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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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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幕里的身影撑着一把白色雨伞朝陈笙跑过来,陈笙望着她走到跟前,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反应略显木讷。

    “你怎么不找个地方躲雨啊?”

    宋小姐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但望着陈笙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怡心里一阵不忍又有点愧疚。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她用埋怨的语气说着,走到陈笙旁边,把伞撑过来一些。

    淋点雨完全算不得什么,陈笙也没当回事,问道:“你爸爸呢?”

    宋怡心里气不过就想故意捉弄一些陈笙,让他多等一会儿,然后看见下雨,心里便想让这小子淋点雨吃点苦头,反正看他不爽。

    但此刻面对浑身淋湿的陈笙,她并没有感受到报复成功后的喜悦。

    “我刚才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你没生气吧?”宋怡忐忑地望着陈笙的脸。

    她想撒个谎来弥补一下双方的关系。

    “你爸爸没下来?”陈笙却对此毫不关心,只在意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就这样揭过去了,等了这么久还淋雨的话陈笙,居然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胡闹。

    心情有些空落。

    “他在小花园里看老人下棋。”宋怡说。

    “带我去见他。”陈笙说。

    “跟我来吧!”宋怡撑着伞往前走去,陈笙慢吞吞的跟着,宋怡又放慢脚步让雨伞能够遮蔽到陈笙。

    两人进了小区,顺着一条石子路朝右边的花园走去。

    一座凉亭里,桌子四周围着几位老人,其中两位老人对坐着正在下棋,一人举棋不定,一人面露得意,围观的老人各抒己见。

    陈笙和宋怡走进凉亭,宋怡收束雨伞,指了指靠左边栏杆的中年男人,凑到陈笙耳边很小声地说:“那就是我爸爸。”

    宋怡的父亲宋昌,今年四十八岁,在气象局上班,工作稳定收入稳定。

    虽然已经时值夏季末,天气却还很炎热。本来是休息时间里,但他却穿着体面的薄西装,抱着双臂,大框眼睛挂在鼻梁,一张脸挂着古板的神情,鬓角的发丝染了些许霜白。

    此刻他也在关注棋盘上的局势。

    他看起来很正常,完全不像宋小姐说的那样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样,能看出来什么吗?”宋怡有点神经兮兮地问,拿手拽了拽陈笙的胳膊。

    陈笙没理她,缓步上前朝宋昌靠近,停在距离对方一米的位置。

    鼻翼扩开收缩。

    一股很淡的腥味儿从对方身上飘来。

    陈笙眉头一挑,退回来几步,退到宋怡旁边。

    “怎么样啊!”宋怡有点着急了,小声地催促说:“你到底能不能解决?”

    “问题不大。”陈笙表情平淡地说:“你回去忙你的吧,这件委托我接了,三天之内搞定。”

    宋怡听完心里顿时兴奋起来,充满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要不要摆个祭坛烧纸上香什么的?需要什么我立刻去找人准备!”

    呃

    陈笙很无语的看了看她:“咱正经点行不行!”

    “我看起来很不正经吗?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啊!”宋怡不解地望着陈笙。

    她这幅姿态让陈笙很是怀疑她对神秘事物的兴趣,已经超过了对她老爸的关心。

    陈笙只好耐着性子说:“总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来掺和就行。”

    “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花钱请来的!”宋怡立刻就不满意了。

    陈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嫌我吵闹想冲我发火!”宋怡用逼迫的目光盯着陈笙。

    “不至于!”陈笙苦涩一笑,心里默默地叹了叹气。

    “哼!”宋怡骄傲地昂起头走向他爸爸,挽过对方的手拽着面向陈笙说道:“爸这是我初中同学陈笙,他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谎话随口就来。

    宋昌正盯着棋局入神,突然被女儿打断,不满地横了眼臭丫头。

    “爸爸!”宋怡嗲声嗲气撒娇。

    宋昌拿女儿没办法,这才看了看陈笙,心道小伙儿模样还算端正,就是穿着打扮太普通了点,一看就是个穷孩子。

    看完后宋昌表情就变了变,看陈笙的目光跟防贼一样,对丫头问道:“初中同学,普通朋友?”

    “嗯呐!”宋怡露出灿烂的笑容。

    “谁跟你说我病了,尽瞎担心,没事儿别烦我看人下棋。”宋昌瞪了眼陈笙。

    陈笙站在那儿讪讪地笑了笑,表情略显尴尬。

    看样子当年这位邻居家的宋叔叔也不记得我了。

    陈笙微微低头,抬手擦了擦鼻梁上残留的雨水。

    有关我们家的一切痕迹都被人抹除了,想必那群人也不欢迎我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吧!

    “嘿!”

