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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拜师白伐,人定胜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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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妖墓篇

    星绘沉睡了很久,不知为何,明明心中一直不安的做着噩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来,而且自己似乎也明白自己在沉睡。

    星绘一直在做一个梦,看到无数鬼影侵袭,起初星绘无论如何也无法挣扎,但星绘体内似乎有蓝光闪烁几下,星绘这才能在梦中移动,可无论星绘躲到哪里都会被鬼影找到撕碎然后梦又回到最开始。这个无尽的轮回直到星绘一头扎进一个瀑布里……

    不知过了多久当星绘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石屋里,石屋很简陋,看样子像是刚刚搭建出来的。

    星绘躺在石床上,白伐坐在他的对面笑呵呵的看着他。

    星绘看到白伐,立刻跳了起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白伐郑重其事的捋着胡子说道,“老夫要收你为徒啊。”

    “你之前不是说要做交易吗,怎么,威逼利诱不成,好家伙居然就想白嫖了,现在要强买强卖?我为什么要做你徒弟,我做你徒弟岂不是要什么事都无偿帮你做了。”

    “老夫观你根骨奇佳,性情也对我胃口,不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信仰,遇事有自己的判断,战斗时沉着又冷静,面对强敌也敢搏一搏,最重要的是你能不屈服于老夫的威慑……”

    “行,行,行,感情你之前跟我说的一大堆都是假的试探我?这样很有趣吗?…”星绘不耐烦的打断白伐。

    “呵呵呵…”白伐没说话,面带笑容,但周围已经出现冰气浮动。

    星绘又感受到了那股寒冷,浑身打了个哆嗦,话锋一转“这样很有趣吗?像您老这样的德高望重超凡脱俗师父不是区区在下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吗,您老早发话,我早给您磕几个,这事不就成了吗,真的是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星绘说完,屋内的冰气就散去了。然后白伐就又显得极具风范,仙风道骨的笑着,并且频频点头 ,有点自我陶醉的意味。

    星绘看他这一副模样,捂着脸生无可恋。

    ……

    星绘开石屋的门,直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小妖怪在忙碌,想必自己住着的这个石屋应该就是他们赶工出来的。

    星绘看着天上的太阳发呆,还在想这为什么有太阳,阿茶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端着饭食,把星绘吓了一跳。

    阿茶布灵布灵的眨着眼睛,对着星绘欣喜的说着:“小哥饿坏了吧,真是的,奴家那里多好呀,都怪阿玫那个死婆娘,硬是给小哥搭了个这么简陋的房子,害得奴家都不能时刻照顾小哥了,不提了,小哥快尝尝,这是奴家新做的拌饭。”阿茶在谈到阿玫的名字时还显得有些嗔怒。

    星绘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了一眼眼前的拌饭,黑乎乎血淋淋,想起来阿茶当初说的话,差点忍不住干呕,连忙说道:

    “那个阿茶啊,我现在还不饿,我觉得我在这里还挺好的,毕竟住你一个女孩子的屋子也不好,还有你送饭应该挺麻烦吧,以后需要吃饭的话你直接来找我,我来做饭,不然你把饭端到这里都凉了,而且我想教你些人族的饭菜做法,肯定都非常美味。”

    听到了星绘提及人族饭菜,阿茶眼睛直冒星星,完全滤过前面所有的话,“真的吗,小哥要教奴家做人族的饭菜吗,奴家曾经在打扫六族雕像时闻到过天上飘来香味,那真是比奴家本身香味还令人陶醉的香味,后来奴家问狐神大人,他说那是一个叫人族的种族做的饭菜,小哥真的会做吗!”

    星绘看着面前满脸期待的少女,有点无语汗颜,“当然会做啊,我本身就是人族呢。”

    …

    打发了白衣少女阿茶,星绘前往忙碌的小妖怪中搭把手,星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去干活了,可能就是单纯的想找点事情做。

    接下来一周白伐就没再找过星绘,星绘无所事事,便开始教山茶花妖阿茶做人族饭菜,和小妖怪们一起搭建各种建筑,并且参加小妖怪们的晚会,可以说是把酒言欢。

    经过对妖族的短暂接触,星绘感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在少女阿茶那里感受到了同龄人(其实我们阿茶已经百岁了)发自内心的温暖和令人无语的单纯可爱,在小妖怪们中感受到和谐团结的氛围,在平和舒展真诚的气氛内放松神经,这些都是星绘从小没感受过的。

    童年的灰暗和三年空白期使星绘对世界充满很大恶意,他从小接收的认知就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虚伪复杂的,直到如今,短暂的相处使星绘刷新了对很多事物的认知,星绘自小看到的古籍上介绍的妖族,无不都是畜生成精胡作非为冷酷嗜血,但通过这几天都相处,星绘现在觉得,和妖族相比,人族才是那真正的冷酷嗜血的无情畜生。

    第八天清晨,白伐带着阿茶阿玫出现在了星绘居住的石屋,此时的白伐,身穿银挂白蟒袍,头戴白金冠,拿着一把银丝浮尘,很郑重的叫醒了睡梦中的星绘。

    星绘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这一套装备,这阵仗,直接清醒了。

    然后阿茶阿玫两人不由分说的上来就给星绘整理着装。

    这是星绘第一次见到阿玫,高挑的身姿,冷峻的目光,魅惑又端庄的脸庞,直接和清新少女阿茶形成巨大反差。

    换好衣服后,星绘被白伐一个传送法阵带到了一个瀑布面前。星绘第一眼看到这瀑布总觉得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星绘看着前方的瀑布和眼前的白伐有些不明所以。

