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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落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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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仍是双手抱在胸前躺在长椅上,愤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辣手摧花”计划由他呕心沥血、历时数月精心制作而成,计划的完整性和细腻程度都为计划的成功实施提供了保障。这是他一生当中最为郑重对待的一件事情,直到现在,小胖仍对他的“辣手摧花”计划感到无比自豪。

    小胖由于愤怒和偏见,以及特殊时期催生的极端心理,产生了制定“辣手摧花”报复女性计划的念头,而制定“辣手摧花”报复女性计划的过程也加深了他的偏见。所以,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也不会为自己的罪行感到后悔,或对三位受害者感到丝毫同情——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年幼的小朵——相反,此刻他的心中满载着因计划完美实施而产生的极大的满足感。对于被残害的女性,他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认为她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对于自己的罪行,他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替天行道。

    小胖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刚才脑海里汹涌翻腾,不时激动得额头冒汗。现在,他尝试着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于是,他翻过身侧卧着,把头枕在手臂上,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思绪断断续续:“辣手摧花……辣手摧花……就是这双手……摧残了……美丽花朵……”小胖睁开双眼:不,故事还没完!过道那边的灌木丛底下,几朵白色小草花在小胖目光的扫视下弯腰求饶……

    高傲的小丽和卑微的小花,都曾对小胖的心灵造成过一定的影响,给小胖留下深刻印象。在为“辣手摧花”大计收集名单时,小胖提笔就写下了这两个名字。之后,他又想起几个名字,记下来后,又觉得印象不够深刻、报复的意愿不够强烈,没有资格在“辣手摧花”大计上留名,就又将其划掉——那些被小胖划掉的女孩不知不觉逃过一劫。

    小胖与小丽是初中同学,是他曾暗恋过的人。小胖认识小丽的时间远比小美要长,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发展为恋人关系。与小美不同,小丽未曾利用小胖达成自己的目的,相反,他对小胖不屑一顾。

    小丽留着一头及肩短发,齐刘海盖过眉毛。皮肤白得发青,脸似鹅蛋,小鼻子翘,小嘴巴弯,乍一看还有几分清纯可爱。整一张宁静的脸上,惟一不协调的是她那双英气的眼睛,眼皮底下投射出尖锐的目光,让人无法靠近。

    小丽的成绩在全年级一直名列前茅,年级领导和家中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年级主任赋予她很高的评价。小丽父亲一直严格要求小丽,即使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小丽父亲已经不允许她进行过多的娱乐活动。而且,对于小丽新结交的朋友,小丽父亲也会严格把关:除了一起学习的女性伙伴外,其他类型的朋友,一律不允许他们有来往。在这种高度集中、近乎苛刻的教育观念的作用下,小丽所获得的,除了优异的学习成绩外,还有孤傲自负的性格。小丽虽然平日里为了和睦,很少将她的偏见显露在外,然而,在她的心底蕴藏着始终抹不去的,对所有学习成绩不如自己的学生的偏见。她的这种偏见源自父亲观念中相似的偏见,可以说是家庭教育潜移默化的结果。

    小胖的学习成绩不算太差,在班级里处于中游的位置。然而,这样的位置根本不在小丽的“可视范围”内。小丽对小胖不屑一顾,心中对他所处位置的人更是怀着鄙夷。小胖曾多次主动献殷勤,却都换来小丽冰冷的目光和轻蔑的语言。小丽高傲的姿态浇灭了小胖的热情,使小胖自信心受挫。小胖对小丽因爱生恨,他们从此在各自的阶级评判标准中,将对方视如草芥。

    小胖人生中受过的两次情伤,都化作仇恨的种子,埋在“辣手摧花”计划中。小胖在计划名录上记下她们的名字时,不带一丝犹豫。而接下来的女主人公,则与前两面位截然不同。小胖记下“小花”的名字时,高昂着头,目光无情,就像纳粹军人看着踩在脚下的犹太奴隶。

    小花是小胖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她来自省道以北的乡镇,是班上唯一一位“穷人家”的孩子。小花的父母在乡镇主道附近以摆地摊为生,微薄的收入不仅要养活一家人,还要供小花上学。可惜小花受到周围人文和环境的影响,从小学习成绩一般,对受教育后的未来没有具体的想象,所以没有太多热情。

    小花小时候跟着邻里乡亲学了一些手艺,但都是浅尝辄止。到了及笄之年也是实力平庸,亦无宏图大志,原本也该和许多乡镇年轻女性一样,早早的就准备嫁人,然后和他们的父母一样,过勤劳平庸的日子。然而,小花胜在年轻,又有几分姿色,亭亭玉立,如含苞欲放的荷花。