    陈笙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右手出现一对洁白如玉的铃铛,迈出第一步,遂即大步走出凉亭,走向满天大雨。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礼貌了,这种朋友你以后少交!”宋昌叮嘱了女儿两句,继续看他的棋。

    脑海中浮现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宋昌不禁一愣神。

    宋怡见陈笙一声不吭离开,还以为陈笙被爸爸的态度冒犯到,也不知怎地,心里有些慌,急忙松开爸爸的手,拿起雨伞追了出去。

    “臭丫头你去哪儿,下这么大雨别到处乱跑啊!”宋昌一看女儿跑了也是一急,慌忙喊了一声。

    陈笙的步伐看似很慢,也很完美的融入周围的环境,可一路追来的宋怡无论怎么也追赶不上那道身影。

    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距离,不管她怎么靠近,那段距离也不会减少。

    “呼呼咳咳”

    宋怡撑着伞站在街道边上,弯腰喘着气。

    前方的身影早已被大雨淹没,消失在雨雾里。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呼”

    等气喘匀了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陈笙分明走得很慢,可偏偏自己就是追不上他。

    “什么情况,难不成他真的学到了什么特别的能力?”

    宋怡在心里默默猜想,同时也越来越好奇陈笙这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真是的,你以为你跑了我就联系不到你呀!”

    宋怡摸出手机拨打号码,备注改成了木头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这怎么可能,之前明明能打通的!

    她不甘心地反复尝试,一连拨打了十几次,无一例外全是空号的回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宋怡心里渐渐着急,很迫切的想要马上把陈笙找出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一口气跑回家钻进卧室,打开电脑后登录那个论坛,扫了眼群主联系名单,挪动鼠标点击群主暗夜妖姬。

    “给我陈笙的联系方式,最新的,我找不到他人了。”

    暗夜妖姬:不好意思,陈笙是谁?

    “大姐别逗了行吗,我真的有急事,我之前在你这儿发布了一个委托的,你可是收了我钱的!”

    暗夜妖姬:真的很抱歉,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什么委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它喵的耍老娘是吧,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噼里啪啦飞快打字发泄心中的怒火。

    开什么玩笑!居然敢坑我!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故意坑我,陈笙你这个大骗子,我呸,亏我还好心好意的请你喝水,亏我那么信任你。

    宋怡在心底把陈笙骂了个狗血淋头。

    电脑屏幕出现一行提示:您已被管理员大乌鸦移出论坛,您已被限制访问!

    “我靠!”宋怡气得一甩鼠标,反手拿起床上的二哈抱枕一通揉。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晚上七点,宋怡一直在尝试联系陈笙,或是在电脑上登录那个论坛,结果忙到最后联系不到陈笙就算了,连网络上那个论坛也跟着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啊!”

    宋怡蜷缩在电脑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显然此刻这个大家平时眼里的女神,已经毫不顾忌自己的仙女形象了。

    七点过五分,宋爸爸推开女儿卧室的门,看了眼窝在那儿的臭丫头,叹了叹气道:“吃饭了丫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谈个恋爱成熟点吧!”

    宋怡扭头望过去,小脸满是委屈:“爸!”

    宋昌把门拉上,去了厨房帮助老婆大人端菜拿碗筷。

    几分钟后。

    一家三口坐在饭厅里,桌子上做了许多宋怡喜欢吃的菜。

    宋怡举着筷子没什么胃口。

    宋昌扒拉几口米饭,看了眼坐在身边的老婆,小声说道:“估计是失恋了,你抽空安慰一下,我等下要去一趟气象局,最近几天一直在休息,我这个当主任的可不能再偷懒了。”

    “知道了你忙你的,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宋妈妈笑容满面地点点头,自豪地说:“我们家丫头这么漂亮怎么会失恋,我看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知道怎么发展,我会教她的。”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啊,真是的!”宋怡丢下筷子离开座位,饭也不吃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点亮屏幕,又拨打了一次那个号码。

    还是空号。

    片刻后。

    宋昌拿着一把雨伞朝门口走去。

    “爸你去哪儿啊?”宋怡下意识地抬起头询问。

    “去一趟气象局,这暴雨来得突然,我担心会引发水灾。”

    宋怡愣了愣惊愕地盯着父亲:“爸你不等人啦?”

    “等人,等什么人?”宋昌被女儿问得莫名其妙。

    “不是,就是那个古月当铺的老板,你最近几天神神叨叨的,一直说要等他来,还说了很多我们听不懂的话,把我和妈妈都吓坏了!”

    宋怡比划着讲了好半响。

    “臭丫头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说等人了,我就是累了休息几天而已。”宋昌说完拿着雨伞急匆匆地准备出门。

    “唉等等,爸你还记得今天下午我带来的那个小子吗?”

    宋怡拉长声音喊了一声。

    宋昌站在门口回过头,疑惑道:“什么小子,下午我一直在花园看人下棋,你不是也一直在那儿玩手机么,你在胡说什么呢!”

    宋怡心中一惊,表情顿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