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与付出永远呈正比，小鬼金液的药效强大，耗费的君王之息也是笔不小的数目，若是当年就算把所有小鬼都强化一次耗费的能量对莫伢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可如今他藏身的这块指甲盖大小的魔星和原来一整块陨石相比也是九牛一毛，君王之息产出少的可怜，指挥惯千军万马的莫伢尽力压制也依然随口就是一个巨鬼班的编制，这几乎就要耗尽索格拉一个月的配额供给，但索格拉也没法说，谁让莫伢是他主子呢？只能默默接受安排。
在和索格拉一番“亲切友好”的问候后莫伢又在领域内停留了三天安排其他事物，当他返回东离世界时发现已是黄昏所处的地方竟然是街道，前方是正往前奔跑的安佐，在安佐身旁还有一个十四岁身着麻衣不断咒骂李芳元的少年，褐色的短发，后脑一根及腰的细长单辫被快速奔跑产生的风吹起在半空飘荡，待莫伢切断与安佐的精神联系隐藏身形后飘到二人前方再看，由于营养不良导致少年面色有些泛黄，但凌乱的留海下一双晶莹剔透的淡红琥珀眸子炯炯有神，看着前方的目光显得很焦急，两颊处是由耳垂到嘴角的大红獠牙图案彩绘，张开喘气的小嘴里还有两颗小虎牙，与彩绘相互映衬狂野之余煞有几分可爱。
这人莫伢认得，是李芳元的妹妹李秀空，总是一副男儿打扮使得镇上除了安佐他们几个人外大都把她当是李芳元的弟弟。
体质虚弱是法师的通病，过了几年牧师日子养尊处优惯了的安佐也不例外，这跑了一路他已是面色通红气喘呼呼，但脚下的步子从没停过，他先前还在给猎户治疗外伤，李秀空到安佐家打听到他的消息风风火火闯入猎户家里找他说李芳元昨天一晚上没回家，今早听人说李芳元去了教堂，这都快黄昏了还没回家，八成是偷东西被逮到，她赶紧找安佐去跟杜源求情。
这天是临安节，所有人都要与家人一起度过，修士们都放假了，教堂内空无一人，安佐和李秀空直奔二楼杜源的办公室，一进门李秀空就开始作揖道歉道：“主教大人，我求求您放过我哥吧，他已经知道偷东西是错的了。”
见两人闯进来坐在桌前办公的杜源也是一愣，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来看来者是李芳元的弟弟，沉着脸回应：“错了？他没错，他偷得很对。”
听杜源这么一说不光李秀空急，安佐也急了起来，看来李芳元偷东西是坐实了，听杜源主教说话的语气很明显这次偷的还不小，他虽然不喜欢李芳元小偷小摸还屡教不改的德性，但那毕竟是他的好兄弟。况且他们家就只有俩兄妹相依为命，李芳元要是被抓进牢里他妹妹怎么办？
安佐的口才始终比李秀空好些，喘口气儿平复气息，理理思路开口道“主教大人，我一直在劝李芳元放弃偷窃，他的身手一向很好，晚上就跟影鼠一样谁也逮不着，这次会被抓住说明他偷的时候心里不果决已经在怀疑自己的作为是错误的，他父母死得早，家里只有兄妹二人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小时候做不了什么大活为了养活妹妹才会行窃，这偷盗犹如赌博，一旦沾染就会上瘾，几年下来已经成了习惯，他现在长大了有能力做活路您要他改行也得给些时间呀，这几天他已经在镇口给人卸货帮工，眼看作恶者就要弃恶从善了，您再给他一两次机会行吗？”
听安佐说完杜源放下笔摇了摇头道：“我倒祈求圣灵希望他这次没被发现。”
李秀空是急的直跺脚，安佐也是焦头烂额，看样子主教是气得不轻在说胡话：“主教我求您就别说气话了。”
杜源突然意识到他们似乎有什么误会，这时办公室的门悄悄打开一道缝，李芳元偷偷溜了进来，安佐找杜源是常有的事，他看见妹妹在这里倒是吃了一惊：“秀空你怎么在这？”
看到来人是哥哥李秀空一拳打在他头上插着腰说道:“你还有脸问？”
“你们有矛盾待会儿再闹，李芳元，你发现什么了吗？”杜源起身凝重地向李芳元询问起来。
杜源的反应让安佐和李秀空也明白事情和他们想得似乎不太一样。
李芳元摸摸头上的包，向前一蹿坐到桌子上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道：“好茶！”
杜源既没有怪也没有催他，因为李芳元胸口起伏很大，两脚都在颤抖。
“龙脉的先遣军已经占领了镇北四十里处的林家村，这批东西就是往那送的，而且……”李芳元又灌了一口茶，他一天奔袭八十里路实在是太累了。“这东西一共有一百把，似乎是法师的装备，威力可大了，我看见他们有个军官拿起来捣鼓一下他前面二十米处的村民胸口就开了一个大洞倒地上死了，那血咕噜咕噜地直往外冒。”说到此处李芳元还比划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龙脉人发现少了两把已经满村子在找，我索性又顺了一箱。”李芳元恢复得很快，他六岁的时候还因为偷猪肉被屠夫拿菜刀追了两个村呢，两口茶几句话的功夫就恢复的七七八八跳了下来闭上眼从灵海中取出一口箱子，安佐和李秀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这一只刻有龙脉长龙图文的大铁箱子，就连跟在他们后面的莫伢也在琢磨着箱子里是什么东西，竟给他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要不是灵海不够大，我还能多拿几箱。”嘀咕着李芳元打开了箱子，箱子一开莫伢瞪大了眼，这竟是一箱手枪！
“这怎么用呀？”李秀空拿起一把在手中查看。
“我也不知道，龙脉人管这叫魔动枪，我昨天晚上去三不管找‘肥羊’的时候碰到他们在哪挖，看这魔动枪枪身漆黑挺帅气的就偷了两把，我看他们就这样轻轻一扣……”李芳元举起枪往头顶一扣扳机。
