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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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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

    东方鱼肚白,清晨的第一抹光还没来得及进入小村庄,雄鸡嘹亮的嗓音已经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催促这还在梦乡的人们。

    清晨的横断山脉,沐浴在朝阳下,晨曦落在山林间,显得格外祥和。可是大家都知道,在这片祥和之下,随时会带来腥风血雨。

    苍山镇,位于横断山脉边缘,四周山峰呈怀抱之势,牢牢的把苍山镇围在其中。

    小镇的屋舍由石头堆砌而成,背靠青山,前有小河流过,正是做饭时辰,袅袅炊烟升起,与空气中弥漫的雾气交错,远远就可听见孩童嬉笑打闹声。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或许是清晨的缘故,湿润润的,光着脚踩在上面,清爽袭人。

    鸡鸣过后,从小镇各个方位,开始涌出一大波人影,叽叽喳喳的往镇中心赶。

    “哞——”

    起早的老农扛着犁,赶着老水牛,准备趁饭熟之前做个早活。

    “早呀,王爷爷,王爷爷”

    成群结队的小孩打着招呼,蹦蹦跳跳的从老水牛身边溜过,更有调皮捣蛋,戳了戳牛鼻子,一下子跑远了。

    老牛也不恼怒,习惯似的拍打两下尾巴。老农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皱纹更灿烂了,乐呵呵的的笑看人群散开。

    “老二,太阳都晒屁股咯,上课要迟到了……”

    皮肤黝黑的老农,吧唧吧唧了两口旱烟,顺手往犁上一敲,剩余的烟灰便纷纷扬扬落下。老农回头看了看家门口,没有丝毫动静,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吃土的命呐。”

    叹了口气,老农把磨得锃亮的烟杆放进怀里,赶牛下了地。

    小镇中心,不同于其他岩石结构的房子,这里单独开辟了一块场地,一栋独立的木屋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这就是唯一的教室了。

    “又迟到了……”

    望着眼前的教室,林四处张望后,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往窗户的位置挪动。

    “王德发,你又迟到了,这次是老水牛不吃嫩草了,还是你家母猪产仔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严厉,刻薄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哈——哈……”整个教室里瞬间充满的欢快的笑声。

    “机会难得,就是现在。”

    趁着老师训导,同学看戏,林双手撑着窗户,熟练的翻了进去,整个过程行流水,没有一丝失误。

    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完美落地,没产生一点声音。

    安静,绝对的安静。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连教室里的呼吸声都停滞了。

    四目相对,林有些无奈,本该在门口训话的老张,出人意料的堵在了窗口。

    “老师,老二家猪昨晚产仔,我和老二守了一宿。”

    林直视老张目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张气得直跺脚,可惜没有胡子,不然怕是胡子都吹飞起来了。

    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加上老王最近逢人就说猪快生了,老张也就信了三分,就此作罢。

    “老二,记得好好谢哥。”

    教室最后一排,望着旁边身高一米八,体格壮如牛的男生,林笑道。

    “肯定的,哥,等小猪仔断奶了,我给你送一个过去。”一脸憨厚的老二挠了挠头,向林递过去感激的目光。

    母猪确实产仔了,老二也守了一宿。不过老二为人憨厚,不善言辞,更别说是解释了。

    林翻了个白眼,笑呵呵的望着老二。要知道老张是出了名的严厉,主张棍棒教育,还得到了小镇老辈的认可。虽说的确是产了小猪仔,可没有自己的一番折腾,一顿板子是跑不掉的。

    老二自然就是王德发了,家中排行老二,大家都习惯叫老二。家里全部都是目不识丁的,老李和老张没来之前,所有人都大字不识几个,少有用名字称呼的。

    老王希望后代儿孙能有一个好的未来,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问老张讨了许多寓意深远的字。

    通过排列组合,王德发就这样诞生了。按照老王的意思,以后一定可以挣大钱,然后能娶个漂亮媳妇儿,传宗接代,老王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交代了。

    自此以后,逢人便说自己取名字有一手,还经常帮忙别人家小孩起名字。

    “好了,大家安静,今天我们继续讲灰烬之地。”

    老张清了清嗓子,嘴和手并用,一边在教室前的空白木板上书写,一边开始讲述。

    木头燃烧过后的木炭,成为了老张的笔,黑色的痕迹在木板上划过,描绘出半张粗糙的地图。

    横断山脉位于地图西南一角,和大面积的空白地带相比,看起来毫不起眼。

    灰烬之地,就是空白地带,严格来说其实不是一片地域,而是大半个世界。

    世界原本五彩斑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半部分世界如同被燃烧殆尽的纸屑,变成了灰烬,没有了生机,不再适合人类生存。

    灰烬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人类就像是被遗弃的族群,被丢弃到了地狱里。魂兽开始走上舞台,成为了主宰者。

    从此,人与魂兽开始了无休止的拉锯战,直到十万年前人类参照魂兽独特的天赋技能,发现了属于人类的进化方式,人类才逐渐从灰烬里面开辟自己的立足之地。

    十万里横断山脉就是其中之一,人类可以生存的地域。

    问道天地,逆转乾坤。

    人类开始以星星之火燎原的姿态,从枯槁的草木,开始在一个个不同寻常的春天,长出嫩芽,变得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