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去吧,吾儿,茶国若是敢对你有一丝不利,我边军的十万儿郎踏平他茶国。”
大将军语气豪迈,仿佛一位送儿子上战场的父亲。
而他们而这副“慈爱“的嘴脸却与当初让我去“和亲”的正义凛然极副反差。
仿佛我又成为了大家的骄傲,而满嘴道德堆满假笑的他们,连同他们要我做的事情一起。
让我恶心。
他们亲昵熟络的语态让我恍若隔世。
是啊,上次被众人拥簇,已是六年之前的事。
一样的前呼后拥,一样的寄予厚望。
而这次,他们只是想让我死罢了。
我是大将军的儿子,论身份或者论惯例,怎样都不应该是去“和亲”的最佳人选。
没有人会理解一个这样荒谬的决定。
而这决定却不可能是心血来潮,一切都已谋划良久。
梦国尚武,与茶国世仇,两国曾连年征战,规模不大却也摩擦不断。
多年前一场大战之后,两国竟难得偃旗息鼓,未再互相攻伐。也算是有些机会修养生息。
而已休战数年的梦国,伴随国力的重新强盛,国王不再甘心现状。
现在要我前去“和亲”。而此次和亲,不过是梦国想要挑起战争的由头而已的
为什么是我?
把少将军置身敌国,去成为他们的人质?
这听起来荒谬的事却也有迹可循。
因为在他们看来,讽刺的来说,被当人质我有经验。
这份耻辱梦国人需要让我用生命去洗刷。
而我的死亡又是重新发起战争最好的借口。况且相比我活着,这样“有用”的死去无疑是他们更想要的方式。
一石二鸟。
作为边军大将军飞恒的的养子,飞!怎会沦落至此?
马车驶上街道,看着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周围的一切渐渐远去,嘈杂远去,我更能听见自己的内心。
眉目轻合,过去便在脑中慢慢展开。
我的从前并不平凡,相传我的降世,是在当年古战场旁。
伴随而来的异象便昭示了我注定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风骤变,远山一道亮光划破长空。遥遥便可见浑然天成的光球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坑。
细细观察,便可见那光球渲染着半黑半白的光晕,两色互相交错却又互不渗透一丝,倒是显得互相更加纯粹。
球体发出的光线温润宽和却又似乎充满危机。
这次异象,惊动了恰好带队巡逻的的将军长女,飞怜。也就是我的大姐。
她感知能力极为敏锐,在安顿好队伍光球之后,便一人像古战场方向袭来。
她惊叹于光球的竟富有生命力,手掌一挥便将功力慢慢笼罩光球,细细探查。
功力化作光雾渐渐笼罩光球。飞怜慢慢闭上双眼,似是在等待什么。
一晃就是数十日。
在被功力庇护这么久后,光球渐渐显现出了一道裂缝。
而飞怜脸色却突然苍白,光雾骤然收回。
又见她银牙一咬,一声清喝,阵阵光雾凝成数十把光剑,裹挟着惊人的力道便向光球刺去。
然而在光剑尚未抵达球体之前,球体周身环绕的一黑一白却像受了极大吸引一般卷入球体中心。球体消失的速度极快,只在一息之间,黑白光晕便消失不见。
球心处端坐一孩童,似乎是二岁左右孩子的样子。
眉目低垂,像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
飞怜来不及收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光剑刺去。
那孩童便是我。
大姐后来告诉我,那光剑在于我身体相接触的一刹那便消失不见,而我也像是没有收到攻击一般,毫发无损。
当时她能感觉到那个光球并无恶意,并且她也感觉得到光球中似乎在孕育一物,便有心呵护。不曾想到却在光球裂缝之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她感觉到了毁灭的气息。
这种威压让她几乎本能的想要攻击,却未曾想却是一个孩子。而那道威压也随着黑白两道光线消失不见。
后来我被带回将军府后,大姐向大将军隐瞒了此事,解释我只是城中巡逻时偶遇的孩童,生的欢喜,父母在战争中走散,想认下我这个弟弟。而大将军座下无子,便顺势收我为义子。
自此以后,世人渐渐都知道边军有了一位少主,却在后来名扬天下的少将军。
少年英雄,鲜衣怒马?
当然不是,名扬天下还有别的方式。
至少在梦国的百姓眼里,我因为贪玩幼稚,在两军对垒的关键时,竟私自出城。原本被大家盛传为武学奇才的我,又竟被茶国活捉。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抓住机会的茶国以我为饵摆下了阵势。
那场战争使两国都死伤惨重,所以我便成了两国人民的唯一的共同仇敌。
派我去“和亲”,也是对茶国的侮辱。而这对于茶国来说,这也是我唯一的价值:替前人开启他们本应该早就胜利的战争。
如若不是大姐他们的嘱托,我又怎肯受此侮辱。
关于这一切,都要从那场战争说起。
彼时我还是得意少年郎,无论茶国或者梦国,世人皆知边军大将有个十二岁少将军,少年英雄。
茶国当时有十三普将,其普将之首,名叫劫。他的的首徒,立,更是被称为年轻一辈第一人,被看作劫的继承人,全国上下都对于他给予厚望。
一如茶国百姓看待当时的我。
盛名之下他愈发膨胀,接二连三的胜利也让他有理由睥睨同龄人。知晓茶国也有我这号人物,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扬名立万的机会。
茶国有十三普将,而我梦国亦有以我大姐为首的梦州十七骑。掌握着十七种能力,威名远扬。
他普将可以教出此等人才,我梦州十七骑又怎会屈居人下。
十二岁自幼便跟随梦州十七骑学艺的我更是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战力。
十七位师父皆对我无所保留,我更是通晓他们的能力,当时更是年纪轻轻便能融汇贯通风师父的六字风诀。
在两军暗自较劲之时,立在城下摆下比武台,签了生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