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本没有贼,贫富差距大了,也就有了贼。
有数不清的咸鱼的咸鱼部落,就成了这附近最富裕的部落。
富了就会让人眼红。
大多数族人都睡了,只有那二十个男人聚在歇身边,母亲也在,不然歇很难沟通这些人,现在能和歇熟练沟通的野人,只有母亲,炙也不行。
炙也在,万一有什么状况,炙就是歇的脚。
站在高处,一群人只露出脑袋,借着月色看着下面的一切。
远处的咸鱼都被收起来了,只有下方的一小片树上还挂着咸鱼,夏天的夜风很凉爽,徐徐地吹着,也把咸鱼的味道传播了出去。
偷咸鱼贼还不来,歇有些困了。
就在歇准备打道回府睡觉的时候,远处突然有黑影移动。
一群黑影,竟然还是团伙作案!
歇恨的牙痒痒,偷个咸鱼,还来一群人,怪不得不识数的野人都知道有人在偷咸鱼,成片成片地丢,能发现不了吗?
想吃咸鱼,自己去抓啊,大河就在那里,鱼就在那里!
歇很鄙视这种行为,朴实的野人们里面有了贼,这些贼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和后世的杀人犯差不多。
对杀人犯,歇从来不会手软,脚底下拳头大的石头,砸身上不是死就是残。
就在一群七个黑影慢慢靠近的时候,歇突然又惊奇地发现,另一边也摸过来一个体型更大的黑影。
偷咸鱼还一拨一拨的来?
歇眯起了眼睛,这都是自家的咸鱼,要是被他们偷习惯了,说不准就会再次上演杀人越货的场面。
经历过一次,歇不想再有第二次,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绝不手软!
炙很激动,他一个劲地用眼神暗示歇,可以动手了,自己这边人多,肯定不吃亏。
歇没有动,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体型很大的身影,再看看另一边相对瘦小的七个人影……
双方距离也就二十米远,中间隔了一些树,他们都注意力又都在咸鱼上,所以互相没发现。
歇拿起一个小石头,朝中间扔了过去。
啪嗒,石头掉在地上。
双方立刻就紧张起来,在别人的地盘偷吃被抓到,可是会被打死的。
双方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对方。
一边七个人,一边一个人,实力悬殊。
歇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让人判不准远近。
那七个人瞬间就慌了,他们看了看前面那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七个人中为首的一个人挥挥手,于是一群人就朝那一个高大的身影扑了过去。
七对一,很容易的事,不止那七个人这样想,歇也是这样想的。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那个体型庞大的人在夜里似乎也能看的非常清楚,一个抓挠,为首的人脖子就被转了一个圈,剩下六个人瞬间就慌了,可也晚了,对方如入无人之境,仅靠着拳头,就像锤麻袋一样锤他们。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仅仅就是力气大而已,别人锤他一下不痛不痒,他锤别人一下骨断筋折。
很快,七个人全都躺下了,连个呻吟的都没有。
大个子打趴下七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看没有什么动静,又开始偷吃咸鱼。
望着他深情地抱着咸鱼啃食的样子,歇突然感觉自己这二十号人似乎也没什么把握了。
那拳头实在是太恐怖,二十个男人望着下方鸦雀无声,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部落里除了几个身体瘦弱的,强壮的男人就只有这二十个。
一个都折损不起。
歇一行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下方的男人啃了半个时辰的咸鱼,临走前还摘下来很多抱在怀里,施施然离去。
然后众人无声无息地下了高地,默默地看了看一地破麻袋一样的人,留下几个人处理尸体,其他人就回到山洞旁边睡觉。
歇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吃了我的咸鱼,就必须付出代价。
强攻不成那就智取。
第二天一早,歇就带着炙去采蘑菇。
这次,歇专门采了些颜色更加好看的蘑菇。
把蘑菇晒干,用石头挫成粉,混着水,涂抹在咸鱼的肚子里。
一连涂了几十只,涂少了怕不够吃!
每一只咸鱼的蘑菇粉都没有加很多,一个山一样壮的人,吃这样的咸鱼,死应该是死不了,肚子疼,拉肚子,怕是免不了。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晚上,歇让母亲收起了所有的咸鱼,把特制的咸鱼挂在了树上。
本来还想留下陨石狼王和狼群的,奈何人家白吃白喝,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歇白天拿着鲜鱼和陨石狼王交涉了很久,可是天色一暗,狼群就全都不见了。
夜晚,歇还是趴在老位置等着,身边还是那二十个男人,只要发现事情不对,歇就准备让炙背着自己逃跑,这些男人殿后。
黑影如约而至,偷偷摸摸地来到树下,摘下来一个咸鱼就啃,很恶心,打死歇都不会生吃咸鱼的,又腥又咸,实在没什么吃头。
男人不在乎,吃得非常忘我。
半晌,男人突然感觉不对劲,抱着肚子就蹲下了。
臭味很快就飘了上来。
就在上面伸着脑袋看的歇感觉很上头。
扑扑棱棱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窜稀了。
机不可失。
在炙的示意下,二十个男人悄悄地拿起被厚厚麻布包起来的石头。
然后,随着炙胳膊一挥,石头就像下雨一般砸了下去。
躲不开,也没时间躲,男人正在解决大事,听到上方有风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被石头砸了个满头满脸。
干脆利落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歇松了口气。
他没有兴趣再去看他,臭烘烘的,没什么好看的,吩咐炙一定要绑结实了,就去找母亲睡觉去了,母亲今晚就没来。
第二天天色大亮,歇睁开眼睛,母亲已经不见了,胡丫也没了踪影,八成又去烧陶盆去了。
手指蘸了盐在牙齿上划拉几圈,用大海碗漱口,又在一个陶盆里洗了脸,钱雯雯适时地递过来一个麻布手巾,擦干净脸,朝钱雯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唤过来等候多时的炙走了。
歇看到了那个被绑在树上的强壮的偷咸鱼贼。
炙见识过他的力气,为了绑住他,几乎动用了族里所有的麻绳,壮汉也不出意外地被捆成了粽子。
长得很爷们,大方脸,满脸的胡茬,身上也都是短短的黑毛,一副进化不完全的模样,个头足有两米高,大长胳膊大长腿,还都是肌肉,如果不是一身的黑毛,这身材也是蛮不错的。
地上被人盖了一层土,好像在遮掩着什么。
阵阵恶臭随风飘摇。
壮汉早就醒了,看着歇过来,一口唾沫就给了过来,歇被吓了一跳,唾沫却已经飞到了炙的脸上,黄中带黑,分量十足,糊了炙一嘴一脸。
歇很生气,非常地生气。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偷吃东西还有理了!
看着炙幽怨的样子,歇冷冷地撇了壮汉一眼,然后就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
壮汉还在骂骂咧咧地骂人,骂了炙,骂了别的男人,就是没骂歇。
看不起谁呢!歇暗自诽谤。
夏天的太阳,很毒。
希望这个男人有野驴一样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