身影,让泰山前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呼吸变得急促,身躯隐隐发抖。

    七年了!

    再见故人,他心潮难平。

    曾经风华正茂,挥际方道的少年,已然成为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车停台阶前,吴仁辰脚踏地面,仰头抬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是泪花晶莹。

    “他是?”王汇行来到李修远身旁,眼神里蕴藏着诧异光芒。

    “故人!”李修远欣感温笑。

    王汇行一愣,目光移动到重型越野的车牌上。

    京牌!五个零!

    他来自帝都!

    想得到这车牌号,在那卧虎藏龙的帝都,钱和权缺一不可。

    这人,身份很高,背景很强。

    王汇行的目光,重新移回到吴仁辰身上,深深看了他一眼,顺着台阶而下,渐渐远行。

    “我来了。”

    “跟我上来吧!”

    李修远走下台阶,又转身拳登,简练的话,却蕴藏着无尽的感情。

    他把吴仁辰引进书店,带到二楼厨房,随手递上去花围裙,笑意问道:

    “手艺没丢吧?”

    “没。”吴仁辰自信满满。

    “口水鸡,糖醋鱼,滚刀肉,番茄沙蛋。”李修远报出四道菜名。

    鸡鱼肉蛋?老规矩?

    吴仁辰眼神一阵恍惚,忆起曾经那段槽糕岁月里,那种叫“家”的温情。

    曾经,他被李修远所救,被李修远收留,被李修远雇佣。

    那时,他被李修远赐予新生。

    朝夕相处的三年光阴,哪怕依旧是血雨腥风,但那段岁月里,他知道自己不是无根浮萍。

    酒菜上桌。

    李修远吃的唇齿留香,喝的醉眼迷离。

    他放下所有的戒备,拾起真挚与信任,与这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的男人,把酒话家常。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美酒,好似灌入了无底洞。

    随着那句含糊不清,却又慷慨激昂的“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

    李修远最后那丝意识凄散。

    酪酊大醉,天昏地暗。

    当李修远被红光满面的吴仁辰送进卧室,睡声已如雷动。

    “酒量,没练出来啊!”

    吴仁辰摇头失笑,转身走出房间。

    他已经知晓此行的目的,在李修远离远行期间,他会像门神一般守护在这里,决不允许一花一草,一纸一字的遗失。

    雨过天晴,彩虹高挂。

    几道身影踏着清风,迎着秋果芬芳,再临随便书店。

    “邹导?”

    停车坪前,风姿绰约的刘曲燕露出孤疑表情,发现邹文弘忽然驻足不前,她顺着那双目光看去,视线停留在那辆重型越野的车牌上。

    “这车牌,不错啊!”凌眉娜亦是觉得有些惊讶。

    邹文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呢嘀说道:“随便书店,来了位了不起的贵客啊!”

    贵客?

    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贵客临门?

    有一个王汇行还不够吗?

    刘曲燕撤嘴无言,想换上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但那重型越野的车牌,却让她几经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

    “邹导,您认识这辆车的主人?”凌眉娜好奇道。“有过几面之缘,曲燕应该更熟。”邹文弘淡笑道。

    “我熟?是谁?”刘曲燕微微一愣。

    “等会一见,你自然知晓,记住,一定要放尊重。”邹文弘叮嘱道。

    刘曲燕和凌眉娜同时露出郑重表情,邹文弘在华夏国拥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人物,身份背最恐怕很恐怖。

    三人踏上台阶,来到书店门外,门旁的木牌上,依旧是昨日那张牌面:暂停营业。此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他身躯挺拔,却系着花围裙,他气宇轩昂,却拿着扫篓,他带着几分醉意,却笑得温暖如春。

    “是您?”

    刘曲燕瞪大双眼,差点就抬起手臂揉眼睛。

    吴仁辰有些惊讶,看着眼前三张熟悉的脸庞,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几位熟人。

    “你们,是客人?”

    “没错,我们是客人。吴老板,您也是这书店的客人?”刘曲燕反应最快,惊疑不定问道。

    “我?好像不算,我就是个看门的。”吴仁辰笑道。

    看门的?在此处?

    难道出现了幻听?还是大梦本就没醒?

    包括邹文弘在内的三人,目光征证,难以接受。

    吴仁辰是谁?

    他可是金盾安保公司的大老板,三枪射击俱乐部的大股东,耀月集团总裁周姬静的丈夫,红鹰慈善基金的掌门人。

    这种位高权重,大名鼎鼎的大人物,跑到这里当看门官?开国际玩笑吗?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吴仁辰的人生就像一坛老酒,醉在一世浮华,醒看人生百态,阅历丰富的他,目睹三人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滋生出半点解释的想法。

    荣华富贵如过眼烟,功名利禄似黄土一摊。

    当年,他被赶走之前,那句“生如蚁当有鸿鹊之志,命比纸薄应有不屈之心”,始终回响在他的耳畔。

    这话,当年激起了他的壮志雄心。

    而如今,他历经风雨,饱经沧桑,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但让他觉得最幸福的,还是来到这里,回到他的身边。

    哪怕,只是要做个看门官。

    “请位,请进。”

    能进吗?”邹文弘指了指门旁木牌。

    吴仁辰微微一证,转身看清木牌上的“暂停营业”后,话锋急转:“店长说过,营业时,迎八方来客;歇业时,唯会员可进。请出示你们的会员证。”

    “……”

    邹文弘忽然觉得自己嘴欠。

    “吴老板,我是来办会员的。”

    “我也是!”刘曲燕急忙附和道。

    “想要办理会员,需要等书店老板酒醒后再说。”吴仁辰笑道。

    “他昨天中午就喝醉了,到现在都还没醒?”邹文弘疑惑道。

    “又醉了?”几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