“砰！”的一声，天花板就开了一个大洞，李芳元咽了口唾沫，路上的时候他可是把这玩意儿对向自己扣过扳机的，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不过也纳闷了，这枪他在路上就扣过扳机，可一直没响动过，怎么这一次它就能用了呢？
安佐和李秀空是惊奇，莫伢在思索在哪见过这玩意儿，杜源则是两眼放光，拉开抽屉从里面的两把魔动枪中拿出一把，对着窗外开了一枪，漆黑的能量弹离膛而去打死窗外一只鸽子。
杜源拍案叫绝，“做得好！我给你记大功一件，明天就给你和你妹妹安排工作。”
李芳元却是没理会他，两手一伸一探主教手中和抽屉里的枪就到了他手里，一把扔给安佐，自己拿着一把，一脚踩上箱盖把箱子关上，算上他妹妹手中那把一共有三把在外面，剩下的魔动枪全在箱子中。
“这箱子里一共十七把魔动枪，一把一个金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芳元对着杜源老头右手搓着手指。
“李芳元你在做什么？”安佐喝道，李秀空也在指责她的哥哥。
“李芳元！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这些武器本就该上交给国家，你还向我要钱？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良心？！”杜源一拍桌子怒斥道。
李芳元点了点头，右手还在搓着手指，但还是把脚从箱子上移开，众人松了口气，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他们几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李芳元脚边的箱子消失，左手里的枪对准杜源的脑袋。
“老头子你最好别念咒，不然我会忍不住想试试到底是你的嘴快还是我手里的枪快。至于你有没有钱？呵呵，今天小佐在这，为了你们师徒和谐我不揭你的老底。”李芳元冷冷地道。
“李芳元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主教是我们的长辈啊。”安佐向前想扑向李芳元却被李秀空一脚绊倒随后制住双手捂住嘴压在身下。
“对不起了佐哥。”李秀空低声道歉。她哥哥平日就爱财但仅限小偷小摸，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必然真有大事即将发生。
“李芳元！你这么做对得起养育你的邦国吗？”见势不妙杜源打起了感情牌。
“养育我？”李芳元狐疑地念叨这三个字，随即轻笑道“真搞笑，我还说当着小佐给你留点面子，谁知你给脸不要脸！我四岁那年镇里闹瘟疫怎么不见你救救我爹娘？我爹娘一死家里的两亩地成了吴三狗的财产怎么不见你说话？五岁那年我兄妹二人饿得半死来到教堂怎么不见你施舍？”李芳元话音越来越冷。
“那个，那个你有所不知，一切都是误会。我杜源虽有救世之心但无奈仅有绵薄之力呀。”杜源叹了口气解释道。
“别给我扯这些，我亲眼看到你嫌弃我父母手里的钱少让潘明那狗东西把他们赶出教堂！”李芳元愤愤道。
“当时我体内圣光已然耗尽，赶你父母离开教堂完全是潘明个人所为！”杜源推卸起责任。
“哼哼，那你怎么解释吴三狗放在你桌上的钱袋？”枪口离杜源脑袋近了些。
“冷静！”杜源连忙喊道：“那是吴三狗私人行贿！我并没有接受那笔钱。”
“哦？”李芳元直接把枪口顶在杜源脑袋上，颤抖着手随时可能走火！“我这辈子第一次行窃是在我妹吃完家里最后一块干饼后，那天我拉住你的袍子求你赏我们一口救命粥被你拒绝，你说你可怜我们，但教堂也没有多余的粮食，那时候你真的很慈祥，哪怕我快饿死也没想到怨你，直到当晚潜入你办公室看见你桌上放着一只烧鹅……”李芳元徐徐说完，杜源猛地一颤。
“你记得吗？当时你伸手擦去头上的水渍以为是漏雨了，但那是藏在吊灯上的我流的口水。”李芳元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吊灯，那吊灯上有一圈轮盘，藏上个孩童的确没问题。
“误会……”杜源好像还想解释些什么。
李芳元摇摇头，手不再颤抖，稳稳地拿枪抵着杜源脑袋“这些往日旧账我通通都可以当做误会一笔勾销，但你必须给我解释七年前你四十岁的侄子把我妹妹拐到教堂要羞辱她时怎么不见你制止啊！！”
安佐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李秀空在发抖，几滴热泪落在他头顶，仔细想想，八岁那年遇到秀空时她还穿着条破裙子，从那以后就一直是一副男孩子打扮，还在脸上画了獠牙图案。
“我，我侄子跟我说那，那是她自愿的。”杜源满头冷汗生怕李芳元一激动扣扳机。
李芳元咬着嘴皮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万万没想到杜源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你要庆幸那天的事情被我安兄弟撞破，若不是他与你侄子缠斗的声音被信徒们听到我妹妹的清白就给那流氓毁了！”
李芳元喘着气平复又涌上来的怒火，“实话跟你说吧，龙脉的人已经开营拔寨往虾米镇赶来，最迟明早就会赶到，只要你拿出十七个金币我就和我妹妹永远离开虾米镇，那些陈年旧事将永远烂在我肚子里，而你还能得到十七把魔动枪来抵抗龙脉帝国先遣军的进攻，撑到萨里斯援军的到来完全不是问题。大家都是聪明人，相信如何取舍用不着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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