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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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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虽然有方法给王佳海解毒,但他知道如果现在就把他救醒,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深渊的地狱,在神意廷的严刑拷打之下,王佳海不见得会守口如瓶。

    接下来的一天,孟仲旭十分焦急,生怕王佳海会一命呜呼。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去宫里接秦天,秦天被接到神意廷之后,只是施针给王佳海稳住心脉,加以安气凝神的药丸,至于解毒之疑,他则是以药性复杂,需要深入研究为由,拖延解毒时间。

    “秦太医,事关重大,可别误了朝廷的大事。”

    “有我在,人死不了,放心吧,顶多三天,我一定把人救醒。”

    在神意廷呆了不到半个时辰,秦天就匆匆离开。看着秦天急切远去的背影,孟仲旭眉眼又露出了几份凝重,但既然秦天如此信誓旦旦能解毒,他也只能在等待中煎熬。

    秦天前脚刚走,魏呈渊便出现在了神意廷。虽然身为神意廷廷正,但除了大案要案,魏呈渊很少在廷中出现,他手中也不执栖凤扇。

    进门后孟仲旭躬礼道:“舅舅!”

    魏呈渊利落地让下人递上了一个鼓鼓的茶包,笑道:“秋幂乌龙,这是你最喜欢的。”

    孟仲旭脸上绽开笑颜,接过茶包,“舅舅每次来,总是变着法子让我开心……”

    魏呈渊又是一声大笑,道:“舅舅老了,也指望着你给我多分担一点,所以也要讨好讨好你啊!”

    “舅舅青松不老,运筹帷幄,仲旭还有很多需要舅舅指点。”

    “哈哈,舅舅这不就来了嘛!”

    魏呈渊直接走向内院的密室,边走边说到:“那人现在如何了?”

    “还是没有醒。”

    “太医是谁?怎么这么慢?”

    “寒绝散毒性复杂,太医局首座秦天有把握三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孟仲旭跟在他身后说到。

    魏呈渊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寒绝散?这毒药吃了可是没人能活下来啊!”

    “好在第一时间吞服了舅舅的稳心丹,没有让毒素扩散到心脉。”

    魏呈渊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接着说到:“没想到啊,一个卖琴的,能搞出这等大事。”

    “这个王佳海,也不纯粹是个卖琴的,他的琴艺在北盛琴坛,也有一席之地,当年的名曲《金城苦水录》就是他所作。”

    “《金城苦水录》?”魏呈渊左手拖着下巴挪动着,恍惚之间似在哪里听到过。

    两人行至昏迷的王佳海身前,孟仲旭说到:“上次行刺贺易之被我们制裁的刺客,名叫尹皓林,后被确认是书院的学生,我们在他家中找到了一架玉石雁足琴,他的同窗曾在王佳海的乐集上看到过他,而王佳海的琴苑中,恰好也有同样的玉石雁足琴。”

    “早就听说青队里有个叫‘秋烛’的,莫非就是这个王佳海?”魏呈渊说到。

    “这个还不能确定,但他的肩部也有跟尹皓林同样的沧海流纹,因此可以断定,他与尹皓林皆是暗杀组织的成员。”孟仲旭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节令玄品》,递到魏呈渊手中,接着说到:“这是书院的先生姜逸娴在尹皓林号房中发现的,虽然没有确切的佐证,但我总觉得,暗杀组织就是用的这本减字谱,来传递暗杀的消息。”

    魏呈渊翻动着《节令玄品》,发出了一声阴鸷的冷笑,“哼,这手法,还挺新颖。”魏呈渊一眼看就出了这“琴谱”里的秘密,让孟仲旭差人弄来了架琴,自己则在站在琴旁抚弄起来。

    一小章节曲罢,魏呈渊道:“旭子,可曾听出了这曲子里的门道。”

    孟仲旭摇摇头,他虽懂几分韵律,可刚刚魏呈渊所弹,明显没有章法,韵律杂乱,甚至有种呕哑嘲哳的刺耳。

    魏呈渊继续道:“琴虽为圣物,所有名家大师的琴艺也不尽相同,但琴曲却是雅俗共赏,就是因为有减字符的琴谱,才有了琴曲的广泛流传,你把我刚才所弹之曲,描摹出琴谱来。”

    孟仲旭走到一旁的书案,在纸上细细地回想起魏呈渊刚刚的指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刚刚的章目减字符写了出来,拿到魏呈渊跟前。

    “你再把这些减字符,对照这《节令玄品》,一个一个地找出来。”

    魏呈渊说到这里,孟仲旭脑海中突然闪过灵光,他接回《节令玄品》,开始迅疾地翻起来,寻找他写的那些减字谱。

    不到一会儿,只见那减字符旁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对应的字,孟仲旭皱着双眉打量着手中的字,双目突然一瞪,他迅速用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的字:“明日戌时,尚书府,贺易之。”

    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将那张纸递给了魏呈渊,内心一片哑然。

    魏呈渊看到纸上那几个醒目的词,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说到:“用心良苦啊,传信如此缜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他们会有这样的手段。”

    “舅舅目达耳通,实为仲旭之楷模。”

    “这个王佳海,不简单啊。”魏呈渊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王佳海,意味深长地说到,“他是靖臣的后裔吗?”

    “昨日派人去京兆府调了他的案底,案底并无异样,祖上也并无靖臣背景。”

    “琴苑里还有其他人吗?”

    孟仲旭此时讪了讪,接着说到:“琴苑里还有个小孩……”

    “是他的儿子?”

    “应该不是,那小孩叫他掌柜……”

    魏呈渊冷笑了一声,“谁会狠到把自己的儿子也拖下水,那小孩儿人去哪了?”

    “小孩功夫不错,还带了个凶狠的幼獢,又有暗手相助,不仅逃了,还将一个廷卫打废了……”

    “暗手?”

    孟仲旭从怀中掏出那枚小黑镖,说到:“这镖,便是将我那廷卫打到武功全废的暗手。”

    魏呈渊冷笑了一声,“如今这北盛城里啊,是集了东靖的各路好手,又是沧海流剑,又是蝠弓,这里又出了一枚小黑镖,看来啊,旭子你有的忙咯!”

    魏呈渊长叹了一口气,道:“琴苑这两日有何异动?”

    “已经派了廷卫日夜在余运坊蹲守,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旭子,不能再等下去了。”魏呈渊转过身,眼中的神情格外严肃,“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起事套路,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