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些儒生的一再逼迫,嬴政就算脾气再好,又岂能容忍得下去?
一天,嬴政很开心的走出章台宫,一步步踏上大鼎旁的阶梯,骤然一脚,直接把一个儒生踹了进去,当场惨叫连连。
别人不明白,但嬴政很清楚,这些儒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为何物,如此逼迫与他,其实就是想要扬名而已。
他们活着,可向天下人展示他们逼迫秦王的决心。他们死了,也能落个千古留名。
或许后世都会记得,嬴政死一个暴君,而某某儒生,为国谏言,不惜一死。
反正无论如何,到最后背负骂名的都是他嬴政,反而别人死活不论,得到的都是好名声,赞扬的声音。
可愤怒到极点的嬴政,又岂能在乎这些?
也是从那以后开始,整个咸阳城变得风声鹤唳起来。而王宫中,更是人人心惊胆战,一见到嬴政,便跟见到杀人魔一样。
“王妃,您误会了,今日大王是真的心情好,见王妃在这边逗公子,特意前来看看。没曾想你们这么惧怕王上,怕是王上现在都有些失望了!”
阿瑶微微摇头,一脸无奈。
面对这些人对嬴政的恐惧,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嬴政看似凶残,实则从不害人。
他也有单纯的时候,只是形势所迫,很多时候,他真的只能狠下心来。
想到这里,她反而更加心疼嬴政。
“真是这样吗?那郑国之事,大王一点也不介怀?”
羋柔一脸不解的问道。
“郑国之事已经过去了,以后见到大王,尽量放自在一点。大王不喜欢别人这般害怕他!”
阿瑶叹息一声,说话间,看了看王妃身后,宫娥怀中的公子扶苏一眼,道:“好了,王妃继续散心吧,奴婢得去侍奉王上了!”
说着,阿瑶转身,匆匆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关于郑国之事发酵的越加厉害,一边是以吕不韦为首的满朝文武,一边是以嬴溪为首的王室宗族,纷纷都在施以压力,让嬴政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吕不韦虽然不说,但解决办法已经明摆着了,你求我来化解,但从此之后,你只能按照我的国策来奠定大秦的未来。
宗室那边也差不多,想要解决此事,只有一个办法,借用郑国之事,驱逐外客,从此之后,秦国嬴姓一家独大,掌握大秦所有权利。
然而,面对双方的步步紧逼,嬴政却仿佛没有任何察觉一样,该干啥继续干啥。
上朝,但凡有人提起此事,能阻止就阻止,不能阻止,他就静静的听着。等对方说完后,他又若无其事的操办起其他的事情,对此可谓不管不顾。
群臣和宗室见状,纷纷疑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但下面并没有什么暴动,很多人都一副吃定嬴政的模样,不怕嬴政不妥协。
直到这一天,郑国被扣押到了咸阳。
早朝,本该是提升郑国,然,嬴政一声令下,却是有请郑国。
郑国上殿,嬴政亲自赐下官袍,加官授爵,并且传达王令,从今以后,河渠之事,全国上下,必须听从郑国调遣。
但凡郑国有任何需求,谁敢不应,杀无赦。
这王令一下大,满朝皆惊。
“王上,万万不可啊!”
“王上,郑国罪犯欺君,岂能宽容?如今,王上不追究倒也罢了,反而将如此众人交付他手,我大秦未来堪忧啊!”
“王上,不可啊!”
一时间,整个朝堂一片混乱。
然,此时此刻的嬴政,却是微眯着双眼,冷冷注视下方所有人,包括一脸懵逼的郑国。
没错,郑国从来没做过任何愧对大秦之事。但说到底,他的真实身份依旧是韩国的奸细。
即便他对韩国那边也只是虚以委蛇,真正想做的,只是开通大渠,完成人生一大夙愿。
可是,当他身份暴露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安排。
这突然间的转变,让郑国也是里雾里。
此时,嬴政开口了,道:“全部给寡人住口,关于郑国之事,寡人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是韩人见我秦国大渠开通之日,指日可待,刻意诬陷我大秦忠诚罢了!”
“如今,尔等一口一个郑国罪无可恕,寡人倒是想问问看,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郑国犯下伤天害理之事,哪只眼睛看到郑国害我大秦了?”
“关于此事,寡人今日放权郑国,他大可放手去干。同样,寡人也可以放权尔等,从今日起,你们大可随时监督郑国。但凡发现郑国有任何不归之举,只要证据确凿,按照我大秦律,寡人必定将其大卸八块,以泄诸位心头之恨!”
“当然,若让寡人发现谁人胆敢捏造是非,寡人不介意再架一口大鼎,烹了他!”
话音落下,嬴政猛地起身,就要离去。
但刚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大袖一挥,喝道:“另外,韩国竟敢如此陷害我大秦忠臣,此事寡人必须要韩王给一个交代。即日起,寡人命李斯出使韩国。若韩国交代不能让寡人满意,寡人就打到他让寡人满意为止,尔等下去备战吧!”
话落,嬴政走了,留下一群朝臣面面相觑。
“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内心一阵没来由的惆怅。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嬴政已经做出决定,谁敢在这个时候忤逆,那就是找死。
驷车庶长嬴溪的脸色很难看!
相邦吕不韦的脸色更难看!
两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如此。
而更加蒙逼的还是郑国。
他至始至终一言未发,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连拜谢都忘记了。
“君恩浩荡,君恩浩荡啊!”
直到此刻,郑国方才反应过来,张开双臂,热泪盈眶,猛地跪倒在地,大声哭嚎。
“王……郑国此生,必当为我王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不死不歇啊!”
说话间,他已经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他当然知道,嬴政的话偏袒了他,如此明主,不死心塌地追随,天理难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