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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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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微笑,伊尔温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反正我也快死了,早去晚去都无所谓的。”

    “那就趁着还没死透,快点说出你知晓的一切吧。”蒂莫西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你知道的东西能够拯救到别人,我们可以考虑让你继续活下去。”

    “你再说一遍!蒂莫西·罗娜,是‘你’,还是&039;你们&039;?!”处于弥留之际的伊尔温莫名被激出了成吨的怒气。

    蒂莫西小小斟酌了下,回答道:“只有我一个人。”

    前一秒的狰狞面容仿佛幻觉般消失了,病态的笑容又回到了伊尔温的脸上,“那你打算怎么让我继续活着?把心脏喂给我吃吗?!哈哈哈,我可只吃新鲜的!”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明明都说了,我是一颗弃子。现在你却又想在一颗弃子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蒂莫西,你的言语和行为总是那么的矛盾。”

    “的确是我的不对,弃子——伊尔温。”

    “不要浪费口舌了,你从我这什么都得不到,趁我还没有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蒸发掉,杀掉我吧。”

    “如果不是清晨的光,你就死不掉?”

    蒂莫西不但没有结束伊尔温的生命,她还对着伊尔温的身体释放了很费魔力的治愈术。

    “没用的,你也看到我现在的身体了,这种法术用了和没用一样。”

    “那……这样下去你还能坚持到天亮吗?”蒂莫西“亲切”地问道。

    “什么意思?”

    “你现在这么有活力,时间应该足够了。”

    蒂莫西扒了扒伊尔温的右眼,然后半跪在地上,开始画起了一些基础的法阵。低等法阵的种类都很好区分,看到她绘制时使用的方法和材料,伊尔温便立刻断定,那是和灵魂有关的简易魔法阵。

    “你在干什么?蒂莫西,杀了我!快!在天亮前杀了我!”伊尔温罕见地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你在求死?”蒂莫西伸了个懒腰,罕见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身体都变成这样了,你还会害怕什么呢?你刚才还说连下地狱都不怕。”

    长时间的战斗早就耗尽了伊尔温的精力,他愣了一会,虚弱地喊道:“蒂莫西·罗纳!这样对你我都没好处!”

    “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就别想这些了。”蒂莫西用劝孩子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

    “你不如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堕落。”

    “当然是因为……我……我……她……”直到这时,伊尔温才发现自己的脑子被动过了手脚。

    蒂莫西失望地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了下来,“伊尔温,时间不多了。”

    “快跑!蒂莫西!”伊尔温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用最后的气力嘶哑地喊道,“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一直在燃烧着的圣焰蓦地熄灭了,四周的空气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蒂莫西把伊尔温的身体拖到了法阵之中,并注入了魔力。

    “只有弱者,才会一味的逃避。”

    “蒂莫西!现在的你拯救不了任何人!”

    感应到了大量的魔力,法阵缓缓启动,把伊尔温的灵魂禁锢在了原地。蒂莫西举起了右手,对着他施放了自己自己最擅长的魔法。

    “黑暗永远是淹没不了光的,无论你怎样蒙蔽世人的双眼,不应存留于此的事物,终将会被驱逐回地狱里去。”受到了咒语的影响,空气中残留的某种能量以一种特殊的排列,聚集到了蒂莫西的右手上,与她的意识连接了起来。

    “绯恩娜,净化。”

    蓄力已久的魔法化为了强烈的光芒,完全吞没了伊尔温,也吞没了他痛苦的嚎叫声。蒂莫西从他那腐败了一半的脸上,看到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放心吧伊尔温,现在看来,你根本到不了地狱。”她用独特的方法安慰道,“在那之前,你的灵魂就会溃散掉。”

    明明都和头部分开了,伊尔温身体的残骸竟也受到了这魔法的影响,怪异地跳着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身体里的某道禁制终于被打破,被囚禁在他身体里的灵魂争先恐后地闯了出来,带着怨恨的情绪扑向了身在法阵之中的他,在触碰到法阵的魔力后,全部溢散在了空气中。

    “呼——”蒂莫西松了口气,停止了手中的魔力供给,看着奄奄一息的伊尔温,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伊尔温,你已经好好赎过罪了。活着的感觉怎么样?”蒂莫西走到了他的身旁,说道,“没有了那些灵魂的诅咒,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原样了,接下来只要接上就行了。”

    刚从痛苦的深渊中逃离的伊尔温根本没有听到蒂莫西的话,他只是怜惜地看着对方,不停地重复着:“小心……魔法……三段……”

    “别说话,我这就把生命借给你,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蒂莫西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话里,她一边看着伊尔温流到地上的血,一边用剩余的全部魔力释放了最高等级的治愈术。

    奇迹出现了,那股由魔法排列而成的奇异能量激发了伊尔温身体中的全部潜能,他的两部分身体诡异地连合了起来。

    “时间刚好。”蒂莫西握着伊尔温的手,望着远方的天空,眼中闪着早已消失多时的希望,“我可以用魔力持续维持着你的血液流动,到了等到了钥之音教堂,你就能靠自己活下去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先是照到了蒂莫西的脸上,然后缓缓照到了她身旁的男孩身上。

    蒂莫西被推开了,才刚刚恢复了一丝活力的伊尔温在推开她后不顾一切地大喊道:“快滚啊!”

    在阳光的照耀下,伊尔温燃烧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就说不出来话了。

    “不可能……为什么?”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蒂莫西呆在了原地,她无法理解,为何本已得救的人会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她颤抖地从怀中掏出能够快速恢复精神力的药水,将瓶中的液体全部灌到了嘴里,然后将瓶子一把捏碎掉。

    “对不起……”她走上前去,用魔力凝实了一把骑士剑,直接砍掉了伊尔温的头。火焰熄灭的那一刻,伊尔温的灵魂也几乎彻底被湮灭了。

    “啊啊啊啊啊!”蒂莫西迎着光,跪在地上恸哭了许久。就当绝望逐渐包围她的时候,她发现空气中残留着的一丝灵魂竟然有了特殊的变化。

    “伊尔温?”

    回应她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人头。那个除了长相和伊尔温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怪物咬穿了挡在面前的光壁,也咬断了蒂莫西的脖子。它啃噬着蒂莫西的血肉,嘴里不停地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响。

    它,在笑。

    天使的羽翼沾染到了蒂莫西的血液,一片羽毛缓缓脱落,数不清的光幕无声地弹开了她周围的一切不洁之物。然后,蒂莫西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光幕的中心。

    “哦?是真的天使?”被弹到远处的怪物浮在半空中嘴部不停地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一把骑士剑凭空出现,穿透了它的头盖骨,将它钉在了地上。

    蒂莫西瞪着那怪物眼中愈来愈弱的灵魂火,声嘶力竭的呐喊饱含着仇恨:“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揪出来!异教徒!”

    “哈哈哈哈哈!随时恭候。”躲在暗处的恶魔欣赏着蒂莫西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不过,你没发现自己眼神和你的羽翼有些不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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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另一片白云下,老车夫布莱德连夜赶马,在强冲了多个关卡后,终于在天亮时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代价是奄奄一息的新伙计和斯希尔那红肿的屁股。

    “布莱德!狂风之主布莱德!”斯希尔激动地问道,“终于到了吗?”

    “还没到。”

    “那前面不是教堂吗?”

    “对,那里就是钥之音。”老车夫揉了揉疲惫的肩,“但是我们还要等等。”

    “只要能不赶路就行了。”斯希尔捂着屁股说道,“还等谁呀?快到里面让牧师来给我这施放个治疗术!”

    “等一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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