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方衍。”路洋正打算随手挎上背包走向教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方衍。
“你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都奇怪怪的,从咱俩回了班之后你就坐在座位傻笑,你没事吧?要不趁着星期你去医院看看?”路详打趣道。
方衍从远处收回了目光,他那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中仍有迷茫流转。
“嗯?好。”
嗯!嗯!嗯!路洋随手把书包在了桌子上,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方衍,一动不动地。
“你没救了。”
………………
夕阳走后的景色总是有不同的存在。
方衍从学校回到家之后却是迟迟没有进门,就这样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楞楞的望向街道,不论任何: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充斥着拥挤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闪着忽近忽远的灯光,邻家孩童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世界……
想被施了魔咒一样,方衍忽地陷入了这平凡熟悉的街景中,眼中满是小孩子看向即将消失的糖果的光,充满着怜惜嘴角不经意间的微笑指向了深处的回忆。
“阿衍?”一位身着围裙的女人推开门看见了方衍“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呀,快进来,饿坏了吧,早就做好了饭,就等着你回来了呢。”
方衍应声抬起了头回应道:“是呀,吴妈,我都快要饿死了呢,就等着吃你做的饭呢,我告诉您……”
自从明白了死亡和生存之后方衍就再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安心过了,如同冬日的暖阳,方衍笑的活像一个傻傻的小孩,永远的无知。
凌晨十分今夜仍是喧闹的存在。早已习惯了死寂的方衍从屋里走出来,站在了镜子面前,一动不动的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世界总是闪烁着你不知的另一面。怒吼的恶魔亦是属于天堂的天使,展翼的天使也曾在时间的间隙中舞动成了恶魔。
就在一刹那,凶戾狂暴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任谁也不曾想到,白日里被全世界当做小孩的他可以释放这么浓烈的煞气。似深渊一般的杀戮侵蚀着残留的善意,可以指向死亡的善意。
方衍摇了摇头,看着镜中稚幼的自己,白净的身躯上并未显露出任何的踪迹,少了些许的过去。
方衍坐在窗前,望向了远方,似魔法,却又像错乱的场景,截然不同的两幅图画交错重叠。
似流水不息长绵的夜景中是不是的想起了笛鸣声,霓虹交错的楼厦之中仍旧飘散着零星的灯光,是熙攘的一切只是上演着平凡,表演着的又是不可复灭的过往,像寻觅沙子中掩埋的短暂时光总是可以让珍惜他的人满意。
灰暗的乌遮盖了天空层之中闪过几翎尾羽,废墟的深处总是跳跃着火光,苍白的枝丫匐甫倒地,似蛇群蠕动,寻找着渴望的猎物。闪电落入地面,映着血光舞动着身姿。
右眼平凡太多,左眼深渊无地。
梦中浮现的未知扭动了未日景象,断桥残墟,血骸流水,悲惨的人用着残肢奔向路的尽头,彷佛路的尽头有着生的希望。眼中的世界不停地翻转,人类从高高的端跌入了尘埃深处,满脸血污的少年,扭曲倒数的时钟,巨幕中撞入地面的陨石,一幕幕闪过梦境。
巨峰般的面容出现,藐视着蓝星上发生的一切,又嘲弄着生存的希望。
“看呐,他来了,史前遗落的文明我们终于碰到了,它带着秘密回来了!”
“难道重启的塔又要被压入地底?等待亿万年的光芒吹散尘埃。”
“为什么?”
“当山顶只能纳下一个人时,他便成为恶魔,而它也只能是恶魔。”
窃窃的私语从方衍的耳边掠过,似呢呢的梦语,又像是不可揭露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