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台上,凡和平对峙着。平那皱着的眉头,似是在估算着为何凡能有如此大的把握;而凡那从容不迫的沉静、若有若无的邪笑,则是让得平更加如临大敌。
凡握一握拳头,感受着自己的肉体力量,脉搏间的节奏,血液的运行,深呼一下新鲜空气,念道:“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凡凝神注视着平,面对这个对手,他必须慎重而行。就在把全副心神放在平之上,凝神屏气之时,凡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他的五官好像被无限放大一样,当他把注意力放在听觉之上,他好像能够听到平的每一个呼吸,还有那些细微的动作,诸如平手心冒汗、脚指头略带颤动、心跳略快等等等…
结论,平有一点紧张!
凡他压根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能力,但他就是感受得到平此刻的状态。这就六根大定吗?答案自然是不,所谓的六根大定,是指自己能够完全操控六根,可以自行闭合,做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而此刻的凡才不过侥幸能够掌控,把六根的作用无限放大!
三长老再次强调规则:“运起灵气者,判败;跌下擂台者,判败; 无能力战斗者,判败; 先投降者,判败; 胜方一律不得再追击,违者,判败!”
“兄弟阋墙,无人想见;点到即止,适可而止,违者重罚。”三长老说毕,便再次站在一旁,大手一挥:“开始。”
平没有率先进攻,而是摆出那风度翩翩的模样,缓缓解去那系在腰间的长剑,放在地上。
“这小子还装,十一岁之龄,里面装着可不象是十一岁的心智。”平心中狠狠地鄙视着凡。
不过在众多弟子面前,应有的气度还是要装的,只见平摇了摇首,友善地笑了一笑,大方说着:“呵呵,兄弟之间的切磋,总不能见血啊。”
“哦,是么,二哥你真有大家族弟子的风范。”凡虽然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有点想作呕的感觉:“her fuker,装啊,你继续给本少爷装。”
两人那无营养的寒暄听得台上台下众人十分不解,在家谁都知道两人不咬弦;此刻却展示出一副血浓于水的温馨气氛,叫人惘然。
“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咯。”凡猛然进攻,一个箭步配着肘击就是朝着平的脸门攻了过去。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平见招拆见,一个拳头便迎了过去,与凡的手肘硬碰硬。他还真的不信,凡的身体有自己的坚硬。
“格嘞”一声自平的拳头传出,两者相撞一下便是倒退。平脸色一变,右拳的动作变得有些不自然,看着凡略为震惊:“这家伙…”
“哼,本少爷每一天晚上都与百年老树和花岗石对撞,锻练身体,我还不信你的身体比它们硬!”见一招得效,凡乘着气势如虹,提身一动,一肘再次狠狠地攻了过去,趁机拿下平。
平也不多想,一掌便是击了出去,劲风随掌而至,接住凡的一肘。正当平要驳下一招的攻势时,视线一转,凡已至平怀内,对着后者邪魅一笑,过肩摔一使,把平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见到平躺在地上,可把台上下众人都吓呆了。
“这还是武徒六段吗?武徒十段还走不过他三招。”台下议论纷,落在平耳中,那是何等的讽刺以及羞辱,平一时间脸色变得涨红。而他心中也是有了一点的懊悔,怎么会答应这种比试。
震惊的可不止是台下众人,就连家主以及大长老都瞠目乍舌。活到这个年纪,也见过不少场面,就是没有见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表现。虽说两人都有预感凡不吃亏,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落如此结果。
凡到底是有多辛苦,才可以在六段之境锻练得到如此精壮的身体?
“好!”清扬拍案而起,案上茶都泻了不少出来。凡的表现他都一一看在眼中,精光大放,突然有点老怀安慰,眼角有点湿意。虽然不知道凡患上何等怪病,但能够不放弃,坚持着锻练自己的身体,此等心性,不敢说定成大器,但肯定必有小成!
自己也不愧对兄弟的交托!
“重心不稳,步法不灵,中门无守,敌攻难防。”凡丢下四句话,狠狠地当众羞辱了平一番。而他心中说别提有多爽了,近三年的锻练,可没有一晚落下,而此刻也终见一点小小的成果。不过他却不敢大意,依旧看着平的每个动作。因为刚刚平所败的,不止是那超越六段的身体质素,还有是大意地忽视了他的实力!
“啊…”狠叫一声,平拍地而起,对着凡又是一轮肉搏猛攻。如果刚刚台下众人的话只是羞辱,那凡的话简直成了他毕生的耻辱! 他那自尊不容得这一个小小的六段武徒来犯禁!
平对着凡又是一拳,却不料凡侧身一躲,顺势抓住平的手,再来一个过肩摔,又是把平给摔在地上。
“胸腹暴露,两肋开张,自身不严,敌易入侵。”凡依旧和善地说着这句话,束一束腰间的腰带,梳理一下头发,就似是一个老师一样,指导着一个学生。而只有凡自己知道,这些都是上辈子养父教自己的。
哎,一不留神,又想了上一辈子。昨日种种,今成皆我,切莫思量,更莫要哀…
“你…!”平的怒意此刻已到顶点,一个鲤鱼翻身,便是一个飞扑扑向凡之处。平再也顾不上甚么气度啊、招式啊,就像一个街头的古惑仔,跟着对方干架!
“歪头缩颈,其势不正。”
“前俯后仰,攻击无力。”
“开合无度,变化失灵。”
“空有灵气,尽是破绽!”
上一辈子的养父与自己对战时,自己可是每一招一式都刻在脑海里。凡,以最小的动作,破解平的招数。此刻的凡,看在家主、大长老还有小懒的眼中,就象是滑不溜手的泥鳅,让平连碰都碰不到他的衣服,更遑论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此番举动,看在二长老眼中,尽是冷意,平这一次可是把自己的老脸都给丢得七七八八了。
似乎感应到二长老那不悦的视线,加上平那一道气却是咽不下,眼见凡一次次地化解自己的攻击,自己犹如打在绵花之上,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他一个后翻身,落在远处并拾起自己的长剑。
“铮”一声,长剑出鞘,剑指凡,惹得小懒站了起来,想要下台阻止他。
不料大长老却是阻止了小懒,厉色道:“丫头,挑战可从来没有说不可用剑,家的规矩还不到你不守。”
自己虽是宠爱这丫头,但家规矩一日在,族内弟子毋能违。就连自己身为家大长老都不能例外。只不过自己也进入了就绪状态,一旦有危险,自己也能最快地救下了凡。
而小懒见大长老第一次如此凝重地跟自己说话,也不好有任何动作,只是暗暗发誓:“平你若敢伤凡哥哥,我必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