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伊斯的话如同一把巨锤一般,重重的敲在了众人的心上。不知是敌是友的存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只让众精灵觉得脊背发凉。
“总觉得…有哪里说不通的样子……”战神联盟的成员之一——缪斯轻抚着下巴,沉思着。米瑞斯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叹了口气,他对着伊斯开口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这个啊。”伊斯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耳朵上佩戴的饰件,众人定睛一看,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耳钉在火光下微微闪着光芒。“我兄弟告诉我的,他们也和我一样,被归属到了沉的集合里。”说完,他无奈的摊手。“这不是哥几个出门约架吗,想回去的时候连路都找不到了,找了一圈之后就给我发消息说我家没了。”
原来是这样啊……鬼才信你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一只精灵站起来对着伊斯大吼道:“谁家打架出星系打架啊?你搁这唬我们玩呢??”
伊斯闻言,无奈的笑笑,“我家就是这样啊。”蓝发的少年笑眯眯的盯着那只精灵,若有若无的强大威压顺着他的目光慢慢的铺散开来,那只精灵一愣,他咬紧牙,起初还试图释放威压来抵抗,但僵持了几息后便坚持不住,认输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伊斯见状,又环视四周,开口道:“还有什么问题吗?这边有点困想早睡。”
“够了。”宁清蝶静静的开口,血色的眸子不带情绪的扫过伊斯,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那人的目光并未躲闪,只是平静的与她对视。即使高贵如她,也必须承认这个男人,不好惹。她叹了口气,轻启薄唇道:“我想说的是,一个初星系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问题所在就是初星系中超过九五成的精灵都是沉。
“在座的各位老精灵们别装傻了,你们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还记得吗,那些血淋淋的日日夜夜,那些求死不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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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了要交代什么,可是那女人竟然说他们还没准备好,所以她原本的计划就放弃掉了。这种直接被蔑视掉的感觉莫名不爽啊……宁清蝶已经离开,但是众人疑惑的心依旧存在。那沉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如此强大的精灵露出那样严肃的表情。“两位有什么提议吗。”一直站在外围远观的雷伊领主走到薄荷和索伦森面前,俊秀的脸庞上挂着的微笑此刻有些牵强,显然刚才那个不明不白里雾里的消息也让他头大。
索伦森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薄荷用纤细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将目光投向了米瑞斯身上。“我倒是建议先把米瑞斯领主和伊斯领主的身份挨个摸清楚再去考虑那个沉的问题,如果说这件事有突破口,兴许就是他们两个了。”
米瑞斯身体一颤,他还记得宁清蝶临走时用充满蔑视的眼神看着雷伊,留下的一句话:“这么弱的人也能成为凡的代表吗?若是和米瑞斯切磋,你兴许没法在他手中撑过几回合。”他还记得雷伊那时的眼神,青翠的眼中一直含着温柔,此刻也有些淡淡的不甘。他也清楚,雷伊能站在这个位子上是经历过多少斗争的,即使是温柔如他这样的人也必然心存一份身为强者的锐气,而此刻被宁清蝶随口便否认了,打击多大,可想而知。而薄荷会盯上他,估计就是因为宁清蝶那随口的一句话。
一句话概括,米瑞斯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现在哭都没地方哭。他只想低调参加完大会就回家养老,为什么要让他摊上这种事。
为什么,老天爷竟如此不公。
抱怨归抱怨,该承担的事情还是要承担下来,如果能从他身上找到和沉相关的蛛丝马迹的话,那他也不介意被人调查,毕竟他也是一星之主,他也希望自己的星球和子民们不会陷入奇奇怪怪的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他是打算全力配合的——
当然这些想法在雷伊提出切磋的时候全部烟消散。
“虽然我知道会有些冒犯,但是请您理解我,如果不用实力来证明您自己,您身份的真假我们根本无从得知。”雷伊正色道,他那严肃的神情几乎骗过了米瑞斯,只有他刚才握拳的一瞬间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甘,米瑞斯观察出了雷伊的小情绪,但是并不打算揭穿他。他对着雷伊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那神情仿佛是在答应一份饭后甜点一般轻松,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错觉感。
雷伊的理由其实难免有些牵强,仅仅通过实力就想证明他的身份或许说不过去,但是变相一想,来到大会的人多多少少是众多精灵里的佼佼者,如果实力这一层就出了问题,那其他的就不需要多想了吧。再说,如果米瑞斯真的有什么问题,由凡中的最强者来削弱他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手段,所以绝大部分精灵都以沉默来表达对雷伊的支持。
“我能理解您,也没必要觉得冒犯,”米瑞斯连忙对雷伊解释道,“有幸同凡域第一人切磋,理应是我感到荣幸才对,还要麻烦您多多指点指点米某了。”
“好,那就辛苦您了。”
两人将战斗之约定在了第二天早晨,而因为事情的变化,原本召开的大会暂时被改成了商讨会,能来到这里的精灵都不傻,他们都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多几分疑心总是好的。
米瑞斯躺在自己的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这他第一次参加大会,这仅仅是第二夜,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不停的在他脑中播放,把他的思维搅成一团浆糊。
他又想起来了索伦森,想起来了那人同自己对视的时候的血色瞳眸中盛满的,全部都是自己的身影。据说索伦森的眼睛是被血染红的,也就是因屠杀而来,可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却满满的都是温柔。
他在回味,回味着索伦森在自己手背上留下的吻,宛如绅士会见贵族一般,那样轻柔的吻。索伦森的嘴唇偏向柔软,某种意义上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的手也不是特别粗糙,只是上面有一层因持着武器而多出来的薄茧,就那样轻轻的,划过他的手心。
未知的情绪将他掩埋,他一头埋进柔软的被子中,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脑子里都是他,为什么……不要这样……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他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