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边才微微有些微光,周遭的流民还未醒。清缨已经到了城门下。城外驻守的士兵依稀记得这位身着蓝衫的女子,见她拿出过城的公文,很快就放行了。
此时城中的早市已经开始摆摊了,四处都是吆喝声,一派热闹的景象,很多摊位上冒着热腾腾的烟火气。与林中的萧瑟比起来。城中的百姓甚是有一幅安居乐业的景象,只是不知这种风景还能维持几何,金国善战又蛮横,怕是很快就打出边境了。清缨略过这些繁华景色,直奔城主府。外面的两座石狮子甚是威严,守门的人却两眼惺忪。素手拿起击鼓棒重重的敲了几下门前竦立的大鼓,这才震醒了两名守卫。“什么人,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敲魂啊。”其中一个胖子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骂骂咧咧道。清缨仿若未闻,继续开始敲,这几下使了内力,震耳欲聋。另一个守卫开始叫嚷:“我说,你是哪里来的疯子,一大清早起来闹什么闹,不知道城主不到巳时不接案呀。”
这时的城主听到击鼓声,匆匆赶来。昨日京城来了两位大人物,得罪不起。听到有人击鼓伸冤,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听到守卫的话,额角冒出了冷汗,一双小眼睛飘忽不定。心虚的看了看身侧的两尊大佛。只见身着白衣的公子面容冷清,清俊的眉眼看不出喜怒。宛如天外谪仙,令人捉摸不透。但是哪里来那么多谪居人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啊!唐仲宣身为丞相嫡子虽无太多入仕的想法,但从小耳濡目染知晓了太多地方官无所作为,期满朝廷,官官相护的肮脏事了,早已习以为常了。而一旁的红衣公子就不一样了,只见他紧蹙眉头,平日里常噙着微笑的俊脸已布满了怒容。萧湛虽身为太子,但是平日里备受宠爱,厂凌国这十几年来表面上甚是国泰民安,身处皇宫,天高皇帝远,消息闭塞。位居高位的他才出宫游历,看到一城之主如此作为,顿时怒不可竭了。陈明见状连忙辩解道:“太子息怒,是下官管教不严,手底办事的人经常胡言乱语,?下官这就惩戒他们。”萧湛这才面色稍缓,厉声道:”还不快去开门。”?清缨刚想教训一下这个守卫,只见大门打开,从中走出身着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长得肥头大耳,腆着大肚子,不知道装了多少油水。心中更是怒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位公子。直接对着陈明道:“你就是城主。”虽然是问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陈明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冷漠却难掩其芳华,身姿窈窕,肤如凝脂,一点朱唇水光润泽。哪里还记得害怕,哪里还听的出他人语气的愤怒。眼中早就泛起淫光,眯着眼睛笑答道:“正是,正是,不知姑娘有何冤屈。”一双招子还在清缨身上瞄来瞄去。清缨看着他油光满面又一脸猥琐的样子,又想起那些流落在城外居无定所、面黄肌瘦的灾民们。她下山不久,未见这世间险恶,山上的师兄们平日里也皆是宠着让着,虚空虽说时常教她遇事要沉着冷静,心胸开阔。但本人更是护犊子的很,未让她受过一丝委屈。怒从心起,抽出腰间的银鞭直直的往陈明身上甩去,打的他皮开肉绽。惊呼出声:“大胆刁民,你居然敢行刺朝廷命官。”身后的唐仲宣和萧湛也均是愣了神,惊诧不已。“朝廷命官!爱的是所辖百姓,谋得是民生福祉,担得是地方平稳。刁民!行的是偷鸡摸狗,做的是烧杀抢掠,干的是罔顾枉法。而你,压榨百姓、不顾民生、置若无睹枉为朝廷命官,至于我,行的是光明正大之事,打的是期满朝廷不顾流民生命的狗官,哪来的行刺可言。 ”陈明一听此话,瞬间惊醒,他昨日刚向太子回禀未有难民进入澜城境界,想着城外的难民早就饿死了,到时死无对证,太子本是刚出京城考察民情。定是能应付过去。?没想到,一切事情被以小小女子搅黄了。眼珠子转了转,想他为官十载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女子。“大胆刁民,口出狂言,青天白日,毫无凭证,竟敢污蔑辱骂行刺本官。来人,给我将此等恶民压入大牢,择日再审。”转头又对着萧湛和唐仲宣道:“太子,唐公子,可要相信下官,下官为官十载,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爱民如子,一心只想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请两位明鉴。”门口的守卫立马打算上前捉拿清缨,萧湛刚想开口阻拦,就听到清缨轻蔑一笑,冷冷的说道:“污蔑!行刺!是吗,想不到我一小小女子还能有这么大的罪行,既然城主不记得自己的所作作为,那就让我的鞭子让你来长长记性。”?话音刚落,清缨就轻巧的避开了两个守卫,鞭子宛若游龙,一抽一挥间带着凌冽的杀气,准确无误的落到陈明身上,条条血痕刹时炸开。打的他抱头鼠窜,哭天喊地:“太子爷,唐公子,可要救救下官,这个蛮横的女子这是无视天家威严,谋害朝廷命官,您们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