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都市小说 > 被我始乱终弃的将军回朝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没良心的谢垂珠

第一百零八章 没良心的谢垂珠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垂珠无端发问。

    男人眨了眨湿润的眼眸,看向她。

    “我笑年少易冲动,枉做他人棋。”

    隔着几条街的距离,痛斥明通商行的吼叫声依旧隐约可闻。

    谢垂珠以为他在说孟梁的事。北寮生喊了一路,想必这人该听的都听到了。

    “冲动未必不是好事。”她说,“做不做棋子,有时候也不打紧。”

    孟梁的同窗想讨个公道,就得闹起来。把矛头直指明通商行,让北钧司立案追究。

    这么做,也合闻溪的意。合谢予臻的意。他们可以顺应民情,把顾铭之揪出来,任由世人批驳。

    如此,第一凶手李叔,也能抓捕归案。

    墙头坐着的男人笑容散漫:“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浑身都湿透了。扶在青砖处的手指,被雨水泡得发白。

    谢垂珠驻足须臾,收伞,递给他。

    男人愣了愣,伸出手来,虚虚握住了伞骨。

    接连不断的雨水,砸在伞面上,溅开一朵朵细碎的水花。

    谢垂珠继续往前走。感受着冰凉的雨,呼吸潮湿的空气。鞋子早已湿透,踩在地上,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衣摆黏在腿上,带来些微的痒意。

    她的身形,逐渐消失在朦胧的雨夜里。

    而坐在墙上的人,依旧捏着那伞,眯着眼睛听远方的叫嚷声。他穿得轻薄,湿透了的绫衫贴在身上,几乎无法遮掩躯体线条。雨水顺着屈曲的膝盖,滑落脚踝,没入玄色绣金的软履。

    不多时,巷道里响起凌乱重叠的脚步声。

    十几个宫侍,以及更多的羽林卫,包围了这僻静巷道。有个白脸少年跌跌撞撞奔至男子面前,压着阴柔的嗓子唤道:“陛下,陛下您可让奴婢好找……”

    身披甲胄的羽林卫齐齐下跪,护甲撞击地面,铿锵有力。

    “请陛下回宫!”

    司芩攥紧了手里的伞,弯下腰,肩膀直抖。他在笑,起初动静很小,然而很快转为癫狂。

    “哈……哈哈哈……”

    “你们听。”他跳下墙头,将伞尖挥向北寮生行走的方向,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嘘,听……又死人了,你们猜,谁杀的?”

    被溅了一脸溺水的白脸少年,浑身颤抖不敢出声。

    “谁杀的,谁杀的?”司芩纵声大笑,转而奔向巷外,“谁杀的人,是谁在杀——”

    他像一只被风雨摧残的鸟,尚未踏出巷道一步,便被冲上来的羽林卫拦腰抱住,硬生生拖了回去。

    几声呜咽,几番挣扎。

    脆弱的油纸伞被打落在地,无数只脚踩过去,踏碎伞骨,弄脏伞面。泥水打着旋儿淹没了它,只剩巴掌大的破纸暴露在空气里,隐约可见半支墨描的芙蕖。

    谢垂珠回到谢家主宅。

    仆役们惊诧于她的狼狈,惊呼着要为她撑伞擦脸,更换衣物。

    但谢垂珠一一拒绝了。

    她带着一身的湿气去蘅院。谢予臻正在书房,与闻溪低声商议着什么,手边茶香袅袅,气氛闲适而宁静。窗外的雨水无法渗入房间半分,黑沉的夜色也被灯火驱散干净。

    然后他听到了少年温软而委屈的嗓音。

    “阿兄。”

    谢予臻回过头来,望见门口浑身湿透的堂弟。脸煞白,嘴唇也没了颜色,深色的衣衫一直在滴水。

    “这是怎么了?”

    闻溪诧异出声,率先起身去迎,“我不是给你一把伞……况且你没乘车么?”

    枉费闻问渠有七窍玲珑心,竟然说话不过脑,该打配合却掉链子。

    谢垂珠懒得搭理,避开闻溪,径直走到谢予臻面前跪下来,嘴唇翕动:“阿兄,我的好友……唤作孟梁。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性情很简单,我在国子学时常受他照拂……阿兄,我知你不喜那些学生,可是孟梁不一样……”

    她颠三倒四说着,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揪谢予臻的袖子,又强行忍住。黑漆漆的眼睛氤氲了水雾,仿佛碰一碰就会溢出来。

    谢予臻没有注意过外面的雨声。

    但这一刻,他觉得满室都在下雨。冰凉的水一直落进了心里,砸得他心口钝痛。

    “你别急。”

    谢予臻想安慰几句,张嘴又显词穷,下意识拿起手帕,替谢垂珠擦拭脸上的水。他原本是坐在榻上的,如今半个身子都下了地,弯着腰低着头,和她离得极近。

    真是好一幅兄友弟恭的景象。

    闻溪站在不远处,为自己方才莫名的失态紧张而呵笑出声。

    谢予臻根本注意不到挚友的笑声,他不擅长哄小孩,现在满门心思都是安慰自家堂弟:“孟梁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事关顾氏,我肯定会插手的。轻舟,你别着急,北钧司定能抓捕欺骗孟梁的逃犯,明通商行也无法独善其身。”

    谢垂珠抓住他的手腕,仰着脸问:“可、可是,明通商行是中书令顾大人的产业,就算把他挖出来,又能如何呢?”

    “私铸恶钱坑害百姓,是为大罪,借此机会可以彻查顾铭之以往罪责。即便有顾封在,顾铭之也得降职受罚,顾氏声誉遭受重创。闻氏姑且与顾氏站在一起,但桓氏绝对不会干预我,轻舟,我联合其他官员,可让顾铭之贬谪外地。”

    被贬出建康的官,自然会失去许多权势。

    谢氏便能借机吞吃朝堂这块肉。

    谢垂珠心里想得清楚,可她要的不是顾氏声誉受损,不是顾铭之贬官。

    “阿兄。”她手指用力,紧紧攥着谢予臻的手腕,“孟梁的命贱,那谢未明呢?顾铭之坑害朝廷命官,更是大罪。阿兄……我不服,不服孟梁就这么死了,也不服恶人能活得平顺无忧……”

    垂珠哽咽,竭力掩饰着真实的意图,“既然要查他,一定要查个彻底,连谢未明的旧案也翻出来,把那些信……那些信找到,要他认罪。我也可以帮忙,阿兄,如果你需要我,一定让我做事。”

    她喉间逸出细细的呜咽,温热的眼泪滚落脸颊。

    谢予臻从未见过堂弟这般委屈模样。

    他终于想起来,轻舟是没有好友的。这孩子在孤独的书斋蜗居数年,一朝进入国子学,勤勉读书却遭到不少欺辱。而他出于失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轻舟不闻不问。

    后来,轻舟险些死在顾颛的剑下。

    孟梁……孟梁或许是轻舟好不容易结交的友人。而这个人,也受到顾氏戕害。

    轻舟合该恨顾氏。恨顾铭之。

    “你别难过。”谢予臻从喉咙里挤出干巴巴的话语,“顾铭之肯定要严查,不能轻轻放过。有什么进展,我也会告知你。”

    最后一句话,才是谢垂珠想听的。

    “谢谢阿兄……”

    她卸了力气,捧着谢予臻的手背,将自己冰凉的脸埋入宽厚掌心。

    她像一个真正仰慕兄长的幼弟,依赖亲人的乳鸟,喃喃道:“我只能仰仗阿兄了……”

    看完整场戏的闻溪:???谢垂珠你说的是人话?

    <!--