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水面冒出一个人头,吓得她瘫坐在地,捂嘴惊骇。
下一刻,站出一人,准确地说,是一健硕的男子,非常潇洒地甩动着头发,丝丝水滴飞溅开来。
张宸?
真是他!
呼……
总算没事!
白杨长舒一口气。
然,下一刻的画面,直令她瞠目结舌,无法呼吸。
锋利的面孔,古铜色的肌肤,落日斜阳下,熠熠生辉,好似古希腊的战神雕塑,唯美而艺术。
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迷人的人鱼线,以及一些不规则的疤痕……
白杨一个激灵!
张宸抹一把脸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气,欲起身上岸。
“可恨,竟当着我的面,在海里洗澡,亏我还替他紧张!臭流氓……”白杨银牙碎咬。
然又发觉不对头,随即双颊泛红,逃也似地跑回了窝棚。
“有人?”张宸觉身后动静,扭头回望,竟空无一物,嘀咕自己幻听了,暗忖定是这段时间营养不良造成的,得抓紧改善饮食了。
正欲上岸拿衣服,忽瞥见沙滩尽头悬崖处,礁石丛中,有东西起起伏伏。
直觉告诉他,是一个箱子。
他毫不犹豫地游了过去,果真是。
把手上还有本次航班的信息。
“天助我也……”张宸兴奋,迅速打开。里面除了一套男士西装,其余尽是女人衣物及用品,特别是那性感的蕾丝,极度惹眼。
张宸有些失望,但还是将那套略显肥大的西装套上,虽然看起来有些另类。
继续翻,在夹层内找到一手电筒,还有两盒消炎药,一盒创口贴。“呃,这倒是好东西。”
随即合上箱子,拉回木屋。
“那个,我找到一些适合你穿的衣服,换上吧,湿的等会儿替你烤干,后天再穿……”张宸翻出一套女式衣服,站在界线处,朝窝棚内的白杨说道。
白杨脑子里都是适才的画面,羞恼难抑。这会儿见张宸来,脸色自然不好,冷冰冰道,“不要,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张宸嘴角噙笑,也不强求,只将叠好的衣服及相关用品轻放在门口,转身走了。
钻木取火的过程既枯燥又费时,不过张宸改进了方法,发明了取火器,一切都变得简单易行。
他找来“非洲藤”,撇去毒刺,用短刀劈开,一开四,慢慢挫成细绳。然后又找来一木棍,约莫50公分长,用刀刮去树皮,只留有光滑的杆子,作取火器的竖杆。
在竖杆的一头,用刀钻个眼,将细绳穿越而过,在两侧各打一结,固定住。
再找来一块木头,劈成约40公分长,5公分宽,3公分厚的木板。并从中间用刀钻一孔,仔细打磨光滑,正好容竖杆穿过。
事后,又在木板两端环绕着刻上深深的槽子。
弄好之后,张宸将竖杆从横板中间的小孔穿过,把细绳紧紧系在横板两端的凹槽内。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钻木取火器便造成了。
白杨透过门缝好奇观察,见他又是搓绳子,又是钻眼,不知何故,略显嫌弃地嘀咕道,“又在搞什么?说自己是医生,我看,倒像个木匠……”
张宸找来一段枯木头,把取火器垂直立在木头上,顺时针方向转动竖杆,将细绳完全绕在竖杆上,等绕得没有余地了,再轻轻往下压横板。
这样,横板就带动细绳,连带竖杆快速转动起来。
最关键的是,竖杆的转动,还产生了强大的惯性,继续又将细绳缠绕在周身,带动横杆往上运动。
当横杆移动到最顶端的位置时,张宸再往下轻压,如此周而复始,竖杆便不断持续而快速地旋转起来。
此番操作,看得身后窝棚内的白杨美眸圆睁,不明觉厉。“这干嘛?难道他想在木头上钻眼儿?”
张宸非常有节奏地轻压着木板,竖木越转越快,不多时,枯木上就被钻出一小眼,然后颜色不断发黑,不多时,竟冒起烟来。
“呜……他在钻木取火?”
白杨惊讶,以前只在书本上看到过,没想到,今时今日,竟在眼前上映了。
“这臭流氓,还有些本事……”心中竟莫名其妙地飘过一阵暖流。
荒岛之上,火意味着生存,意味着希望,白杨自然相当清楚。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热切期待起来。
烟越来越多,张宸挪开取火器,捏了些干燥的碎草,细心填进小眼,然后深吸一口气,轻吹两下,飘出丝丝的火星,缓缓点燃了眼中的干草。
微弱的火光,就像热切的希望一般,逐步燃烧起来。
日落星起,夜色舒展,更多的干草被剧烈点燃,熊熊的火光如同美好的心情,照亮了沙滩,令窝棚内的白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侧头望向棚外,见门口的衣服叠放得整整齐齐。不仅如此,衣服下面还被垫了一片芭蕉叶。
“挺细心的……”白杨颦轻笑浅,拿回衣服。
“咦……创口贴?”
“还有纸巾!”
白杨万没想到,整齐的衣服上还留有一片创口贴和一些女士用品,顿时心里暖意融融。
“是不是错怪他了?”拾目远处,火光炽盛,白杨心绪难平。凝思片刻,还是坚定,宁可错怪,绝不犯错。
张宸在火堆旁支起两个木架,撑开衣物,围火慢烤。随后,又拿出鱼,持短刀,撇鱼鳞,去内脏,快速清洗一遍,再拿木叉戳上,就火慢烤。
动作行流水,过程井井有条,一副大厨本色。
不多时,鱼体泛黄,香飘四溢。
白杨换身衣服,正走出窝棚,迎着火光,便嗅出了海风中夹杂的一股烤鱼香味,那肚子,又咕咕直叫。
“好饿……”
“那个,我可以跟你换两个椰子吗?”白杨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走近张宸,轻声问道。
“换?”张宸一愣,“你拿什么换?”
白杨望着张宸略显怪异的眼神,不由后退半步,然又站住,义正言辞地讲道:“我拿我林中五个没有摘下来地椰子换你一个椰子。不过,你必须替我劈开。如何?”
闻其一言,张宸瞠目难语。这等逻辑,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关系。
这女孩,从睁开眼到现在,处处提防自己,令他很不爽。若非因她长得像米雪,他才不会这般忍让。
临行前,爷爷千叮万嘱,小心保重,早些回来。
他已为张宸寻了门亲事,女孩貌美倾城,家族富甲一方,蹊跷的是,她右掌心也有一颗痣。
用爷爷的话说,这叫合和痣。
他们俩,应该是前世的姻缘,这一世,若不能在一起,下辈子还会相遇……
张宸虽不迷信,但骨子里却极端孝顺,对爷爷,更是唯命是从。
只因组织上任务急迫,而6年来,他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听说非洲有信息,便草草应付两句,急急出发了。乃至于对方姓甚名谁,都没搞清楚。
现在想来,惆怅不已,“不会这般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