    白伐站了良久,终于开口,“你想好了吗,是留在此处,还是前往北陆,我并不强求。”

    星绘看着眼前的老头,一阵无语,这可真是一点没强求。

    星绘本来还一直在想离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北陆打拼,但在这里生活了一周后,星绘发现,这里的生活其实更适合自己,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牵挂,没有朋友,如今更是没有家,那何不在此安心的生活,管他是人是妖,是坟墓是大陆,能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地方才是真正适合生活的地方。

    “弟子星绘,拜见老师。”星绘也郑重的做缉。

    白伐转过身来,笑呵呵的抚着胡须,“叫星绘啊,好名字,你如今且随我修行,掌握本领后有何打算?”

    星绘懵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将来有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伐看着星绘,仙风道骨的说道:“今日老夫收你为徒,你且先不用想太多,一切事情水到渠成,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咳咳,我助你成长,你出去得帮我清理门户,杀掉仇家,并夺回我们妖族圣剑轩辕,带领妖族重临世间……”

    星绘汗颜,好家伙这可真是按照我自己意愿……

    白伐面对着星绘喋喋不休,说着说着居然逐渐面无表情,星绘看到他这个样子,脑后直流冷汗,直接不敢说话不敢动。但过了一会,咔嚓几声,白伐歪了歪脖子,长舒一口气,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哎呦,人老了干呆着不动就是容易关节生锈,就算现在浑身一缕烟居然也是这样,果然生死都在于运动啊,呵呵呵,我们刚才说道哪里了。”

    星绘看他这个样子,直接无语,这老头这个样子这可真是和传说中的嗜血残暴杀人大魔头完全不一样,就这是狐屠仙??这分明是糊涂仙……

    白伐活动活动身体,做了套异常妖娆的体操,活动开了,就又继续说下去“星绘啊,你要明白我为什么选择你,你可知人族的来历?”

    星绘还被刚刚老头的广播体操震惊,生愣的盯着白伐,好像在用表情说:你真的是冰狐神吗?你真的是狐屠仙吗?…

    白伐看他这幅样子,笑呵呵的继续说:“你知道吗,在过去,星族的地位无可动摇,因为天衍之术是‘天’创造芸芸众生时特意给众生留下的,是‘天’用来统治众生,支配众生的,众生通过此道法门了解天意,凡是违背天意的都不得好死。小子,你知道为什么史书只有万年内的记录吗,众生在万年前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如今无人知晓。”

    星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打起精神,“还请老师赐教。”

    白伐捋着胡子,“万年前的世界是上古时代,我只知道那时候的大陆更大,种族更多,万族间的比拼也更加残酷。在经年累月的相互倾轧下,天族独占鳌头,占领了以一片淡水海为中心的最富饶的地方,统治了这片区域的所有生灵。并用大量时间在四周设置各种地形气候屏障。…”

    “这不就是众生大陆吗?”星绘忍不住插嘴。

    白伐还是笑呵呵的,“没错。”

    “那现在那个天族呢?”

    白伐笑而不语,指了指自己。

    星绘一头雾水,直接疑惑。

    白伐转头看向瀑布,“天族后来分裂,天族的王族绝脉,没了主宗的传承统治者,余下的天族各分支完全互相不服,因为王族为了避免权力被夺,把天族的各个重要能力分开,分别传给各大分宗,因此当王族绝后,没有其他天族人能担起‘天’这一称号。然后,便是到了万年前,天族终于爆发内乱,很多分支被消灭,最后留下四个分支,分别是掌握管控的天星,掌握兵戈的天魔,掌握法术的天妖,和掌握欲望的天兽。”

    星绘恍然大悟,“那就是后来的远古四大族吗。”

    白伐点头。“众生受天意影响,其实都无法按自己的意愿活着,众生大陆中的生灵自降生开始,便入天道,此为冥冥之中有天意。”

    星绘似懂非懂,没有发言。

    白伐继续说道:“掌握天衍的星族开创之祖星祖死前曾留有最后的预言,这使人一生都无法离开权谋,争斗,欲望的冥冥天网终会被人力改变。最开始没人相信,直到祖龙出,八尾现,血翼展,终于,大陆上终于相信天意并不能决定一切。这三件事情都是六千年前出现的,当这三件事情的主人公都在五千年前以各种原因消散之后,新种族诞生——人族,人族族子不仅可以修习术法,掌握兵戈,进行统御,而且还满身欲望。”

    星绘看到白伐身后出现八条尾巴虚影。

    白伐继续说着,“于是,所有人所有种族都相信,人族必定会出现能改变天意一统大陆重塑秩序的强者,这便是人定胜天。”

    星绘看着白伐的背影,白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向瀑布施法,片刻间竟将整个瀑布完全冻住。看到静止的瀑布,星绘瞳孔慢慢张开终于想起来这个瀑布在哪见过,是在那个一直重复的噩梦中。

    “你,在我看来,便是那唯一可逆天而行之人。”

    空灵又激荡,苍老又激昂的声音传遍整个万妖葬墓。

    …………………

    一处瀑布前,一老一小,一魂一人,那一刻的画面仿佛和被冻住的瀑布一样停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