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族人们发现歇，只是单纯的开心。

    接着又发现了一山洞的孩子后，族长非常高兴，然后就把孩子们统统轰了出去。

    族长受伤了，自然是要好好补一下身体，这是族长的特权，只有族长健健康康，才能带领族人们过上饿不死人的日子。

    强人们还留下了一些肉干，干菜，盐巴，连陶盆都还有仨，于是就有妇人过来收拾，还有人端着盆去山后面打水，其他人或忙着放哨，或去找寻小型的猎物，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有山洞的地方，似乎就有了家的感觉。

    歇努力地想了想山谷的家，那里被烧光抢光杀光了，老人一个都没留，眼前这四五十号人，加上十一个孩子，就是部落所有的财产。

    既然如此，好像也没必要回去了，在这边安家也挺好的。

    这边依山傍水，可比憋屈的山谷好太多了，岩羊挂满了竹笋山，歇觉得只要把岩羊骗下来，族群的生活水平就能上好几个台阶。

    母亲在族群里也有了一定的威望，只要没了族长，母亲再能找到食物，那么留在这里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族长是谁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族长能带着大家活下去。

    如果还能在活下去的基础上过得好一点，那他就必须是族长，不是都不行！

    歇觉得这可行。

    先解决食物问题，现在手里的这点吃食，连一顿饭都糊弄不过去，四五十号人的嘴，没那么容易填满。

    旁边就是河，有一处浅水水草旺盛，在山顶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里面翻腾的鱼。

    野人们不会游泳，更别提捉鱼了。

    歇喊着母亲和炙，带着两个背篓，来到了河边，水流湍急，中间更是深不见底，母亲和炙怎么也不敢往中间多走一步，只敢在刚刚超过小腿弯的河水里缓缓挪动。

    一尺多长的草鱼很多，歇却不喜欢，刺太多，瞪着眼睛往河里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水草茂密的地方怕是个草鱼窝！

    歇让炙先兜了一条鱼，然后用石头砸死，砸碎，均匀地摸到背篓里。

    把背篓往水里一放，鱼群就炸锅了，没有任何拒捕经验的鱼，争抢着往背篓里钻。

    母亲和炙忙着从里面捡鱼，然后放到另一个背篓里。

    个把小时的空，竟然就捉了满满一背篓。

    一背篓鱼很沉，这可愁坏了炙，怎么都背不起来，也抱不动，一旁的母亲提着另一个空背篓同样满脸愁容，最终还是母亲想到了办法，两个人抬着回去。

    歇跟在后面拖着空背篓，走的步履瞒珊，唉声叹气。

    正在嚼干菜的族人们见到一背篓鱼，瞬间就疯魔了，母亲骄傲地给大家分鱼，一人一条捉住就啃，没一个想起来烤一烤的。

    吃生食，这不是个好习惯，鱼腥味浓的让人作呕，歇跑到上风口才敢大口喘气。

    钱雯雯也在吃鱼，她先是把鱼摔死，然后用石片刮鱼鳞，掏去内脏，然后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刚刚烤好准备吃，母亲就把烤鱼拿走了。

    钱雯雯一点也不气恼，鱼还有很多，她再一次刮鱼鳞，掏内脏，刚烤好，母亲手里的也吃完了……

    一连烤了三次，钱雯雯才吃上烤鱼，不过也不是没有回报，母亲把背篓放在了她身边。

    族长在浅浅的山洞里吃他自己的烤肉，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往外看，肉干都不香了。

    歇挑了一条最肥美的鱼，热情地献给族长，并极力要给族长炖鱼汤。

    草鱼汤很好喝，香味传出去老远，歇强忍着口水，这是给族长的，谁都不能喝。

    一旁烧火的炙想尝一口，被歇打了一巴掌，委屈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族长很满意。

    鱼汤里放了干菜，还有些被撕成了丝的不知名东西，香味扑鼻，族长喝完鱼汤，满意地赏了歇一块干肉，就倒下睡觉了。

    歇问睡着的族长，能不能借陶盆一用，族长没说话，歇就当他默许了，于是歇催着炙把两个陶盆都搬了出去，他要熬鱼汤给大家喝。

    不需要很多佐料，纯天然无公害的草鱼去了内脏，刮掉鱼鳞，炖出来就是一锅美味，撒上一把盐，放上干菜，野葱，味道就更好了。

    歇都觉得味道好，族人们更是不堪，口水挂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擦擦。

    可惜没小碗，一群人轮流着趴在锅边喝汤的样子，实在没法看，歇觉得自己还是吃点烤肉好了。

    吃饱了肚子，族人们全都很满意，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

    族长死了。

    没关系，反正有吃的，不饿肚子，族人们对族长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死亡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只要一直有能带来食物的人，族人们就不会焦虑。

    或许最伤心的人就是歇，看着族长像死猪一样被族人们抛在了大河里，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舒服的。

    哪怕没有谁指着歇的头皮说要逮捕他归案，歇依旧浑身不得劲，这是观念使然。

    习惯就好了吧！

    尸体打了个水花就没影了，只看到黑压压的鱼群追了上去，歇突然觉得，自己更讨厌草鱼了。

    母亲又一次获得了盐袋子，这一次她用皮绳子把袋子绑在了腰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很有族长的豪奢气质。

    歇笑眯眯地坐在母亲身侧，像极了一个狗头军师。

    因为贡献了几只烤鱼，钱雯雯成功地获得了新族长的青睐，就坐在母亲的另一侧，志得意满。

    歇自然不会像钱雯雯那样去讨好母亲，钱雯雯这点小聪明，在歇眼里都是蠢货的代名词，她难道还搞不清族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吗？

    当然是母亲说了算。

    作为新族长，母亲很想回到那个有半天多路程的安全的山谷中去，但是狗头军师歇给她描述河里的鱼有多么地多，在这里，顿顿都能吃上鱼。

    母亲纠结地表示山洞太小了，住不下所有人。

    歇用双手极力地表示他会盖房子，至于母亲能不能理解房子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

    母亲还是很纠结，她很喜欢硕大的山洞，在这里住，没有任何安全感。

    炙凑过来，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歇一脚踹在了他小腿弯上，这个混蛋竟然说半天的路程可以跑来捉鱼，谁让他说话了？

    幸好母亲没听明白。

    母亲最终决定在这边呆几天看看，至于族人们愿不愿意，母亲一点都不在乎，如果有人能得到更多的食物，母亲会立刻把盐袋子解下来送给他。

    歇松了口气。

    住处确实是个问题，族人把这个看得很重。

    这个小山洞应该是狼群的住处，狼群的活动范围很大，既然住在这里，说明这附近也只有这一个山洞了。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