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国,因一条贯通全国的清河而得名,这条清河水势浩荡,长年不见有断流的迹象,此河横贯上下是一条难得的运河,各国往来的生意人大多依靠这条清河来走遍天清国。清河城位于天清国的南方,颇有江南风味,一年四季如春细雨绵绵不断,是清河的一个知名码头城市,贯通上下来往之人甚多。码头长街上,无数的行人、商旅和货摊把本来宽敞的街道挤的是满满当当。
道路两旁,披着围裙,招呼食客摆摊小贩,刚从大船的东家那里结完工钱匆匆忙忙回家的力工,身穿锦绣长袍却在与人争论的脸红耳赤的旅商。
不管是怎样去看,这都是一片繁华,可是繁华之下的清寂才是最让人迷醉的。
在清河城外的不远处,一座破落的城隍庙里,几个乞丐躺台阶上,惬意的享受着这初春温暖的阳光。温暖的阳光夹杂着还有些凉气的春风是最容易让人犯困的,不一会,几个乞丐就哈欠连连。
“吱……吱”城隍庙那破旧的大门被打开,每推一下都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费力的驱动这自己那早已不听使唤的身躯。声音虽然很大,但是并不能阻止犯困的乞丐做美梦。一个乞丐抬头看了一下就又躺下继续自己的黄粱美梦。
开门进来的小乞丐看了看躺在台阶上睡觉的几个勉强算是叫做同伴的家伙,无奈的笑了笑,这个荒唐的世界。
走过台阶,把自己今天的工钱也就是两个馒头放在在自己从一堆垃圾中好不容易淘换出来的两个完好的陶碗中,还有一些东家赏的一些剩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城隍庙很大,住在这里的乞丐不多,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地盘,清河城是除天清国的都城外最繁荣的城市,即使是乞丐在这里也不愁吃喝,但是没人愿意当乞丐,当了乞丐自己的户籍就在士农工商兵这五籍以外,也就是贱籍。三代不可为官,不可经商,从军做工也有种种的限制。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去做乞丐,做了乞丐基本就没了翻身的可能。未来无望,还有什么希望?
小乞丐心想自己是外来者,不在五籍之中,所以自然属于贱籍。埋头啃了一口馒头,把剩下的食物收好,至于别的乞丐来偷吃不存在的,自己会算数能在码头找到一个还过得去的差事,但是自己是贱籍没有工钱,只有食物,别的乞丐能乞讨到的食物比发给自己食物好的多,他们不屑于偷吃。
曾几何时,自己还经常嘲笑那些在困境中守着自己所谓尊严的人,笑他们人都快称不下去了,还端着个架子,明明弯个腰就能让自己的情况有所改善却迂腐不堪。现在轮到自己了,却发现自己也是弯不下腰,原来他们所求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丝心安。
夕阳给天留下了一抹红,躺在稻草堆上的小乞丐还在思索者未来,城隍庙的门又被人打开,那吱呀呀的声音打断了小乞丐的思绪。
一个少女用一根木棍牵引着一位老者来到城隍庙,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地方就坐了下来。周围的乞丐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城隍庙很大多来几个人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有多余的功夫去关心别人。
小乞丐看着那位老者被少女牵引着眼睛上还蒙着一个破烂的布条,估计是眼睛受伤看不到了。
第二天,老者从外面找来一些吃的,少女吃了两口就不在碰,双手抱着腿呆呆的坐在火堆旁,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的干柴,老者轻叹一声没有去管。
之后半个月,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老者柱着棍子去找吃的,少女就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有时看看太阳有时盯着一个小石子一动不动。
几个乞丐看着少女和老者纷纷猜测他们的来历,有人说是被仇家追杀这个小女孩吓傻了,还有人说这个小女孩是被自己的父母卖给那个老瞎子的。
……
一天夜里,老者满身鲜血的回到城隍庙,浓烈的血腥气息把本来已经熟睡的乞丐都给熏醒,有个十分不爽的乞丐刚想开口大骂,看着满身是血的老者顿时闭上了嘴。老者走到少女跟前,如石头一般的少女或许被鲜血的气息吸引,终于从那呆呆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刚欲开口,老者在她耳旁低语几声。
听罢,少女的眼睛里缓缓流出几滴泪水,之后老者转身走向黑夜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之后几天,少女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回归了以往的状态,看着日间消瘦的少女,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遭遇,小乞丐每次都会把自己的饭分一半给少女。刚开始少女和以往一样呆呆的放在那里一碰不碰,每次吃饭小乞丐都会把放在她跟前的饭拿走换上新的,或许是真的饿了,慢慢的少女开始进食,其他的乞丐也继续着以往的生活。
过了一个一个月,小乞丐再次把饭送来的时候,少女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笑了笑,“名字我没有,以前人们叫我的名字我给忘了,现在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弃,放弃的弃。”说罢便不理会少女把东西收拾好,便离开。
“放弃的弃吗?”只留下少女的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