    小花准备上高中时,已经有人向她父母提起婚事。那些说媒的人当然知道小花年纪尚小,无法登记结婚。他们知道小花抢手,都想捷足先登,先订下再说。这些来自乡镇或农村的妇女,登门拜访,先聊家常,然后顺带提起婚事,说自家孩子如何如何,说他家孩子如何如何……这些善意的“请求”,都被小花父亲一一婉拒。小花父亲深知自己女儿在乡镇这种小地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他相信女儿有资格进入更大的舞台,融入更高阶级的社会。小花父亲认识人多,城市发展给乡镇带来的新鲜事物,以及乡镇逐渐拉大的贫富差距——尤其是小花父亲与亲朋邻里之间的贫富差距——改变了他曾经朴实的观念。他向往乡镇外的繁华都市,羡慕那里遍地黄金。但他也知道自己与那个富裕的世界如隔山海,他年纪大了,城市梦只能是个梦。于是,他将希望寄托在年轻的女儿身上。女儿身上的发光点让他看到了城市梦的曙光,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送进“高阶级”社会,就像把一只家鸡投入森林,望它早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与在大城市打拼过的朋友喝酒聊天时,小花父亲第一次听说“贵族学校”这种教育机构。贵族学校的“贵族”二字,深深吸引了小花父亲,使他浮想联翩、心醉神迷。小花父亲砸锅卖铁、东挪西借,最后托人把小花送进了莎玛特国际学校。之所以选择莎玛特国际学校,一个是因为离家近;另一个则是因为“莎玛特”这个名字,小花父亲觉得特别的洋气。小花父亲希望女儿能在莎马特国际学校学习如何成为贵族,如何与世界接轨,如何成为富人。小花父亲始终认为,这是他一生当中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把孩子送进贵族学校后,小花父亲已经暗自给孩子冠以贵族身份,逢人便称自己孩子为贵族人,仿佛真有这个族群的存在。小花父亲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随着女儿进入贵族社会,成为贵族成员;将与身边的人贵贱有分,身份地位处于不同层次;将到达从未体验过的高度,麻雀变凤凰——每每想到这里,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但幻想终究是幻想,小花父亲深知自己的女儿仅凭个人实力,难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家鸡投入森林,顶多成了野鸡。他把小花送进富人聚集的贵族学校,更多的是希望年轻貌美的小花能以她的姿色博得某位“太子爷”、“公子哥”的青睐,助他一家平步青。

    “嫁入豪门不也是融入高阶级社会的一种方式吗?既然小花有她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应该让她的优势发挥其最大的作用。我的做法就是顺应天命,小花以后会感谢我的!”小花父亲经常这样想,以此来巩固自己的信念。

    年轻的小花的确有几分姿色,在乡镇地区,她的容貌能吸引许多人的注意。然而,莎马特国际学校的学生见多识广,人才众多。那里的“千金小姐”有的知书达礼、金枝玉叶;有的绰约多姿、千娇百媚。那里也不乏像小花一样,被自己的父母当做“贵族门票”的年轻少女,她们各有千秋,但无一例外都是天生丽质的尤物。小花这朵含苞欲放的荷花,被埋没在花丛中。

    小花生性腼腆,又浅见寡识,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富裕世界里充斥着炫耀、攀比、物欲和阶级观念,这一切扰乱了小花的思想,影响了她的价值观,改变了她的追求。她在这个攀比的社会待的越久,就越能感受到自己与身边人之间的差距。她越想逃离,就陷的越深,就越自卑。

    小花曾在同学们面前展现她的手艺,希望以此博得大家的好感。然而,观看的同学们眼中充满嘲讽,那些富家子弟说她又土又滑稽,嘲笑她的手艺毫无用处。为了讨好大家,愈发卑微的小花甘愿做牛做马,任劳任怨。贵族学校的学生们也非常乐意以主人的姿态差遣小花做事,对她的表现指指点点。然而,小花的任劳任怨,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反而加深了大家对她的歧视和偏见,主仆关系深入人心。面对如此忠实的“仆人”,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开始渴望行使更大的权利。他们希望小花成为他们宣泄的工具,任他们为所欲为,就像奴隶。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不时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对待小花,就像几个农夫在商量如何宰一只野猫。小胖看过不少战争野史,其中包括二战时期纳粹分子对待犹太人和侵华日军对待旧中国百姓的一些奇闻异事。他常常站在狂热分子和侵略者的角度,从幻想中感受虐待和侵略带来的极大的满足感和畸形的乐趣。卑躬屈膝的小花令小胖渴望从幻想走向现实,小胖是个行动派,渴望化作动力。自命不凡的人群中,小胖就是带头者。

    那时的小胖刚从小龙口中得知世界末日的具体日期,正准备把针对小美的复仇计划提上日程。那时,他对女性已经怀有深深的不满和歧视。为了宣泄心头愤恨,他把矛头指向任劳任怨的小花。他以为卑微的小花会任凭自己摆布,就像奴隶,因为他习惯了以这样的目光看待小花。但是,小胖的无理要求触动了小花心中仅存的一点尊严,小花忍无可忍,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小胖。小胖顿时如同被奴隶羞辱般怒不可遏,准备以主人的姿态行使对奴隶的生杀之权时,却猛然发觉——那一刻才发觉——原来小花也是个人。

    那一刻,小胖忍住了愤怒,因为他不想被小花分散他对小美的恨。直到后来,小胖准备制定“辣手摧花”大计时,才“慷慨”地,将他的仇恨无私奉献给更多的女人。他在“辣手摧花”计划名单上——如同阎王在生死簿上——记下小花的名字。从此她的命运不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