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
赵知年迎了上去，然后从怀里抽出抄好的那几本书，递了过去。
后者随手接过，然后便搭着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刚才和你攀谈的那位姑娘是谁啊？”
赵知年心里一紧，他这位朋友家里富庶，很小开始就在女人堆里打滚了。而且，对于女人很有一套。
他不想将纪姑娘的事告诉对方！
但纠结片刻，他还是没有说谎，但也没有将一切道出。
“我、我只知道她姓纪，其它，也了解不多！”
“你们怎么认识的？”
杜明文一脸迫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曼妙摇曳的身姿和完美的侧脸已让他无限向往。
在这山阳城，也算见过不少女子，但能有如此风姿的却是寥寥无几。而那几人，都是他招惹不得的存在。
“就一次偶然，那天下雨，我在青河桥上把她们撞了！”
“你这家伙，可真是唐突佳人！”
赵知年幸灾乐祸道，然后甩着书在手里一敲：“那酒葫芦可是小店家那里的东西，瞧这两姑娘的模样，定不是第一次购买了。”
“走！”杜明文拉着赵知年朝自己家里走去。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就到了杜府。
“年兄，还需你帮上一个忙！”
“杜兄请说，知年能做到的绝对尽力而为！”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我把刚才那位纪姑娘的面容画出来！”
赵知年一下子呆住了。
“你要这干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让我家的下人去蹲点然后探查出这位纪姑娘的信息啊！接着，就可以制造一系列的巧合和偶遇，摘下芳心！”
杜明文陷入自己的遐想中，嘴角露出一抹淫笑。
赵知年心里极不舒服，但他也没有理由不画。
“赵兄？”见他呆住不说话，杜明文有些疑惑。
“我才疏学浅，若是不像，还请杜兄不要怪罪！”
“赵兄太过于自谦了！”
接过纸笔，赵知年一笔一划的画了起来，而每画一笔他心里就难受无比。
待画画成，杜明文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过，只匆匆看了一眼后，他便郑重将画守好交给一旁等候在此的下人。
“这幅画找城里最好的几位画师给仿着画出来，然后分给他们，去给我在酒栈一间以及青荷桥附近蹲守着，若是探明了这位纪姑娘的信息，少爷我重重有赏！”
下人领着画，一脸欣喜的走了。
“真是麻烦赵兄了，走，去书房！”
“不必了，杜兄，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给杜明文反应的机会，赵知年就朝院外跑去。留下不解的前者，满是疑惑。
走在巷子中，赵知年越走越慢。
我到底该如何对纪姑娘说呢？
他有些苦恼，直接揭穿杜明文的真面目，行倒是可行，但对方待他甚好。抄书这种事，有的是比他快比他好还比他便宜的人，对方却选择了他。为此，他一直都很感激。
这般不道义的事，他却是做不出来。
再者，杜明文家里富庶，虽然有些风流，但对待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子甚好。要钱给钱，要名分给名分，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对于穷苦人家的姑娘来说，也是了不得的位置了。
固然，他不觉得纪姑娘会为金钱折腰，但住在这条巷子里，又能多有钱呢？而且，父母都不在，总要找个依靠的。
站在纪灵韵门前，他纠结着，迟迟也伸不出那只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门开的声音惊醒。
“你站在这里干嘛？”
“没、没什么！”不知该怎么说的赵知年下意识想要逃避，转过身刚一迈开步子，整个人就向下栽去。
却是站的太久，腿麻了。
纪灵韵连忙将他扶住。
片刻之后，两人相对而作。
“说吧，有什么事？”
“我……”
赵知年欲言又止，但看着纪灵韵脸上的无奈，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勇气。
“纪姑娘，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为自己斟茶的对方、为自己解惑的对方、为自己的迂腐无奈的对方……
无论是哪一个纪灵韵，他都不想失去。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对方，就算是对他有恩的杜明文也是如此。
“虽然我现在没什么出息，但我一定会考取功名出人头地的！我、我希望纪姑娘你能等着我！”
“也、也许就算如此我也比不上某些人，但是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我只会娶你一个妻子，不会再纳妾，还请你相信我！”
赵知年说的几乎是语无伦次。
纪灵韵却是笑了，或许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但当愿意让对方走进屋子，不辞辛劳的为其解惑，就说明，她已经对这个出身贫苦但勤奋和父亲相似的书生有了好感。
她也能感觉出来，对方自己有意思，只是没想到今天对方就说出来了。她本来还想着，至少要在等上一段时间。
答应的话到嘴边，过往的记忆也同时在脑海浮现，她迟疑了。赵知年以为是他配不上她，但其实是她配不上对方。
略微思索后，她说道。
“那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不过先给你说一下，若他日你真考取了功名，不得入京为官！”
“我答应！”赵知年迫不及待的点头。
“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注定你永远无法位极人臣！永远只是官场一颗微末的棋子……”
赵知年不答，只是傻傻的笑。尽管对方没有答应他，但没有拒绝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他是有点呆，但不傻。
纪灵韵无奈叹了口气，也没心思再做试探了。
“你要去京都，只会被那些人精玩死，记住我这句话！”
“嗯！”对于她的话，赵知年是信的。
“喝过酒没？”
“没有！”
“那今天就让你尝尝！”
发生了这档子事，即使是纪灵韵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了。但她又不想露怯，便想到了喝酒，准备先把对方灌趴下，至少过了眼前再说。
她想的很好，但现实往往出乎意料。
“你居然这么能喝……”
说完这句话，纪灵韵再撑不住，趴在桌上昏沉睡去。
而赵知年摇晃些许后也是一头栽下。
“小姐！”
……
“驾！”
官道上，几个人正策马狂奔，遥望着前方巍峨的山阳城，他们脸上皆是一喜。
为首那个年轻男子更是嘴角一勾。
“玲秋，你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