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行走了!”
张宸和煦一笑,灿若邻家男孩,令白杨一阵失神。挪动一下脚踝,果真轻松自如,不禁心情顿好,“谢谢你,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张宸,叫我阿宸就行。”张宸淡淡回答。
也许是同病相怜,他看了看有些狼狈的女孩,随即又拾目棚外,望着狰狞的雨夜,笃定地说道:“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白杨微微一怔,见他一脸坚定,随即嫣然一笑,凝视棚外,棚外风息雨疏。
“你,真不是米雪?”张宸似乎有些不甘心。
“我是她的铁粉,因为仰慕她,所以整了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白杨摇摇头,转而微笑问道:“很像,是吧?”
张宸一愣,未做回答。
他无法理解女人的做法,但不可否认,的确很像,权当养养眼,解解乏吧。随即,摸黑去找刚脱下来的鞋袜,想替女孩穿上。岂料,她也伸手过来。二人之手,意外交碰一起,顿生一颤,瞬息又分离。
“呃……我不是故意的!”张宸急忙缩手,面色尴尬。
“没事,我自己行。”白杨埋头穿鞋袜,低声哼哼。
不多时,风停雨止,一轮斜月爬上枝头,洒落无数皎洁。星星点点的银光,穿越顶部小缝,浸落到二人身上,越发将氛围扰得尴尬凝固起来。
“那个,肚子饿吗?这个给你。”张宸将劈好的椰子递给白杨。
“椰子?”白杨惊奇。
这两天,尽吃了些酸涩的野果,喝了些叶片间的雨水。
椰子,高悬树梢,可望而不可及。
她尝试过摇晃树干和丢石头,只差将自己砸坏,硬是没砸落一颗下来。
此刻,清香徐来,白杨不禁喉咙蠕动,再次感谢一番,接过椰子,便轻嘬慢饮起来。
“果肉营养高,不含卡路里,你可以多吃点……”张宸开启了絮叨模式,而白杨除了“哦……”便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生出一丝暖流。
深夜,海浪轻柔,虫鸣淅索,时不时传出惊鸟之音。
“不行,雨一停,立马会有野兽出没!”张宸眉头一皱,心中盘算。
一场夜雨,将树枝都打湿了,现在想钻木取火已无可能,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我警戒了。
而且,这个窝棚,遮风挡雨还行,抵御野兽,着实勉为其难。
不过,好在,还有一把刀!
“早点睡吧……”张宸端坐门侧,紧张探视棚外。
“你不睡吗?”白杨困惑。
“雨停了,野兽就会出来,我们无法生火,只能时刻警戒。没事,你放心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张宸紧盯棚外,轻声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句我会在你身边,顿时让白杨心中暖暖。两天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眼,就会梦到毒虫和猛兽。
现在想来,静好的岁月,是多么的珍贵!
只是那烦人海风,好死不死地又吹乱了她秀美的长发,将她的心率都带乱了。白杨红脸低头,哦了一声,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靠墙躺下。
她太困了,刚躺下,便昏沉睡去。
“6年了……”孤寂的窝棚内,张宸手抚短刀,幽幽感慨。
6年前,他父亲张文远应邀去大马,参加一场关于超级病毒的学术研讨会,结果,机场一别,便再也没回来。
然而,他始终坚信,父亲还活着!
为此,航班失联10个月后,他便主动申请调离“孤狼组织”,加入神秘事件调查科,这一干,就是5年。
夜色茫茫,斜月西垂。
海风轻吹,树叶沙沙。
白杨一觉醒来,悄然抬头,发现张宸还端坐门侧,手握利刃,如雕塑一般。
“咦……睡着啦?”白杨疑惑。
“醒啦?”张宸凝视远方,轻声问道。
“嗯。”白杨哼哼,再次翻了个身,“你一直没睡吗?”
张宸回头浅笑,并不言语。很显然,他一直没睡。白杨心生感动,索性坐起,凑了过来“我来警戒吧,你睡一会儿!”
“嘘……”张宸单指压在嘴唇下,示意别说话。
“怎么啦?”白杨压低声音问道。
张宸无话,指了指沙滩尽头的一座高山。山上有块凸起的石头,偶有荧荧之光在闪动。白杨不明就里,低声喃喃 “没看出什么呀。”
张宸扭头淡笑:“有狼!”
“狼?”白杨一把捂住嘴巴,浑身哆嗦,不觉小腹微胀。
“别怕,它们不敢过来。”张宸轻声说道。
“为什么?”
“它们想要过来,必须穿过眼前这片树林,到现在都不来,只能说明树林中有它们更害怕的存在。”张宸风轻淡,然内容却让白杨汗毛惊悚,冷风吹过,不觉憋得慌,弱弱问道:“你,你真的是医生吗?”
张宸扭头淡笑,“想方便就绕到棚后吧,尽量不要远离。放心,我会帮你警戒的!”
白杨满脸羞红,想去又不敢,想去又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纠结难受。
“别怕,我给你把风,它们不敢过来。”月光之中,张宸的微笑显得特别圣洁,让白杨心生涟漪。
但一想到身边有个男人,便羞得不行……
再忍忍吧!
然,时间流逝,那感觉越来越难忍,一番辗转反侧,白杨忽地坐起,丢下一句“不许偷看……”便满脸羞红,夺门而出。
片刻后,便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
呃……
张宸尴尬挠头,暗啐不是自己听力太好,而是这夜色,太静了!
不多时,白杨红着脸回来了,好似犯了什么大错一般,一声不吭地绕到张宸身后,“我……”
“怎么啦?”张宸软声问道。
“我,我可以挨着你睡吗?”白杨深埋着头,又羞又慌,又特别害怕。
“可以……”张宸轻微点头,继续警戒。
白杨哦了一声,小心挨着张宸,蜷缩着躺下,不多时又睡着了。
由于挨得很近,白杨身上独有的香气徐徐散发。夜浓香疏,袅袅入鼻,令他神思向往。
回望凝视,银月之下,佳人面若皎月,肤似凝脂,螓首峨眉,鬓发如,不禁由衷赞叹,好美……
次日,旭日东升,初生暖阳缓缓洒落白杨周身,恰若金色薄纱,唯美而柔软。白杨缓缓醒来,一侧头,那健硕的男子正紧握利刃,挨门酣睡。
“我怎么跟他在野外睡了一夜?”
白杨一把坐起,紧张地检查一下,见穿戴完整,不禁长舒一口气。
然又联想到什么,顿时羞愤难耐,暗暗咒骂了自己三百遍,蹙眉冷色,绕张宸出门而去。
另一边,张宸好不容易打个盹,然梦中净是些恐怖之事,阴谋、坠机、荒岛、群狼……
猛然惊醒,满头大汗,浑身酸疼,刺目的阳光提示,他还活着,只不过做了一场噩梦。
揉揉胀疼眩晕的脑袋,挪步屋外,做了个深呼吸,发现沙滩上有一人,正抱着半截枯木头,默默画着什么。
“白杨?”
“你这么早就醒啦!”张宸开心地打着招呼。
“不要过来……”白杨丢掉木头,快速捡起一削尖了的树枝,冷脸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